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仲小心翼翼的压低了声音:“少爷,咸宁郡主有消息了......”
有消息了?
高祥诧异的挑了挑眉,这才觉得心脏跳的飞快:“怎么说?”
“郡主来信,说让您去京城找她。”杜仲压低声音:“让您去京城提亲!”
什么?!
高祥一时怔住,有些不可置信。
怎么这么突然?
他问:“信呢?”
杜仲挠了挠头:“没有信,是二老爷身边的人回来送的口信,就是这么说的。”
说着,他又迟疑的说:“郡主的人说,让您一定要先把家里的麻烦解决掉。”
也是,这种让人上门提亲的事儿,怎么能写信?
咸宁郡主之前写的那些信,也都很注意,并没有任何能让人抓住把柄的地方。
这是她的作风。
高祥跃跃欲试,他很快就做出了决定。
家里的麻烦说到底就是向蓉啊。
想到向蓉,高祥就觉得恼火。
他根本就不应该娶她的。
当时要是等一等就好了。
不过现在也不迟。
他冷声问:“少夫人还在吃药吧?”
杜仲应了一声:“夫人才请过大夫来府里呢,说是少夫人这样的情况,至少也得调理一年半载。”
高祥不关心这些,他吩咐杜仲:“去买些黄精来。”
杜仲吓了一跳:“少爷......”
黄精是补药,但是却活血。
现在向蓉刚刚小产,要是吃了黄精,那可能会死人的!
高祥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我说的话不管用了?”
杜仲挠了挠自己的头,低声应是。
但是出去之后,却并没先按照他的吩咐去买黄精,而是去了向蓉的院子。
向蓉冷笑出声,看着气的发抖的向妈妈低声说:“看到了吗,妈妈?他巴不得我死啊!”
向妈妈的眼泪都下来了,她做梦都没有想到高祥会恶毒到这个地步。
之前的那一次就已经很不能原谅了,结果高祥竟然还觉得不够。
现在竟然还要继续给向蓉下药!
她气的咬牙切齿:“姑娘说得对,他已经不是人了,不能再等下去了。”
再等下去,那就是坐以待毙。
高祥这种人是没有心的,他没有任何的底线,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向蓉抿了抿唇,吩咐向妈妈:“让杜仲照着他说的去做吧,然后就按照计划办事。”
如果说之前向妈妈还有一点儿犹豫的话,现在的向妈妈是半点犹豫都没有了。
不杀了高祥,那么死的就是她们。
她低声应是,转身出去就吩咐杜仲:“按照他说的去做。”
说着便不动声色递过去一个荷包:“这里是三百两银子,等到事成之后,另外还有七百两银子,是你一辈子都赚不到的数目了。”
如果不是这么大的好处,也收买不了高祥的心腹。
杜仲忙不迭的应是,默默地将荷包揣在怀里。
紧跟着就去药铺抓了药。
高祥也丝毫没有手软,毫不迟疑的吩咐他:“加到少夫人的药里头去。”
当天晚上,向蓉的情况就急剧恶化,开始下身出血不止。
高夫人惊得半条命都没了,急急忙忙的去向蓉那里守着,又忙让人快去请大夫。
而祠堂里的高祥却趁着这个机会出了门。
杜仲早就已经从马厩把他的马弄出来了,守在侧门等着他。
高祥出来便径直上了马背。
杜仲急急忙忙的问:“少爷,我跟着您吧,您一个人怎么行?”
高祥摇头,不假思索的就拒绝了:“不用了,你守在祠堂就是,我去了京城,自然有二叔在。”
他要是把杜仲也带走,家里一定很快就发现他不见了。
太麻烦了。
杜仲只能低声应是,站在原地看着他骑着马飞奔而去,消失在了小巷尽头,才转身回了府中。
高夫人吓得心脏都快停跳了,来来回回的在花厅里踱步,好不容易才等到大夫出来,急忙问:“怎么样了大夫?”
向蓉是真的不能出事啊!
罗平安来的时候,话里话外都暗示太孙妃很重视这个闺中密友。
如果向蓉死了,不说向家找麻烦,太孙妃那儿也不好交代。
她真是急死了。
大夫的语气十分严肃:“夫人借一步说话。”
高夫人有些错愕,但是还是将底下的人都给屏退了。
大夫这才说:“夫人,本来少夫人虽然小产,但是身体情况不错,只是有人在她的药里加了分量不轻的黄精,才会导致少夫人大出血,险些丧命。”
什么?!
高夫人下意识的攥住了手。
她不是傻子,当然知道大夫是什么意思。
但是同时一颗心忍不住直直的下沉。
谁能在府里给向蓉下药?
谁巴不得向蓉死?
高夫人的右眼皮控制不住的突突突的跳,一时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她扯了扯嘴角,却根本笑不出来。
只能定定的看着大夫:“这件事......”
大夫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马上就轻声说:“夫人放心,我们是不会出去乱说的。”
他们做大夫的,大户人家的那点儿事也不少见。
没什么好多嘴的。
高夫人勉强笑了笑,让人送了大夫出去,就厉声吩咐:“去把少爷找来!”
这件事不必说,肯定是高祥做的。
他真的是疯了!
疯的不轻!
只是没有等到高祥过来,倒是等到了高老爷。
高老爷气的一脚把桌子都给踹翻了:“那个畜生跑了!”
高夫人吃了一惊,不可置信的问:“跑了?!”
高老爷气的吹胡子瞪眼:“跑了!这个畜生!他这是要害死我们家才甘心啊!”
但凡是有一点脑子和良心,就不会做出这么骇人听闻的事儿。
他闭了闭眼睛:“我已经让人去追了,等到追到他,一定要打断他的腿!”
这一晚,高夫人过的无比艰难。
一边要担心向蓉那边,一边要担心能不能追得上高祥。
好不容易熬到了清晨,她困得眼睛几乎都睁不开了,才终于等来了消息。
只是回来的却不只是高家的下人,还有当地的衙差。
高夫人和高老爷对视了一眼,两人眼里都有些惊惧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