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这里,已经炸开了锅,起因是郑紫晟(祁六)来找彭渊,结果发现他的帐篷里竟然没有人,而站在门外的守卫却说他们根本就没看到彭渊出去。
郑紫晟勃然大怒,命令所有人,哪怕是将军营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彭渊。
很快,程将军来报,军中查点人数发现养隼小队的小队长不见了。
郑紫晟蹙眉,下令将所有养隼的士兵都抓了起来,一一审问。
可是事关银钱的事情,养隼小队长自然不会将此事告知所有的队员。
审问了半天,小队的队员只知道人出去了,至于去了哪里并不知晓。
郑紫晟面色阴沉,程将军见此情形,当机立断,命令手下从军营的四个方向往外展开搜寻。
天子震怒,领命的士兵迅速出击,风驰电掣地穿梭在戈壁之上。
由于无需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他们更是放开了手脚。
没过多久,这些士兵便凭借着敏锐的观察力和出色的追踪技巧,成功找到了那个藏匿有人的山洞所在之处。
在那个幽深而阴暗的山洞里,士兵们正小心翼翼地前行着。他们的脚步声在寂静的洞穴中回荡,显得格外清晰。
还未行进多远,走在前方的一名士兵发现不远处的地面上躺着一个身影。他急忙加快脚步冲上前去,借着火把的光亮,看清了地上之人的面容——果然是失踪的养隼队队长!
他紧闭双眼,面色苍白如纸,失去了意识一般。
士兵们心头一紧,这万一死了,那他们回去可不好交差。
其中一人迅速蹲下身子,伸出手指探了探鼻息,感受到微弱但尚还平稳的呼吸后,稍稍松了口气。
“快,他还活着,把人带回去。”领头的士兵果断地下达命令。
众人不敢有丝毫耽搁,纷纷行动起来。
他可是圣上点名要找到的人,可千万不能死在半路上,所以大家小心翼翼地将其抬离地面,争取将人活着带回去。
宽敞而略显昏暗的帐篷之中,众人皆面色惶恐地跪在地上,头深深地低垂着,仿佛不敢直视上方之人的怒容。
郑紫晟满脸铁青地站在那里,他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眸死死地盯着前方。只见几个手下正小心翼翼地抬着一个浑身血迹斑斑、昏迷不醒的人走进来,并将其轻轻地放置在地面上。
郑紫晟见状,心中的怒火瞬间升腾而起,他猛地抄起身旁桌上的一只精致茶杯,狠狠地朝着那个负责带回伤者的男人砸去。
只听“砰”的一声脆响,茶杯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准确无误地击中了男人的脸颊。刹那间,碎片四溅开来,男人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
原本毫无动静的男人,受到这股冲击的影响,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没一会,他那紧闭许久的双眼开始缓缓睁开,先是露出一条细缝,随后才逐渐完全睁开,眼神迷茫而又虚弱地扫视着周围的一切。
当他终于费力地抬起头,逐渐看清了那个高高矗立在上方的身影时,浑身一颤。他用尽全身力气拼命挣扎着想要站起身来,但身体却仿佛被千斤重担死死压住,每一次尝试都显得如此艰难而徒劳。
最终,经过一番苦苦挣扎,他总算是摇摇晃晃地勉强直起了身子,然后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扑通”一声重重地磕在了坚硬冰冷的地面上。
喉咙里发出的声音已然变得异常干涩沙哑,就好像是被烈火炙烤过一般,:“圣上饶命……”
“人呢?”郑紫晟也不废话,直接开问。
“彭先生被沈王爷的手下带走了。”面对皇帝的质问,男人一五一十的将发生的事情说了出来。
只是他流血过多,记忆出现了混乱,所以不知道彭渊回头来救他的事,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确有其事。
听到是沈明远派人跟他里应外合的将彭渊弄出了军营,郑紫晟立马看向坐在不远处的沈明远。
沈明远一脸冷漠地站在那里,静静地聆听着那个跪在地上的人的胡言乱语。竟然胆敢开口污蔑他,然而沈明远却不为所动,只是面无表情地直视着郑紫晟,缓缓说道:“皇上,您相信吗?”
郑紫晟心中自然明白这其中定有蹊跷,他又怎会轻易相信这些无端的指责呢?可此刻让他感到无比烦躁的是,彭渊居然不知所踪!这使得他现在很被动!
“跟你里应外合的人是谁!”郑紫晟强压着怒火,厉声喝问眼前这个瑟瑟发抖的养隼士兵。
“奴才并不知晓姓名…”战战兢兢地回答道,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断滚落下来。
“给朕滚下去找!一个一个的仔细去找!今日若是寻不到彭渊,你们所有人都休想有好日子过!”郑紫晟怒不可遏,猛地一挥衣袖,将案几上摆放的物品统统扫落在地。随着一声怒吼,整个帐篷内都弥漫着紧张压抑的气氛。
听到这话,原本跪在帐篷里的众人如获大赦一般,纷纷磕头谢恩,然后手忙脚乱地拖着那个受伤的男人匆匆离去,开始四处寻找内应的下落。
此时,帐篷内只剩下沈明远和公孙瑜二人。
看着气得双眼通红、胸膛剧烈起伏的郑紫晟,沈明远微微抬眸,目光坦然地直视着他,语气不卑不亢却又透着几分不容置疑的笃定:“皇上,臣对彭渊以及他手中所谓的惊雷配方,实在是毫无兴趣。自始至终,臣所求的,不过是能与公孙瑜相伴左右。”说着,他下意识地偏过头,看向身旁的公孙瑜,眼中闪过一抹温柔 。
这样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公孙瑜有些不自在,不过他也没反驳。
“若不是边疆战事吃紧,此时此刻臣应与公孙瑜在岭城,过着逍遥自在的日子,又怎会无端卷入这等纷争?”说到这,沈明远心中的怨气似要凝成实质,冷漠的面孔上满是不甘。
公孙瑜见状,也上前一步,恭敬地行了一礼,轻声说道:“皇上,王爷所言句句属实。断不会做出绑走彭渊这等事来,还望皇上明察。”他的声音清冷坚决,却因紧张而微微颤抖,在这略显压抑的帐篷内,显得格外清晰。
郑紫晟本来就不信沈明远会绑架彭渊,现在听到他们这么一说,更加的确定是有人陷害他。
只是,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了些许,但眉头依旧紧锁,眼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散。他在帐篷内来回踱步,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绑架彭渊的人能嫁祸给你,一是说明他对你足够的了解,二是你跟他有仇!沈明远,这可是兰城!你的到底有什么死对头能追到这里来?”
沈明远抬头不咸不淡的冲他说,“只是臣的死对头吗?真是冲臣来的,那么绑架的对象不应该是公孙瑜吗?”
沈明远说的是实话,可郑紫晟听着却恨不得给他两脚。
他不想承认也不行了,绑架彭渊的人应该是冲他来的。
等待的时间太久,郑紫晟不想白白等着,于是想去找彭老算算到底是谁绑架走了彭渊。
他还没出帐篷,彭老身边的护卫就送来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安然无恙、不日既归’几个字。
出门的脚步顿住,迟疑一瞬后,郑紫晟决定先静观其变。
沈明远看了郑紫晟一眼,后者将纸条递给了他,看着字条上的内容,沈明远收起了轻视之心,他一直看不上彭渊,觉得这样的菜鸡是不配和自己一样,喜欢公孙家的嫡孙的。
可现在看来,他还是有些本事在身的,心下对彭渊的看法有了些许改观。“既然这位彭先生安然无恙,那便静观其变吧!”
说着将纸条递给郑紫晟,随后带着公孙瑜走了。
郑紫晟再次将彭老给的这八个字看了又看,最终,只能无奈的回帐篷等着。
军营里的一番摸排后,经养隼的男人指认,揪出了好些细作。
为了防止他们自尽,程将军让士兵将所有的细作手脚通通打断,关在了囚车里,分开审讯。
对每一个人都说,只有一个人能有活下来的机会,只要你说的越多越详细越好。
细作们原本只想一死了之,却发现有人背着他们偷偷的答应了这个要求,想让别人做你的垫脚石,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纷纷将自己知晓的事情说了出来。
没过多久,程将军就把那些细作们的口供全部整理完毕,并迅速呈交到了郑紫晟面前。
郑紫晟接过那一叠厚厚的纸张,面色凝重地开始翻阅起来。随着阅读的深入,他的眉头越皱越深,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从心底升腾而起,直冲脑门,仿佛要冲破天灵盖一般。
这些细作们的供词所揭露出来的情况,简直令人触目惊心!其中不仅有来自穆厥国的奸细,竟然连京城、湛王府甚至宫中太后那里都安插了人手在这军营之中。他们犹如一条条隐藏在暗处的毒蛇,时刻准备着给予致命一击。
“好啊!真是好得很呐!”郑紫晟怒不可遏,猛地一甩手,将手中那张写满字的纸揉成一团,狠狠地朝着前方扔去。
那纸团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然后重重地砸在了程将军的身上,滚出老远才停住。
“朕的戍边大军,竟然被敌军渗透得如同那千疮百孔的筛子一般!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皇帝郑紫晟怒不可遏地拍案而起,龙颜大怒之下,整个帐篷都弥漫着令人窒息的紧张气氛。
“陛下息怒,此事皆因微臣失职所致,臣有罪啊!”程将军面色惨白,惶恐不安地连连叩头请罪,额头上很快便浮现出一片红肿之色。
然而,此时的郑紫晟却并未将怒火完全发泄到程将军身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自己激动的情绪,缓缓说道:“此事错不在你,是朕太过天真,心慈手软地一直以为只要自身做得足够好,便能让他们打消掉那些不该有的念头和心思!可如今看来,实在是大错特错!朕的宽容与仁慈,换来的却是他们的得寸进尺、变本加厉!”说到此处,郑紫晟气得浑身发抖,胸膛剧烈起伏着。
程将军战战兢兢地跪在下方,低垂着头颅,大气都不敢出一声。他的肩膀此刻也微微颤抖着,承受着巨大的压力。而上方端坐着的郑紫晟,则面沉似水,目光如炬地凝视着这位年已半百的老将军。
良久之后,郑紫晟终于开口了,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深吸一口气,随后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口吻下达了冷酷无情的命令:“所有的细作,一个不留,全部给我除掉!”
程将军听后暗暗心惊,面上却不显,随后磕头领命。
走到门口,郑紫晟突然又开口了,“把养隼的那个留下,等彭渊回来后自己处理!”
“臣明白!”
祁六这边的军营被细作一事弄的人仰马翻,反观彭渊这里就惬意的不得了。
自从湛王府的大世子将他请回安营扎寨的根据地后,一直好吃好喝的供养着,生怕这个大杀器再跑了。
彭渊每日除了装模作样的研究惊雷配方,便是无所事事的四处转悠,就这么的过了两日。
湛王世子身边的护卫突然来找他,说世子找他有要事相商。
彭渊面上不显,心中却是十分好奇,莫不是这世子要给他看宫令?
等他来到世子的帐篷时,眼前的人让他不由得一怔——因为他竟然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清河县偷他银子的紫衣人首领!如果彭渊没记错,她应该在清河县的大牢里才对,为何会出现在戈壁?
很显然,紫衣女人也认出了彭渊,顿时抽出自己的武器,冲着彭渊就攻了过来。
原身的扇子不能拿出来,所以只能用收缴的那柄匕首做为武器,彭渊用的非常不顺手,或者说潜意识里的原身用的非常不顺手,这就导致了他下手没了轻重。
原身大多的招式都是进攻或收割,根本就是无视伤害的自残式打法,彭渊差点被潜意识的进攻给伤到眼睛。躲开后,反手就盯着眼前的胳膊扎了下去。
由于速度太快,对面的紫衣女人还没来得及格挡,就被彭渊一匕首给刺穿了小臂。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湛王世子还没来的及给双方介绍,两人就打了起来。而自己的手下一个照面就被彭渊刺穿了小臂,当真是太丢人。
于是他开口呵斥:“银霜不得无礼!”
“世子,他有问题!”银霜急忙开口解释。
“彭先生是本世子请来的贵客,不得造次。”
听到世子说出这样的话,银霜捂着伤口忍着疼,恭敬的退到他的身后。
彭渊默默的擦干净匕首,收了起来。随即略带讥讽的开口,“世子叫在下过来,就是为了让您的手下搞刺杀这一套?”
“先生说笑了,并不是这般!”湛王世子对银霜的鲁莽很是不喜,但是现在最重要的是安抚彭渊,于是只能先浅显的道歉。
彭渊轻哼了一声,当这事就这么过去了。
于是,湛王世子开始说起,今天找彭渊来所为何事。
“探子来报,前方军营昨日抓捕了一批细作,他们宁可杀错也不肯放过,所以导致军心散涣。而我方安插在军中的眼线也死伤大半,所以,现在必须加快进程才行!”湛王世子顿了顿,又开口,“银霜带来了大批的粮食物资以及金银铁器,这些东西足够我们起兵造反。”
铁器!起兵造反?!这位世子竟然真的想先动手!
另一边,郑紫晟等了几日仍不见彭渊归来,心中越发焦急。就在他打算亲自去找时,探子来报,说是彭渊正在湛王世子处研制新东西,并无危险。郑紫晟这才放下心来。
而那些被抓的细作,按照郑紫晟的命令被处死,军营中的氛围一时间变得严肃而沉重。程将军加紧了防卫措施,以防再有类似事件发生。
又过了些时日,彭渊终于带着改良后的惊雷配方回到军营。他向郑紫晟展示成果,郑紫晟大喜,对彭渊愈加看重。养隼小队长看到彭渊平安归来,自知罪责难逃,但彭渊只是罚他去喂马三个月,毕竟他也是受人利用。至此,军营风波暂告一段落,而彭渊与郑紫晟等人的故事还在继续书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