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书一呆。
没想到这么危急的时候，领导竟然直接让对方走。
秘书很快就去跟农场主任说，让对方先将人冷一晚。
*
第二天，祈子悦被大队长叫去了办公室。
说是说慰问工作，实际上却是跟她说学校名额的事情。
明队长，是一个中年男人，大约四五十岁的样子，他身高不高不矮，前面的头发掉了一些有点稀疏，还带了一个黑色的眼镜，看人的时候喜欢眯眼看人，偏说话的时候一板一眼的，十分喜欢打官腔。
他以前就是桥西大队出去公社当干部的，现在被调动回来桥西大队当大队长也是说的过去。
不过这人不是靠正经业绩考去公社的，他是靠溜须拍马上去的，这人本事不大，但是却极擅长拿捏人心和摆官腔。
祈子悦他们要搞的厂子资料，明明都没什么问题了，就是被他一卡再卡，所以久久不能下来。
祈子悦对这人没什么耐心，但是她也是一个很擅长处理关系的人，这人跟她摆官腔，祈子悦就跟对方摆事实。
对方跟她说老师名额可能要换给别的女知青。
她就跟他说，大队长插手太多厂子的事情，下边的人可能就不一定听他的话。
祈子悦还笑眯眯道：“毕竟大队有工人，工人们对顾村长比较爱戴，到时候大队长您派人去，工人会不会罢工也不好说。”
明队长差点被她气得心梗。
这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明队长最讨厌的就是大队社员不听他的了，所以他调下来后，哪里都想插一脚，对大队这个国营厂子他更是想把控在自己手里，他是没想到负责搞工厂的几个家伙都是难搞的人。
明队长想了想笑道：“那既然如此，我看这个厂子还是先放一放，你这资料也放我这，我到时候送去公社再申请申请，这毕竟涉及到建厂，要小心一点是不是。”
意思就是不给批呗。
祈子悦就坐下来理论，“那大队长你倒是说说，我资料到底是哪里的问题，你说一说，我们再改。”
“不然这以前都能通过的，现在忽然不能通过了，不知道的还得骂您小肚鸡肠，故意为难我们知青呢。”
祈子悦这话啊，真的是将明队长气到内伤。
但是他擅长控制情绪，他面上挂着笑，然后还是一口给她堵回来了，他道：“这公社的事情，也就是正常流程在走，你们再等等，年轻人嘛多历练，等上面批下来了我就给你们批。”
祈子悦忍住情绪说了一声“谢谢队长。”
“那大队小学那个名额，……”
“大队长不是说大家一起考试吗？”祈子悦丢了一份资料在这，等对方笑着说“是该如此。”
祈子悦看对方叫她来，别的事情是假，说老师名额的事情才是真的。
她也笑着应付一下对方就出了门。
出了门，就碰上来回门来找她的顾小梅。
顾小梅看她拿着资料出来，问，“这是什么？”
“是大队要办的厂子，本来以前你大伯都同意了，我们就准备建厂子了，结果大队换大队长了，就卡住了。”
顾小梅奇怪问，“这全是为大队好的，还能卡？”
祈子悦知道，对方这是杀鸡儆猴。
她道“对着我们是假，应该是杀鸡儆猴。你大伯以前的威望过重，现在社员们都不服气这个队长。他要拿下大队长，就要立威。”
祈子悦想说，应该耽搁不了多久就会下来，毕竟公社那边没理由会卡大队建国营厂子。
祈子悦却没料到顾小梅是个暴脾气，她听到对方不单欺负她好友，还压她大伯，她恼怒道：“太过分了。我去找他说。”
“别去，这是上面派下来的大队长。”祈子悦拉住顾小梅。
顾小梅却是不服气，“上面下来的怎么样，他就可以欺负人啊。大家认不认他还得下面社员配合说了算。”
祈子悦是真的没拉住顾小梅，这丫头跑太快了。
她不但跑的快，她还进去跟明队长拍桌子了，也不知道说了什么，里面明队长就将文件批了，还批的是55%的股份，就是大队占55%，另外厂长那边的人占45%。”
前大队长顾长军此时从隔壁办公室过来，他笑着说，“大队长，桥西大队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边社员知青吃不饱，到时候社员会去你家里要吃的。”
明队长皱眉，“这是大队的事情，怎么会去我家？”
顾长军说，“传统就是这样，所以我一直在努力给大队创收，今年你看我为什么答应弄这个厂子，就是今年大队来了好多知青，加上这个天气前段时间有点干旱，这怕是今年的收成有影响。所以才想让他们自己搞搞厂子试试。”
明队长一下就脸色不太好看了。
“大队这边本来就没出一分钱，只批了手续和地，外加一些工厂的工人和木材投资，但是钱是一分没出的，他们说厂子那边工人的工钱都不用大队出，都是厂子那边出。”
顾长军在旁边坐下，然后还将原先的合同推过去给明队长看，他说“这样建厂子的话，今年这些知青的工分省了，又节约了一大笔开销。基于这个考虑，所以大队要的股份是3成，剩下7成他们拿去开工人的工分工钱。”
“他们是考虑这个才答应的，可要是大队这边还要派人去管，明队长你要参与的话，到时不管工厂盈利不盈利，你就要负责知青吃的，那社员们是不是答应他们不上工却可以分粮食呢？”
这一军将的，明队长脸都绿了。
他只愿分一杯羹，哪里愿意去负责知青的工分，最后他是憋着一股气笑了一下，“顾村长说得对，那就按顾村长说的办吧，我不派人过去，不过大队这边得占4成，然后剩下的一概不负责。”
顾长军想想后，倒是同意了。
……
于是下午的时候，顾小梅就说这个事情搞定了，应该过不了几天，他们就可以建厂子了。
祈子悦还有点神奇，问，“你怎么办到的，”
顾小梅说：“都是我大伯说的，不过，你们准备开什么厂子？”
祈子悦说，“初期是弄茶叶，后边的话应该有陶瓷和家具这些。”
顾小梅一听就感兴趣了，还说让她后边需要人的话，她可以来帮忙。
二人一路聊天到仓库，顾小梅有事就回去了，祈子悦就停下来跟何昭月一起接收工人们送回来的工具。
何昭月看不惯祈子悦由来已久，她一边收社员工具，一边冷嘲热讽道：“切，也就嘴巴厉害，手上工作一个不行，我看你就看仓库的工作，我看你也做不长。”
祈子悦在边上写名字，顺带让社员打勾。
她回敬一句，“彼此彼此，我看你也差不多，说人的时候，先去水中照照，自己那半边脸洗干净没有？”
“你……”
何昭月差点被她气死，偏这时候顾长军和大队长来了，何昭月才住了口。
不过她记得何三小姐来了，有何家出手，到时候大队长还不压得祈子悦翻不了身。
她忍了忍，又放弃了跟对方争辩。
*
这头，何三小姐忍了一晚上的火气，终于在第二天下午的时候，农场这边回信说，她梦寐以求想要见的人终于答应见她了。
她面上笑着压了压手心，心道，以孩子相压，江家主母玉佩和毁掉以前结婚证，他必要选其一走一走的！
这次，就看淮哥怎么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