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娘你也不是成天想着嫁给阿邦叔!我知道从前爹爹天天打你,你早就想跑了,所以见到阿邦叔的那一天你就想跟着他!
他说与程姑娘退亲,你比谁都高兴,你瞧见程姑娘伤心,暗地里还喝了酒!
你晚上借着酒意去找阿邦叔,阿邦叔却把你送了回来,那天你哭了半宿,当我不知道呢!?”
白素娘的心思被女儿毫无遮掩地说了出来,臊得她满脸通红!
“够了,大人的事情你懂什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嫁给阿邦!我会把他的病治好,然后陪着他过一辈子。
以后,你会成为大户人家的小姐,这种话不可再说,没的给你阿邦叔丢脸!”
小彤劝服不了娘亲,气得红了眼,她觉得娘亲太自私了,如果娘亲不嫁给阿邦叔,她们留在离府,她与团哥儿就是青梅竹马,这是多好的亲事!
“阿邦叔,阿邦叔,你心里就只有阿邦叔,根本就没我这个闺女!
你若再做寡妇,我的名声也会跟着受连累,娘你怎么这么自私!”
“啪”的一声响,白素娘重重甩了小彤一个巴掌。
她当年落难,为了活下去只能嫁给了一个乡下汉子,婆婆是个眼皮子极浅的女人,小彤五六岁时就一直对她说,让她长大以后嫁到大户人家去做妾享福。
她以为小孩子不懂这些,也没有管,谁料女儿这么大就开始惦记这种事!
“给我住口,再让我听见你胡说,我,我就不止打你一巴掌!”
白素娘打小彤,不只因为她不懂事,还因小彤戳中了她的痛处。
她知道离元邦心里想着念着的人只有程甄,若他没有生病,他回到京都第一件事就是娶程甄为妻!
以程家的门第和程甄的性格,如果阿邦与她成了亲,她怕是想留在阿邦身边做妾都不行!
其实,离元邦的病也没有那般严重,他之所以久治不愈,都是因为她!
只要离元邦觉得自己病得很重,他就不会再娶程甄!
她不能再等下去了,她必须早日与阿邦成亲才会再无后顾之忧,即便阿邦以后知道事情的真相,他那么善良,那么疼爱她们母女,也一定不会怪她的!
想到这点,白素娘咬了咬唇瓣,将手中的绣活放到了一边,起身离开了房间。
她悄悄出了行宫,一边走一边在沿路做了标记,然后绕到了僻静的后山。
山风很大,她寻了个被风的地方静静地等着,不知过了多久,她觉得自己的脚都有些麻木了,才听到林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她忙探出身来查看,便瞧见一个身披玄色斗篷,脸带纯黑色面具的男人缓缓走来过来。
瞧见这男人,白素娘忙跪下身道:“拜见圣使,圣使,求您再赐奴家几粒药吧!”
被唤作圣使的男人冷笑了几声,“你的任务还未完成,想要圣药绝无可能!”
白素娘急道:“圣使,奴家已经在努力了,可离家人还是对奴家有防备,如果奴家能与离元邦成亲,定会完成圣使的交代!”
男人挑眉看向白素娘,“看来你是假戏真做了,本座若没记错,你不是很恨离家?
当年你父亲将你和你娘托付给离梁毅,想让离梁毅照拂你母女二人,可离梁毅却完全没有顾念旧情,只给了你们一些碎银子,就将你们打发了!
因此,你们母女才会回到族中,被白家那些畜生欺辱,你母亲更是被你的那些叔父关在柴房凌辱致死!而你则被卖到了乡下。
你会有这样的命运,大半都是离梁毅所赐,怎么,你这么快就忘了自己的仇,竟喜欢上了仇家的儿子?”
男人的话让白素娘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往事历历在目,她一刻都不敢忘。
可阿邦是无辜的,自从她再见离元邦,在他身边照顾他,她就知道离元邦是这天下最善良的男子!
“阿邦和他爹不一样……求圣使饶了阿邦,事成后,奴家会求阿邦外放,奴家会与他离开京都!”
男人俯视着白素娘,他看着这个悲惨又愚蠢的女子,不由发出了一阵冷笑。
他从衣袖里拿出了两个瓷瓶,看着白素娘道:“本座可以成全你,但本座交代你的事情若是出了半点差池,你知道你的下场会是怎样!”
白素娘身子一抖,她当然知道教中的规矩,若她接了任务却完不成,她会被人活活刨开身体,取出五脏六腑!
“奴家明白!奴家……定不负圣使所望!”
男人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朝白素娘摆了摆手。
白素娘忙站起身,朝男人鞠了一躬,急匆匆拿着瓷瓶朝行宫的方向跑去。
男人负手站在原地,望着白素娘离去的背影,脸上露出了一个诡异又狰狞的笑容。
他喃喃道:“岳正洪、卓灵韵,你们瞧见了么?你们的子孙被我玩弄于鼓掌之中,我会让他们永远活在痛苦之中!”
……
殿内的庆功宴已经结束,祭天所需之物也及时从京都送了过来,皇上总算是松了口气,让众臣早些回去休息。
大殿里的人都已散去,只留下太后、镇国公主以及花芊芊,太后缓缓走到了镇国公主身边,沉声道:“哀家有几句话想与你说!”
镇国公主板着脸看着太后,“本宫没有什么要与太后说的,你若不满我的态度,或者要替花六娘向本宫问罪,太后直接给本宫一道懿旨便是!”
“哀家若想治你的罪还会等到今日?”太后看着镇国公主这油盐不进的样子,叹气道:
“哀家只是想告诉你,当年是章太医他自己拒绝了你的亲事!你一生要强,先帝为了保住你镇国公主的颜面,不想让外人知道你被拒亲之事,才给你另外安排了亲事。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件事就是这样,哀家半截身子已经入土了,你对哀家什么态度都无所谓,哀家只希望你不要因为偏见,再次做出这般不顾大局之事!”
“本宫知道他的心意,他不可能拒婚的!”镇国公主执拗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