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瑛收回无人机,这一趟出去,她彻底弄清楚了整个上京城的排列。
大官贵胄们的住处,也被她网络眼底。
现在用3d扫描打印出地图,相瑛耐心地做了好几个标记。
等有机会,她要让解辰列一个南越的贪官污吏名单给她,挨个搜过去,不知得富成什么样!
相瑛收好无人机,顺带进入空间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得了,她的那些卡通小人们,竟然走到了瘴气森森的密林里。
人人背靠大树,有气无力地喘息,似乎都不太行了。
相瑛惊愕。
那怎么行,这些人少说也得有十几万人,是她一口一口好不容易喂大的。
绝不能死在这!
顿时,相瑛也顾不得那些药物的外壳了,把一些抗生素挨个投入屏幕里。
还有一些食物、清水,以及调配好的药剂。
幸好这些卡通小人已经习惯了她的给予,个个收到天降投喂,先磕头再吃药,动作行云流水。
相瑛又扔了许多蜂蜜面包下去,这是她空间里的厨房机器人自己做的,在这个时代还完全没有呢。
等做完了这些,她看他们的脸色好点了,才松口气。
刚出空间,一名侍卫便挑开帘子。
“出来吧。”
待相瑛下了马车,寒风凛冽,让她思维都跟着清醒几分。
她这才发现,她走了一条深邃的宫道,解辰他们都不见了!
而眼前有十几名侍卫,前后贯穿看押,她应当是被严格看管了起来。
相瑛心神微敛,在侍卫的催促下,主动朝前走去。
两侧,身着亮银铠甲的侍卫整齐列队,押送着她前行。
寒风吹过,铠甲缝隙间的皮毛轻轻颤动,那细微的摩挲声,让这宫道两侧的红墙愈发显得高昂。
前两日下过雪,今日算是停了。
相瑛抬眼望去,宫墙高耸,朱红的色泽在皑皑白雪映衬下愈发鲜艳夺目。
墙头上,琉璃瓦层层叠叠,色泽繁复,此时积雪堆积在瓦楞之间,交相辉映。
相瑛经过一处庭院,忍不住停下脚步朝里面看。
真豪华!
光是能看见的一角,便见九曲回廊蜿蜒曲折,木质的栏杆精雕细琢。
龙凤呈祥的图案虽被薄雪覆盖了些许,却依旧能看出那昂贵的红木上雕刻出的线条,似要破壁腾飞。
廊下,悬着一盏八角宫灯,灯罩上绘着工笔花鸟,虽未点亮,却也透着矜贵之气。
而相瑛还看见回廊尽头,一方池塘映入眼帘,池水并未完全结冰,倒映着岸边的积雪与错落有致的太湖石。
光是摆设都如此雅致,可见住在这个宫里的人,必定深受宠爱。
身后的侍卫呵斥:“快走,看什么看!”
相瑛不动声色地哼了一声。
她能看什么?当然是在标记啊。
整个皇宫今晚都算是她的囊中之物了!
她被带到了一处偏僻的院落里,连宫女都没有配备。
等相瑛走进屋子中,门就从外面被侍卫关上了。
她甚至听见了上锁的声音。
相瑛朝四周看了两眼。
简单的床铺,桌椅,和一个柜子。
相瑛走到门口,声音清冷:“就住在这里?我每天吃饭怎么办?”
“会有宫女来给你送。”侍卫冷冷回应。
相瑛又问:“那我的恭桶尿壶呢?”
侍卫显然是不耐烦了,压抑着怒气暴躁回答:“也有宫女来处理!”
“哦~”有人伺候,那她就放心了。
相瑛拍了拍裙子,在床榻上坐下来。
啧!硌屁股!
这床板不止硬,被褥还薄。
现在已经是寒冬了,等到晚上还不知道有多么冷。
相瑛立刻从空间里搬出来软和舒服的真丝被褥,又因为冷,从以物换物空间里,换出来一个充电的小太阳。
她悄悄地点了蜡烛,免得外面的人看到了发现她的小太阳取暖器。
随后,相瑛又拿出一个红油锅,在里面放上自己准备好的串串。
撸起袖子,打开可乐,就开始大快朵颐了。
另外一边。
解辰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御书房外。
领他而来的太监尖声道:“您就在这等着。”
寒风不断吹过他的衣襟,周围的禁军目不斜视,他站在百余级台阶下,跟富丽堂皇的御书房比,渺小的像是一粒沙尘。
解辰等了很久,让他无端的回想起了小时候。
他幼年时,就被母妃告知,他的身份跟其余皇子不一样。
因为他并非完全的南越人,所以哥哥弟弟们不跟他亲近,就连父皇,也不怎么喜欢他,对他总是格外严格。
好几次他甚至什么也没有做错,但是父皇为了考验他的服从度,就让年幼的他一直站在御书房外。
严寒、酷暑,他都在这里站过。
最长的一次他站了两个时辰,直到热的倒下。
那一次他母妃抱着他流泪,也是她头一次跟父皇吵架。
但是换来的,却是那个男人更加严厉的口吻。
“朕是为了锻炼他的耐心和忍性!什么苦都吃不了,怎么堪当大任?”
那个时候解辰不懂,他有什么必要的事,要锻炼那么坚强的隐忍?
后来他才知道,或许那个时候,他的父皇就在筹谋把他送回西周的事了。
想到过去,解辰立在寒风中,情不自禁地露出几分嘲弄的神色。
他再也不是小时候那个任由皇帝摆布的自己。
正想离开时,太监却从御书房里出来:“皇上请您进去!”
解辰上台阶,迈入御书房里,厚重的沉木香扑鼻而来,紫铜炉中香飘渺渺。
绕过四海升平的屏风,那一抹明黄身影就坐在御桌之后。
解辰面无表情跪下请安。
“臣参见皇上。”
眼前袍影一动,坐在桌案后的那人,立刻走过来将他扶起。
“老十,快起来,让朕好好看看。”
眼前的皇帝,也就是解辰的父亲凌宿,生着一张威武森严的面孔,不笑时更显得充满压迫。
可是眼前的他却堆满笑意,看着解辰露出感慨的目光。
“一晃十三年过去了,你都长的这么大了,虽然父皇偶尔从探子的回话里,听说你的样貌,但是真没想到,你都比父皇还高了。”
他伸出手,想摸解辰的额头,解辰却不动声色避开。
皇帝眼神一沉,只听解辰道:“皇上若无事,臣先告退了。”
凌宿冷冷甩袖:“怎么,这十三年的历练,还没能让你明白,什么是君臣父子?非要惹朕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