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回去大家都在讨论那个山洞和郑杏儿的事,一说郑杏儿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恶毒,二就是再三叮嘱自家孩子不能去那个山洞里玩,又跟当家的提议,要不然让村里把那个洞给堵上。
你没看见郑大娃下去一趟,上来脸都白了。
那地方大孩子摔不进,小孩子摔进去就是死路一条。
第二天醒来,郑同秋家的地让人给糟蹋了,这又是一笔谈资,都凑在那田边看是什么造成的,虽然大家心里也都猜测是甘家干的,但是嘴上不说,只说这看着不像是人弄的,别是什么畜生弄的。
郑同秋被他们明为关心,实为看热闹的行为也弄的心情烦躁,只说,“哪来的畜生成精,还认识地不成?”
这一片连着的农田,别人家的地都不弄,就弄他们家的地。
“那可说不好。”旁人笑说,“许是你家的庄稼格外讨人喜欢。”
桃儿被她婆婆拘在家中,不让她再回娘家,“你要那么喜欢回娘家,那就回去别回来了?”
“真不知道你家怎么教的,小小年纪心肠如此歹毒。”她婆婆皱眉说,“日后也不准你妹妹到家里来玩,也不准带桃枝回去。”
“我这孙女要是学了她姨妈的作态,我就亲自把她掐死,再弄死我自个,免得家门蒙羞。”
桃儿被说的面皮发红发胀,偏又说不出其他话来,谁叫杏儿做下这等事来,还让人抓个正着。你说她要是咬死了不认,这旁人也没证据是她做的。
还有那原本和郑同秋说亲的人家,没去凑村里的热闹,坐在院子里吸水烟,他婆子坐在一边絮絮念,“原想着他家只一个儿子,两个姑娘嫁出去后,宝儿嫁过去清清净净,哪知道她家是这样的家教,小姑子这般坏,离她出嫁可还有好几年。”
“那宝儿岂不是要受小姑子的磋磨。”
宝儿爹不说话,这倒是小事,郑家的田被人弄了,谁都知道是甘家做的,但是谁都没有证据,这还是第一天,甘家消气之前还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来,若是郑同秋真在村里住不下去,要举家搬迁,那他闺女不就成远嫁了?
现在就是幸亏还没成亲,虽然退亲不好听,但是总比闺女跟着去了远方好。
此事不急,还得找个好理由。
甘博理常在县城窜,也认识几个闲汉,给了一包铜板,让他们去找郑娘子弟弟的菜铺捣乱,也不用打人不用掀摊子,就站在菜摊子面前问价,挑拣,能磨蹭多久就磨蹭多久。
顺便把他家外甥女做的好事也宣扬宣扬,小娘子心黑,故意把比她小一半的孩子给引到山洞里去,还不跟大人说,害的人满村找孩子。
这菜摊是郑娘子弟弟两口子在照应,他们在另外一个村,还不知道昨天发生的事,看见来找茬的自然要反驳。
闲汉闲汉,正事没有,胡搅蛮缠就厉害,反正往菜摊一坐,旁人也不敢来买菜,弟弟也不敢得罪狠了,陪着笑脸好话说尽,还要买好酒好菜来招待。
闲汉喝着酒大发善心的说,“此事的祸根就在你那外甥女身上,要我说,你们这几天也别开摊,开摊卖不出也是亏,回去问你姐姐,早点让事主消了气,你们就什么事都没有。”
“不然人家有心让你的铺子开不下去,多的是办法。”
弟媳妇埋怨的推着弟弟,见他不为所动,她收拾收拾回家去问什么情况。
等进了村被人指指点点,她问怎么了,旁人就说,“你还不知道呢?你的好外甥女,昨日故意把甘家两个小的引到山洞暗缝里,丢了几个时辰才找到哦,这小姑娘也太有心机了,人家小娘子比她小一半,她也要记恨。”
“你大姑姐家的地昨晚上都让牲畜给踩踏了,别人家都不踩,就踩她家的,可见是老天都看不下去她,要显灵教训她呢。”
“天老爷还管这么宽。”弟媳妇面色难看的回家。
到家自己两个闺女正扯着嗓子哭,说村里人都不跟她们玩,还说她们跟她表姐一样是蛇蝎妇人毒娘子,“我不是毒娘子。”
“哭什么哭,旁人说你是你就是了?”弟媳妇骂道,“别人要再骂你你就说你和你表姐又不在一块玩,你和她不是一路人。”
“你说杏儿怎么那么大的胆子。”杏儿外婆也叹气,“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以后这十里八乡都没人愿意娶她了。”
“现在哪还有空烦那以后的事?”弟媳妇埋怨的说,“自家的生意因为杏儿都要做下不去了,甘家来人使坏呢,那菜不卖掉,亏得都是钱。”
“甘家人不讲道理,杏儿使得坏,找她郑家人去,找我们作甚。”杏儿外婆气道。
“我不管,这菜摊子的损失你得问大姐要回来。”弟媳妇说,“咱们这也是遭了杏儿的殃,她不能不负责任。”
甘二早上闻听家中的事,连忙回去把酒楼的事安排好,下午就回家去,到了枫树村,大舅哥一家子也听到消息来枫树村看外孙,唐掌柜生气的说,“在县城待得好好的,就不该带回村里,这村里人都生了一双势利眼,拜高踩低见不得人好。”
“这次是运气好,还让你找到了,要是再有下次,再找不到呢?”唐掌柜说,“你说养这么大的孩子因为轻忽没了,得多心痛。”
唐钱儿她娘抱着甘十二坐在膝上,不住摩挲他的脸,“我的乖乖,下次别人带你去不熟悉的地方玩,可不能去啊,你要是有个闪失,阿婆活不了的。”
唐归海则说这事必不能轻饶了那家人,小小年纪这么恶毒,以后还得了?
甘屠户和刘三娘坐在一侧,说是陪客,不如说是挨训,虽然此事和刘三娘并无直接关系,但是是刘三娘要带两个小的回村,也是她放心让两人去跟村里人玩,中间也不曾过问,以至于那么晚才发现孩子不见。
刘三娘自己心里也有愧。
“爹,娘,我回来了。”甘二回来就见这样的场景,“岳父岳母,大哥也来了。”
唐钱儿乳燕投林扑到他怀里,捶打他后哀戚出声,“你还知道回来,十二昨日差点就找不着了。”
甘二安抚她,十二这不是好好的吗?他看看这,又看看那,仿佛不明白大人们怎么一脸气愤,也不明白娘怎么又哭了。
唐家人来看了一眼后就回去了,唐掌柜还说趁早把孩子带回去,别在这待着,甘家要是没人手照料,送到唐家去也行。回去路上唐归海劝爹,“爹在亲家面前好歹也留些面,那是人甘家的孙子,他们一样的心疼,爹何必把话说的那么硬。”
“引得甘二不满。”
“他敢不满?”唐掌柜吹胡子瞪眼说,“我千娇万宠养大的女儿许给他一个穷小子,给他生这么多孩子,拿着嫁妆给他开店,若不是钱儿,他甘二今天什么都不是,他还敢不满?”
“你还说这话有什么意思?”唐归海无赖说,“人家甘二现在不是穷小子,人甘家现在也不是穷亲家,日后值不定还是咱们家势弱,你还把这样的话挂在嘴边,岂不是要坏了两家情谊。”
“就算他甘家发达了,他甘二也不能忘本。”唐掌柜说,“若不是娶了钱儿,他哪来这么大身家。”
“你少说两句吧。”唐钱儿她娘说,“你要还想外孙当孙女婿,就别说这些,你要是不想了,那随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