云慕骁,那可是江凤仪的宝。
她把一切都押在了这个孩子身上,也如愿生出了个男孩。
这,就是她的命根子。
母子连心,她从没想过儿子会眼睁睁看着她被抓而不救她。
毕竟,她如此痛下杀手,也是为儿子铺路啊!
她得除掉一切障碍,确保将来儿子能继承家产!
江凤仪慌了。
脸上浮现的不安,证明她知道自己大概死到临头了。
云深深不免露出鄙夷之色,又说:“江凤仪,你彻底完了,今天我带我妈来,就是为当年我们一家遭遇的车祸做笔录增加证据,等着被审判吧,我会争取让你死刑的,别妄想拿钱和解,我们不差钱。”
父亲的命,重于泰山。
云深深提前打消了江凤仪的妄想,别以为能靠巨额赔偿换取减刑的机会。
而且,她猜江凤仪大手大脚,这辈子也没存到什么钱。
不然,说要给江龙威办事的好处,怎么会迟迟兑现不了?
江凤仪涕泪横流。
额头上,全是豆大的汗。
她无法想象,被儿子抛弃后,她会是什么下场?
死刑……
天啊,死刑!
云深深推过何寄秋的轮椅,准备带母亲走。
之所以会特地要求见江凤仪一面,是因为何寄秋要见江凤仪这个仇人。
亲眼见证她已经被抓,不然,根本无法安心在医院休养。
“妈,我们走吧,剩下的事情我已经交给成俊律师处理了,我们不用操心。”
说着,云深深调动轮椅的方向。
何寄秋如今已经能下床行走,只是卧床太久体力不够走不了太远,所以这次出门云深深给她安排了个轮椅。
意识到她们要离开,江凤仪终于爆发出了尖锐的悲鸣!
她双手被手铐束缚着,无措地举在胸口处,跌跌撞撞扑了过去。
一下子,跪倒在了何寄秋和云深深面前。
“当初我是鬼迷心窍,才一时糊涂做错事的!”
她哭喊起来,试图为自己辩解点什么。
哪怕这种辩解简直可笑。
“当初我进云氏工作,就对他一见钟情,我拼了命的努力想要讨他欢心,希望他也能喜欢我,可他眼里根本没有我!”
提及旧事,江凤仪满脸是泪。
“我是真的爱过他啊,天知道当初他为了你离开云氏的时候我有多心痛,他明明可以有更好的未来,我这么爱他,怎么忍心看他变得一无所有?”
何寄秋冷眼,看着跪在眼前哭诉的女人。
她的心,已经跟着丈夫死去了。
江凤仪大哭:“他走后,我去找过他很多次,想劝他回头,可他不听,还对我冷嘲热讽……我是为他好啊,他根本就不在意,看到你们没钱都过得那么幸福,所以……所以我才会那么恨他……”
云深深听不下去了。
她别过脸去,努力压抑几乎要夺眶而下的热泪。
“我就是太爱了,所以,一腔爱意得不到回应,才会那么恨!我嫁给了云涌,生了孩子,想着未来稳了,便想着算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你们不争家产,随便你们……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不该还有回云家的心!”
这些年压抑在江凤仪心中的恐惧,她终于坦坦荡荡,在受害人面前说了出来。
正是因为爱而不得,也深知自己的老公处处不如人,她才那么恐慌,甚至犯罪。
她用戴着手铐的双手,颤抖地扯着轮椅。
仰头,几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何寄秋,我求你了,给我个活命的机会吧!当初是我一念之差,铸成大错,我诚心诚意的向你忏悔!哪怕关我一辈子,或是让我给你当牛做马一辈子都行,好歹给我留条命!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改!”
仇人见面,本就分外眼红。
何寄秋就算心肠良善,也绝不可能当圣母放过这种人。
她要江凤仪偿命。
微微低头,何寄秋用最冰冷的声音告诉江凤仪:“你这种人不值得原谅,赶紧下地狱去吧,为云涛偿命。”
云深深也冷哼一声。
推好轮椅,她带母亲离开。
身后,是江凤仪撕心裂肺的悲鸣声。
随即江凤仪又疯了一样在里面大吼:“我要见我儿子!你们去联系我儿子,我要见他!”
可惜,没人回应。
……
录完口供,何寄秋准备回医院去了。
趁着云深深推着她,走过局子里的长廊时,见这里清净没人,何寄秋有些话想说。
“深深,你跟妈妈说说,你和女婿怎么离婚了?”
头脑清醒以后,何寄秋除了操心丈夫的事,便是担心女儿们的安危。
这两件事,她已经安心了。
现在,又有了新的烦恼。
从前云深深离婚时她还很懵懂,都没搞清楚情况,现在可得好好问问。
云深深就知道她迟早会问这个。
早有这个心理准备,云深深缓缓走着,用轻松的口吻说:“妈,我们是有情况,所以暂时先分开。”
“什么情况?他搞外遇了?”
“没呢。”云深深简单扼要:“是因为他为了我被人威胁了,在海城商会主席换届大选的时候,投了违心的一票,致使盛家的劲敌成功上位,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先离婚避风头。”
何寄秋平静的脸上,波澜开始起伏。
“投票?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赶紧跟我说说。”
云深深想换个地方说。
但考虑到母亲太紧张,估计也等不了,她只能尽量简洁,把当初叶锦心放火诬陷她、夏元朗趁机钻空子威胁盛宴的事情说了。
得知前因后果,何寄秋精神紧张。
双手已经不安地抓着轮椅两侧,指甲都嵌到了塑料把手里。
一时间,她无比自责。
她病了太久,两个女儿失去了父亲,也没得到母亲的照拂,过得如此艰辛。
“唉,幸亏有女婿,总能及时帮上忙,不然,我真不知道你会过得多苦……”
说着,何寄秋啜泣起来。
满心的自责让她无法呼吸,简直心痛得快要死掉。
云深深赶忙给她擦眼泪,柔声说:“妈,别难过,这些事都过去了,不值得掉眼泪。”
“你们这对苦命鸳鸯,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的在一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