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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切说是迟那是快,闵洪学话音刚落,刽子手’手中那十几斤的九环大刀便已高高举起。

外围一些胆小的观刑百姓,也在此时蒙上了自己与孩子的双眼。

刽子手的九环大刀落下,闵洪学的项上人头毫无意外的滚落于地。

说来也巧,闵红学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个轱辘,恰好滚到朱纯臣面前。

头颅上一对圆滚滚的眼珠子瞪得老大,带着临死前的恐惧和不甘死死的盯着朱纯臣。

没了头颅的躯体,依旧保持着死前的跪姿,好几息后才缓缓倒下。

脖颈上碗口大的切口,鲜血如泉涌喷溅而出,看得人毛骨悚然。

闵洪学倒下的躯体双腿来回的在地上??,似乎在和这个世界做着最后告别。

闵洪学人头落地,尸身倒下,外围的百姓人群中响起了经久不衰的欢呼与叫骂。

“狗官,死的好。”

“哼……,这挨千刀的不知干了多少丧尽天良的坏事,现在终于死了,死的好哇!”

“隔壁老张家的田产就是被他夺去的。”

“还有老张家那如花似玉的闺女,唉……可惜呀……,可惜老张一家人看不到了呀……”

还有不少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一边骂一边抱头痛哭,更有甚者双膝跪地悲泣大喊:

“爹……,娘……!你们在天有灵都看到了吧,祸害咱们家的狗官,他死了,被皇帝陛下给斩了。”

也有不少百姓面向紫禁皇城以额贴地,口中高呼着:“吾皇万岁……吾皇万岁。”

百姓的谩骂、叫好与喧嚣却是一点都没影响到刑场上的骆养性。

只见宽宏大量提着朱纯臣头顶的乱发,像提小鸡仔一样将朱纯臣拎了起来,然后“啪啪啪”的拍着朱纯臣的脸颊,恶狠狠的喝问道:

“老东西,本座再给你一次机会……”

骆养性话刚说到一半,朱纯臣突然一口血沫吐在了他脸上,随即状如疯魔的大叫起来。

“哈哈……,有本事你杀了我呀!”

朱纯臣这般作死行为,彻底把宽宏大量给激怒了。

使得骆养性火冒三丈,怒气横生,直接夺过了刽子手的九环大刀,作势就要给朱纯臣来上一刀。

可就在屠刀欲将落下之时,骆养性身形突然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又将九环大刀丢还给了刽子手。

“呵呵……,差点上了你这老东西的当,想激老子杀你,给你个痛快,你想得美。”

骆养性一边阴恻测地说着,一边抬起衣袖将脸上的血沫抹去,可谓是把宽宏大量演绎的淋漓尽致。

可下一瞬,宽宏大量突然爆起,朝着朱纯臣劈头盖脸“哐哐”几脚,将朱纯臣踢翻在地。

然后又假惺惺的将朱纯臣扶起来,还不忘帮朱纯臣理理乱发,拍去刚刚倒地沾染的灰尘。

最可恨的是骆养性一边拍还一边说:“你看看……你看看头发都乱了,衣服也弄脏了。”

“哎……本座宽宏大量,刚才的事就不与国公爷计较了,接下来你就好好看着吧!”

骆养性说着,随即向左都御史张捷身后的刽子手示意行刑。

张捷见到这一幕,吓得亡魂皆冒,对骆养性破口大骂起来:

“骆养性你这两面三刀的走狗,你拿了我们东林那么多好处,现在却反过来杀我们,你不得好死,我张捷做鬼也……”

张捷骂街之际,身后刽子手口喷烈酒的消毒程序已然完毕,随即手起刀落。

还不等张捷“也”出口,他的项上人头就从肩膀上滚了下来,鲜血飙起三尺六,无头尸体倒地之时温热的血渍喷得朱纯臣一脸猩红。

“嘿嘿……国公爷感觉如何,想说了么?”骆养性不顾朱纯臣身上的污血提起衣领问道。

朱纯臣却是像被抽离了骨头的软脚虾,任由骆养性摆弄,却始终不发一语。

骆养性也不气馁,就这样拖着朱纯臣每杀一人就问一遍。

可最终朱纯臣还是让他失望了,直至杀完三十个贪官朱纯臣也没开口。

骆养性无奈了,只得咆哮出声:“老东西,你不说是吧,那本座这就送你上路,不过你可别想痛快的死。”

骆养性说着,转而对刽子手吩咐道:“斩刑改凌迟,老子要活活寡了他。”

话毕,骆养性一脸沮丧的回了监斩台。

方正化看着败兴而归的骆养性,忍不住打趣道:

“呵呵……,骆指挥使不愧是北镇抚司的掌头人果真是宽宏大量,刚才那番操作咱家可是开了眼界了。”

忙活半天没有任何收获的骆养性,本就有些懊恼。

现在又被方正化取笑,顿时怒火中烧,只得把怒气宣泄到朱纯臣身上。

是以对着邢台上那道孤零零的身影,身若洪钟的喊道:“行刑。”

被绑在刑架上的朱纯臣听到这两字,并没有觉得害怕,反而勾起嘴角,露出一抹谁也看不懂的笑容。

古往今来刑法有多种,唯有凌迟和腰斩最为残酷。

只因这两种刑法不会马上令犯人至死,尤其是凌迟,据说最多可以剐三千多刀。

就在朱纯臣勾起嘴角的一瞬间,刽子手的小刀也落在了他的手臂上,使得他难以遏制的发出疼痛嚎叫。

先是四肢、紧接着是前胸后背,时间就这样一点点过去,小半个时辰后,朱纯臣的四肢已见白骨,但他却依然没有落气。

又一刻钟后,朱纯臣面目全非,脸上的肉也被刽子手剔了下来。

终于在刽子手剔下一千六百三十六刀时,他落下了最后一口气。

至此,屹立大明两百多载的成国公府算是真正走到了尽头。

三十一位贪官巨恶一死,便轮到他们的家眷以及九族宗亲,这些人可就没有犯官的待遇了。

都是像赶鸭子一样,一批一批的被推上刑台,刽子手的九环大刀也不再喷烈酒消毒,就这么一茬一茬的砍下去。

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

随着滚落的人头越来越多,刽子手的刀早已卷刃,更有的刽子手脱了力被换下刑台休息。

此时的菜市口,满地都是黑压压的人头,无头的尸体堆积成山。

不断有乌黑的血渍从尸山中渗出,在低洼处形成一个个猩红的血坑,场面尤为惊悚。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到极点的血腥味,叫人闻之欲呕。

菜市口的大片土地已然变成了黑褐色,连泥土也变得粘稠,脚踩在上面便会发出cua cua的粘连声音。

外围观刑的百姓也从最开始的拍手叫好变成了哑口无言,更有甚者脸色煞白、呕吐不止,当场昏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