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乾清宫,皇帝朱瞻基第一时间派出太监海涛和金英,分别去给废后胡善祥和京城都指挥同治钱贵传旨。
胡善祥在听说是给儿子朱祁镛选妃后,满脸欢喜的把公公海涛给送出了府,
临别之时,更是悄悄的给公公海涛塞了1000两的超大额银票,让其以后多多帮衬一下雍亲王,
看在这1000两银票的面子上,公公海涛偷偷告诉了胡善祥两个消息,
其一,皇帝最近晚上经常咳血。
其二,皇帝在衡州旁写了两字“明雍”。
“咳血”、“衡州”、“明雍”,三个词再和“雍亲王选妃”联系在一起,
胡善祥,立刻知道,宣德皇帝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皇帝朱瞻基病重,打算先给自己儿子朱祁镛定亲,明年把衡州作为雍王的封地,让雍王提前就藩,
一旦事成,那自己儿子朱祁镛就再也没有机会染指那个位置拉,”
想通之后,一瞬间,胡善祥心乱如麻,
一方面,为皇帝朱瞻基病重而担心,一方面,又担心自己儿子朱祁镛的前途。
但现在自己儿子朱祁镛在国子监内堂读书,自己也进不去啊,
同时对自己未来的儿媳妇,胡善祥还有点小期待。
胡善祥思来想去后,还是决定先借着这个选妃的机会,看看皇帝,外加这个儿媳妇,等过几天,六月初一,朱祁镛国子监学堂,放假回府了,再把皇帝的谋划告诉他,
还有半年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另外一边,京师的南城。
几个锦衣卫,簇拥着公公金英,来到了“钱府”。
传旨的地方到了,跟雍亲王府一样,也是个二进的小院,
在一般百姓眼中,这个地方可以说是相当好,
在京城天子脚下,这样寸土寸金的地方,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二进院子,估计做梦都会乐醒。
公公金英站在门口,看着周边探头探脑看热闹的百姓,无奈摇头撇嘴道,
“这地方真是够难找,累死咱家了,”
旁边锦衣卫开口道,
“公公要不先去对面得茶楼歇歇脚?”
“算了,还是先敲门吧!”
公公金英道,
“赶紧传了皇帝的旨意,咱们再去耍耍,玩两手,本监就不信这个邪,今天会一直背!”
“好,好,好”
几个随行锦衣卫,一边搓着手,一边互相对视了一眼。
“肥猪上门了,”
几个锦衣卫之中的一个,上前叫门,用力拍了几下
“啪,啪,啪!”
“谁呀?”
门里,传出一个银铃般的声音,显然是一位少女。
“这里可是京城都指挥同治钱贵钱家,”
敲门的锦衣卫大声喊道,
“宫里有旨意下来,快开门接旨!”
大门向一边推开,中间露出一条小缝,从缝中伸出一个小脑袋,
尖尖下巴,瓜子脸,樱桃小嘴,双眼皮,一双水汪汪得大眼睛,
疑惑的眼光,不住的在公公金英和几个随行锦衣卫的身上打量。
“宫里?旨意?找我家的吗?”
那少女疑惑着开口,露出两颗俏皮的小虎牙。
“谁敢拿这事开玩笑,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敲门的锦衣卫没好气的说道,
“小姑娘快开门!传完圣旨,咱家还有别的要事呢!”旁边的公公金英可是急着翻本呢。
少女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一眨,
“宫里?旨意?
我爹不在家,家里只有我一个弱女子,不能顺便给你们开门,你们要是歹人,我一个弱女子可不是你们一群歹人的对手,
你们要是真有事,去衙门找我爹吧,”
说完啪的一声,把大门关上了!
“小姑娘,快开门啊,我们真是宫里来的,真不是歹人,”
公公金英急忙说道。
此时,街坊四邻听到动静,都带着家伙事,面露不善之色的围了过来,看来钱家在这附近势力庞大啊,
金英公公看着这架势,心想一个不好,自己今天可能就得交代到这里了,旁边的锦衣卫都吓得把刀抽了出来,
公公金英连忙开口说道,
“不可动刀,快收起来,激起民变,我等必死无疑!”
门内的钱幼娘,此时也是知道怕了,
一个不好,引发冲突,发生兵变,不仅自己家倒了血霉,而且自己周围的邻居大叔大婶们,一个处理不好,可能就是身死人灭。
钱幼娘想到可能出现的严重后果,连忙高声喊到,
“不要冲动,不可冲动,我这就开门,这就开门”
说着嗤啦一声,
大门向两边大开,
“小姑娘,咱家真不是坏人,你看这是圣旨,”公公金英说着把圣旨拿了出来,当着钱家四周邻居的面,高声念了起来,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宣京师指挥同知钱贵,携家眷幼女,明天下午于慈宁宫进见。”
读要圣旨,公公金英也不管礼仪不礼仪,把圣旨往钱幼娘怀中一丢,
带着几个锦衣卫朝远处的赌场方向,快步离开而去。
“此处,刁民太多,一个不好,自己今天小命不保,还是快点离开为好!”
看着手中得圣旨,远处落荒而逃的公公金英和几个锦衣卫。
钱幼娘倒也不怕,自家虽不是什么大官,但也是靖难功臣,曾祖父时曾经两次救过成祖朱棣的性命,如今家里还有丹书铁券,免死金牌。
正因为如此,旁边的四周邻里才会如此有底气敢于为钱家出气。
即使真有冲突,凭着丹书铁券,功勋集团得势力,几个锦衣卫和小太监,也不敢造次!
钱家如今虽然衰落了,但凭着先祖的威名,依旧是这南城第一势力!
钱家只不过不愿惹事而已,但也绝对不怕事。
随后钱幼娘又对周围围着的邻里道,
“让大叔,大伯,婶婶,姨娘们担心了,没事了,都散了吧,
要是有人敢造次,就说我钱家让干的,我钱幼娘出的头,让他们来找我钱幼娘!”
真是一个胆大心细的倔强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