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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松江,邹新生领他们去了一座民宅,两进的院子倒是不大,邹小戏因为对徐老大有偏见,还以为这宅子是他给邹小梅买的,皱着眉到处看,并不满意。

这徐老大不是虚架子就是小气,买这么小的房子送给小梅,一看就不成心。

“这宅子是我知道娘要和徐叔叔成亲后买的。”邹新生不好意思的说,“起先和二郎一起赚了点钱,二郎送来的货也卖了个好价钱,我这两个月也赚了点,再和人借了一点,虽然小是小了点,但是好歹是个住处,我不想她日后同徐叔叔吵架,连个去处都没有。”

知道是邹新生买的,邹小戏态度来了个大转变,之前看不上的缺点都变成优点,“你才多大,这么短时间就能买房子,你已经比大多数人都要强了。”

“好孩子,你娘有你才是终身有靠。”

邹小梅听到人声出来,满脸堆笑的喊着干娘向前迎接,邹小戏没忍住甩了一下她的手,“你可真行,信上说着人好好的,我还真当你好好的。”

“我这不是好好的吗?”邹小梅挽住她的手说,“十一,你说姨母好不好?”

“姨母变得好漂亮哦。”甘小棠仰着头说,这话倒不是拍马屁,邹小梅本就生的不丑,之前只是那一道疤和常年辛苦留下的操劳面相,恢复自由身后也在忧心生计,穿着灰扑扑并不刻意打扮。

现在脸上敷了粉,那道疤不仔细看就看不出来,衣服也换成鲜亮颜色,发髻上别着花,看着年轻了好几岁。

“我们十一嘴巴就是甜。”邹小梅说,“快进屋歇歇,干娘这几天累坏了吧。”

“不累,坐船玩一样就到了。”刘三娘说。

“新生,你说了让森哥晚上到家来吃饭吗?”邹小梅又问儿子。

“他不用喊,哪次在松江不来家里蹭饭。”邹新生说,他也不明白徐森对家常菜的执念,简直就是山珍海味都不换。

“那不一样,今天家里有客,也许他怕打扰我们呢。”邹小梅说,“不行你就再去同他说一声。”

“他会过来的。”刘三娘笑说,“这个侄子可一点没把自己当外人,在船上就喊姨母,喊阿婆,亲亲热热的。”

“阿婆你被笑话他。”邹小梅说,“他叔叔十几岁就带着他一个人,家里就两个光棍汉,他是做梦都想多几个亲人。”

“不笑话。”刘三娘说,“迟早都是一家人。”

邹小梅看一眼她姐姐,“那晚上我把徐大哥也叫来吃饭?”

“叫叫叫。”邹小戏说,“我倒要看看是何方神圣,让你鬼迷心窍的也不多看看就要嫁了。”

“这人嘛第一眼看就知道行不行。”邹小梅说,“说句不害臊的话,我也这个年纪了,看对眼就上呗,还能像小年轻一样讲斯文讲规矩,那黄花菜都凉了。”

“姻缘都是天注定。”刘三娘说,“也是你的缘分。”

到傍晚,徐家叔侄两果然拎着酒过来了,徐老大见了甘大就说,“甘大哥,上次你匆匆就走了,我想好好谢谢你都不成,这次可要喝个尽兴。”

“上次是我媳妇在家等着,怕她担心,所以接到人就往回走了。”甘大感叹说,“当初是你把妹妹从那花楼里救出来,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们之间的缘分。”

“可不就是缘分吗?”徐老大说,“我这个侄子常年在水上漂,一年也就三十初一能坐下来陪我吃个饭。”

“突然有天就拉着我走,说找到一家好吃的馄饨摊,非要我去试试,到摊上一看,这不眼熟吗?”

徐老大也不扭捏,“我侄子只要在松江就要到小梅这吃饭,我为了多看他两眼,也常来,这一来二去就看对了眼。”

“小梅也不嫌我粗鄙,我们两个人搭伙过日子,挺好。”徐老大说。

“只要小梅自己愿意,她姐姐再不愿意也只会支持她。”甘大说,“她对你也不是说有偏见,确实是不知道你是干什么的,又有那样的名声,她难免会多想。”

喝酒间徐老大就把自己的底给托了,他不是松江人,遇上荒年,一家死绝,只有他拖着五岁的侄儿挣扎到松江来留了两条命。

最开始什么都做,做苦力卖人力,每天累哈哈只能维持生计,但是他豁得出去,打架够狠,渐渐在另一条道上混出头来,先是给人做打手看场子,后来不知怎么的就成了老大。

底下几十号人,他不开盘子,只收保护费。

“你们这行也不容易。”甘大给他倒酒说,“你侄子好啊,在船上我媳妇问他怎么不跟你一起,他说担心你没后路,他跑船,就随时可以给你留一条后路。”

“他就怕你万一哪天有个什么意外。”

徐满鱼,他已经很久不叫自己这个听着土土的名字,别人都喊他老大,他都恍惚以为自己就叫老大,他看一眼另外桌,在船上已经混熟的甘小棠和甘自在都喜欢同他玩,徐森也是一脸甘之若饴。

叔侄两相依为命,他曾经以为自己不懂徐森想要什么,他现在有钱有势,徐森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行,但是他偏偏不要,买了条船就在江海里飘着,身边人都没几个知道自己还有个侄子。

原来他是这么想的吗?每次受伤回去,年幼的他都哭的满头满脸,他说不要叔叔去打架,他可以吃很少的。

侄子长大了也一直在担心他这个看起来风光的叔父,只有他这个叔叔觉得他不懂事。

徐满鱼仰头满饮一杯,掩盖掉眼睛泛起的湿意。

晚上邹小戏和邹小梅说悄悄话,“你需得跟我说实话,一句都不能隐瞒。”

“你今天也见着人了,不算坏人吧。”邹小梅说。

“人坏不坏另说,他这个身份,他侄子都担心他哪天死于非命,你和他粘上,万一受他的牵累?就算是不受他的牵累,他要死了,你还想当寡妇不成?”邹小戏气道。

“他同我的事没有跟他那些兄弟说,他们不知道的。”邹小梅说。

“世上还有不透风的墙?”邹小戏说,“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一世。你姐夫最初怎么认识他的,就是晚上在街上被几个仇人给堵了,那夜要不是你姐夫,他就没了。”

“他要没了,姐姐也见不到我了。”邹小梅说,“他把我从那个地方救出来,也不嫌弃我。”

“就单纯是喜欢他?”邹小戏问。

“其实也不单纯。”邹小梅说,“做生意久了就知道,还是得有个男人才不会被欺负。”

“你知道邹大宝根本就靠不住。我和秋娘生意红火被人嫉妒,悄悄使坏,他一点忙都帮不上,还是徐大哥过来解决的。”

“你知道新生自己有主意,自己做货郎的买卖,做的也挺好,你看房子都能自己买了。”邹小梅说,“也不知道哪个好事者去王家报信了。”

“眼见着新生赚钱,他们就坐不住,想过来抢儿子。”邹小梅皱眉说,“所以我找男人也不能找个普通的。”

“徐大哥就挺好,他凶名在外,料想王家不敢得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