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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闻鼓自古有之,可明朝的登闻鼓又与其他时期有所不同。

明朝的登闻鼓乃是明太祖朱元璋所立。

朱元璋起于微末,深知百姓疾苦,为了让普通百姓含冤有求告之门,是以在设立登闻鼓之初,就给明朝的后世之君定下了铁律。

事不论大小,只要登闻鼓响皇帝就必须亲自着手处理,话虽如此,但几十上百年却没人敲过登闻鼓。

当然,他穿越仔可以不守朱元璋的规矩,但却是没那个必要,因为这事早晚都得处理,躲是躲不过去的。

“哼……有趣。”

崇祯听着小太监的禀报,冷哼一声:“朕,还没找他们的麻烦,他们自己到先找上门来了。”

“朕倒要看看这群老狗能耍出什么花样。”

“建斗,你先去整顿三大营吧!”

崇祯说着,向卢象升吩咐了一句后,便迈步出了御书房向乾清宫而去。

崇祯之所以不带卢象升去乾清宫,自然是有自己的想法,至于是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东暖阁距离乾清宫并不远,小半盏茶的功夫后,崇祯就坐到了平时上朝的龙椅上。

“大伴,去传他们进殿。”

“老奴遵旨。”王承恩应了一声,随即从殿内打开乾清宫紧闭的殿门,向外大声高唱道:“陛下有旨,宣文武百官进殿。”

随着王承恩的吟唱声落下,文武百官便以官阶高低依次进入乾清宫大殿。

让崇祯奇怪的是,来的不只有东林党和以内阁为首的官员,就连平时保持中立的官员也悉数到场了。

文武百官进殿后,见崇祯已经坐在龙椅上,是以便如往常上朝一样行起三叩九拜之礼。

“参见,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众爱卿平身。”

崇祯喜怒不形于色的抬了抬手,还不等文武百官起身,便故作姿态的开口道:

“众爱卿若有事上奏,可以拟成奏章,也可以直接去御书房见朕,又何必去敲那上百年都不曾响过的登闻鼓。”

“众爱卿既然敲响了登闻鼓,那想必是有事要奏与朕知,不知是何事呀?”

内阁和东林党的官员听崇祯这么说,一个个心里无不咬牙切齿,皇帝这也忒不要脸了,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温体仁暗呼一口气,向斜后方的翰林院庶吉士张溥微不可察的使了个眼色。

张溥会意,随即走出朝班。

“启奏陛下,臣等之所以敲击太祖皇帝所设的登闻鼓是有一事不明,还请陛下明示,为臣等解惑。”

崇祯瞥了一眼跳出来的张溥,忍不住暗骂,内阁下面的小喽啰也跳出来当搅屎棍。

崇祯心里腹诽,面上却做出一副不明所以的神态。

“哦……众爱卿有何事不明,还需要朕解惑?”

崇祯这话一出,又惹得一众以内阁和东林党为首的朝臣暗骂不已,特别是内阁的几人脸都绿了。

皇帝这是连面皮都不要了,都到这时候了还装。

张溥见崇祯装傻充愣,也只得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上了。

“启禀陛下,微臣们不解的是陛下何以将三十一位朝廷重臣在一夜之间抄了家。”

“陛下这般全凭好恶、我行我素的行事,我大明国法又将处于何地。”

张溥话音刚落,杨士聪就出来附和:

“陛下,张大人言之有理,陛下贵为天子,又怎能罔顾国法,全凭好恶,不问缘由,随意将朝廷重臣抄家下狱。”

“为大稷,微臣斗胆请奏陛下释放三十一位重臣。”

杨士聪话毕,内阁和东林党’党派的官员如浪潮般的附议声就将乾清宫大殿淹没。

对此,龙椅上的崇祯无动于衷的看了看杨士聪,暗想道:

这货史上和骆养性一样,是个三姓家奴,这样的人怎么能做自己那便宜儿子的老师?

还有,这货不是东林党么?现在怎么和内阁的人一个茅坑拉屎了,看来是因为抄家这事内阁和东林党苟合了。

崇祯心里想着,面上却是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长叹出声:

“唉……众爱卿有所不知,那朱纯臣本是我大明的世袭国公,世代沐浴皇恩;

却不曾想他竟然伙同兵仗局掌印太监王之心和兵部右侍郎陈新甲通敌叛国,向关外的建奴倒卖军粮、铁器和生活物资。”

“朕虽不忍,但国法难容,朕也不能因为朱纯臣是忠良之后,就饶恕他吧!”

“朕这都是依国法论处,可不是全凭好恶、随意处置朝廷重臣。”

“唉……”

崇祯说着,又故作无奈一声长叹:

“至于张凤翼、杨嗣昌、闵洪学、彭汝楠等一众人,身为大明重臣,食君之禄,却不为君分忧;

私下收受朱纯臣的大额贿赂,朕抄他们的家也是国法难容,非朕所欲也。”

崇祯一番话说完,大殿上一片哗然,除了内阁的人知道朱纯臣的事情以外,其他人皆是不知。

而且内阁的几人也是现在崇祯点破后,他们才知道那三十一位官员被抄家的真正原因。

这也使得内阁的几人心惊胆寒,惴惴不安,因为他们也收过朱纯臣的贿赂,只是他们收受贿赂时更隐晦一些罢了。

现在数十位官员因收受朱纯臣贿赂被抄家,可自己和内阁其余几人却好好的,这绝不是皇帝心慈手软,而是还没有暴露。

内阁首辅温体仁思绪翻飞的想着,可突然他像是又想到了什么瞳孔猛一缩。

这还是自己熟知那个崇祯皇帝吗?这也太不崇祯了……

依照陛下以往的性子,出了这种事,怕早就暴跳如雷、破口大骂了,又怎么会是现在这般扼惋痛惜的模样,这太不合理,太反常了。

温体仁一时间百思不得其解,可他终究还是没忘敲登闻鼓的初衷是为了捞人。

而且在皇帝已知朱纯臣行贿的情况下,捞人就更加迫在眉睫了。

温体仁一念及此,随即走出朝班,躬声道:

“陛下既然这般扼腕痛惜,何不如对他们严加惩戒一番,再让他们戴罪立功报效朝廷。”

“更何况,成国公怎么可能同时贿赂这么多人,若查无实证,陛下如此大动干戈,恐难以让人信服,必遭天下人诟病,有损陛下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