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日后,宋青书终于回到武当。
他请了数位精通梵语之人,专为他翻译《龙象般若功》。
为何要请数人翻译?
只因担心译师水平不一,翻译有误,需相互参照。
宋青书一边随父处理武当事务,一边刻苦修炼《九阴真经》,转瞬间已过一月。
这日,张翠山夫妇携病恹恹的张无忌回到武当山,众人与他们分别近一年,皆甚是思念。
“五弟,你此次去天鹰教,你岳父大人待你如何?”张松溪问道。
张翠山笑道:“岳父对师父极为尊崇,对诸位师兄弟也赞赏有加。岳父身体康健,极好相处。并非坊间传言那般凶恶,反而对无忌疼爱有加。”
宋远桥见张翠山笑容中仍带愁容,心中亦不免为他难过:“五弟,殷教主可有治愈无忌寒毒之法?”
张翠山苦涩道:“这或许就是他的命吧!我们已想尽办法,然如今他身上寒毒日重,恐命不久矣。我想他既是武当弟子,死也要死在武当山。”
众师兄弟皆一阵叹息,心中对张无忌更添怜爱,宋青书也去看了张无忌数次,只见他无精打采,也不出门玩耍,时不时寒毒发作,虽难受至极,但他也咬紧牙关,一声不吭。
这日,张三丰闭关而出,闻得张无忌状况,心甚怜之。
前时,宋远桥亲赴少林求授少林九阳功,虽少林派甚为客气,然空闻大师决意不授“少林九阳功”。
张三丰遂决定亲赴少林,冀望少林念及其年事已高,能赐与九阳神功真诀。
众人虽不欲张三丰赴少林低声下气求经,然亦知此乃为张无忌性命,只得无奈应允。
宋青书深知其中有一众人未言明之因,武当派近两年声名已超少林,今张三丰上门求经书,即武当派向少林派低头矣,故皆郁郁不乐。
宋青书知此事无果,也不欲往,两年前少林派上山逼宫时,宋青书为扭转局面,免最坏之事发生,已深得罪少林派,此次也不欲自讨没趣。
“青书,你太师父年事已高,又不肯令我和你诸位师叔陪同,这次一个人携着无忌,途中皆需人侍奉,你当随往!”宋远桥果真是一片孝心,其无法侍奉师父,遂令宋青书伴驾侍奉。
宋青书应诺。
武当山下,宋青书驱赶着一辆马车,车内坐有张三丰与张无忌,一路徐徐向北而行。
少林与武当相距不远,然古代道路难行,赶着马车一日不过七八十里,中途尚需渡过汉水。
过了南阳,就进入汝州境内,再折向西行,便来到了嵩山少林寺。
少室山山峰俊秀,郁郁葱葱,三人在山脚下存了马车,徒步上山。
张三丰看着年少时待过的地方,眼中尽是回忆之色,对宋青书和张无忌说道:“八十余年前,那时候先师觉元大师,就是这样挑着一对铁桶,带着我和郭襄女侠从山上逃出来的。”
“如今回忆起往事,仿佛恍如隔世。”
忽然张三丰开口唱道:“春游浩荡,是年年、寒食梨花时节。白锦无纹香烂漫,玉树琼葩堆雪。静夜沉沉,浮光霭霭,冷浸溶溶月。人间天上,烂银霞照通彻。
浑似姑射真人,天姿灵秀,意气舒高洁。万化参差谁信道,不与群芳同列。浩气清英,仙材卓荦,下土难分别。瑶台归去,洞天方看清绝。”
张三丰声音低沉悠扬,歌声中充满着对往昔岁月的无尽眷恋。
这首词本是长春真人丘处机写的,其实词中真意是赞叹小龙女的,但现在从张三丰口中唱出,怀念的确是那个身穿淡黄衣衫,骑着一头毛驴的十八九岁的那个少女。
张三丰看着五峰依旧耸立,碑林也如往常一般,然而当年的觉远大师、郭襄、何足道、无色禅师等故人却都已不在。
三人沿着石阶缓缓前行,来到一处石亭,看到不远处有两个年轻僧人正在交谈。
宋青书走上前,拱手作揖道:“烦请两位大师通报一声,就说武当派张真人前来拜山!”
张三丰的名字在武林中宛如神话一般,二僧听到后,先是一惊,随后道:“少年人,你莫要开玩笑,张真人怎会来我少林寺?”
宋青书拱手道:“在下武当宋青书,今日陪同太师父前来贵派拜访空闻大师!”
二僧见宋青书面容白净,眉宇间透着英气,显得气宇轩昂,双手合十道:“原来是玉面孟尝在此,还请稍等片刻,我等这就去禀报方丈。”
过了许久,少林派大开山门,少林寺主持空闻大师,率领着空性、空智,以及达摩院首座、罗汉堂首座、波若院首座、戒律院首座等众多少林派高层亲自前来迎接。
众人身后还有一众身着黄袍袈裟的老僧,这些人的辈分比空见几人都要高,平日里要么潜心钻研武功,要么醉心于佛法,如今听到张三丰来了,都放下手中事务,前来迎接。
少林派皆传张三丰昔日乃是少林弃徒,而今张三丰所创武当派之名已然凌驾于少林之上,他们心中皆是难言的难受与别扭。
众人将张三丰迎入寺中,奉上香茗,这才开始寒暄起来。
(原着中,少林派并未让张三丰进入寺院,只是在亭子里接待他,连杯清茶都未奉上。如今张三丰轻松击败三大神僧,武当七侠武功日益精进,三代弟子也开始崭露头角,少林派也不得不慎重对待。毕竟得罪了菩萨不要紧,可是他的护法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众人寒暄片刻,张三丰便说明来意,经过一番激烈争论之后,少林还是因为张三丰是当年弃徒的身份,言语之中多有不敬。
宋青书越听越是气愤,在这种场合,原本没有他说话的份儿,可是看着少林派一直出言不逊,冷嘲热讽。
他终于忍无可忍,怒道:“太师父,何必再如此低声下气地求这群伪僧,不就是九阳神功吗?我去把它找回来,到时候不仅能治好无忌的寒毒,也能让我们武当派更加强大。九阳神功以后就改名叫武当九阳神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