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孤身一人,一匹骏马和一把宝剑陪伴着他驰骋于路途之上。沿途所见之处,尽是衣衫褴褛、饥肠辘辘的灾民,可谓是哀鸿遍野。
安徽、河南、江苏等地区遭受大旱之灾,土地干裂,寸草不生,明教趁此机会兴兵起事,一时间纠集了数十万流离失所的难民。
元廷紧急调遣兵马,方圆千里皆成战场,长江河道也被封锁。宋青书不得不绕道而行,一路上斩杀了几股凶残的元兵,但元兵源源不断,即使他身为超一流武者,面对庞大的军队也只能远远避开。
此时此刻,他深刻感受到了个人力量的渺小与无奈,一个人即便武艺高强,也难以与千军万马抗衡。
这一刻,他更加坚定了自己心中的计划。
这一天,宋青书行至安徽境内,此地赤地千里,有时数十里范围内竟连一家客栈或农户都寻觅不得。
宋青书喝干了水壶中的最后一滴水,继续前行,看到前方不远处的一座破旧庙宇准备去歇脚。
只见庙门前站着一个身材肥胖的人,看模样应该是个地主豪绅,他带着十几个仆役,对着五个少年拳打脚踢。
少年们紧抱着头,一声不吭,显得十分硬气。
“竟敢偷我的粮食,你们这些外乡人真是胆大包天,也不去打听打听,这附近数十里有谁敢惹我!”
这个地主豪绅和这几个少年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仆役们打累之后说道:“再敢动歪心思,就把你们剥皮示众!”
说罢,众人大笑着扬长而去。
这几个少年大的看起来有十六七岁,小的也只有十四五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满是补丁,而且个个面黄肌瘦,显然是营养不良,再加上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看起来十分狼狈。
“徐达,我们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如果再饿上一天,恐怕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叫徐达的少年面庞方正,虽然瘦弱,但眼睛炯炯有神,他揉了揉肋间的伤,恨恨地说道:“等会儿去偷了李老财的黄牛,咱们今天吃牛肉!”
一个年纪略小的少年有些害怕,说道:“那李老财不得打死我们!今天就偷了他们一些粮食,就被打成这样,要是偷了他的牛那还得了。”
“汤和,瞧你那副胆小的样子。明天再找不到吃的,我们都要饿死了,还管什么李老财王老财,先填饱肚子再说。”
徐达想了想,说道:“郭英、郭兴你们兄弟俩,去李家寨找个没人的地方放火吸引注意力,我和汤和去偷牛,周德兴磨刀烧水,等我们偷回牛来,就立刻宰牛吃肉。”
几位少年听从了徐达的话,皆未有丝毫犹豫,旋即分头行动,出了庙门,忽见一旁有一锦衣少年,手持宝剑,另一只手牵着马。
众人当即止步不前,而是紧盯着宋青书,徐达走上前道:“这位公子,你若在此处,不泄露风声,稍后我们会分你一块牛肉吃。”
宋青书笑道:“好,我今日便不走了。静待品尝你们的牛肉!”
周德兴对徐达道:“他什么都不做,就能吃我们的牛肉,那怎么行!”
徐达一巴掌拍在他的头上骂道:“真是目光短浅,那么大一头牛你吃得完吗?听我的,即刻行动!”
他看宋青书衣着不俗,孤身一人且手里还拿着剑,就知道此人必定不凡。
宋青书坐在破庙里,看着周德兴拿着一块破旧的铁片,在一块石头上磨来磨去,一边暗暗打量着自己。
磨完铁片,接着从神像后面摸出一个大陶锅,用自制的竹筒不停地跑出去接水,来回跑了十几趟,才终于把锅里添满。
此时的周德兴累得气喘吁吁,显然已疲惫至极,宋青书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大锅盔饼,问道:“哎!你吃不吃?”
周德兴两眼放光道:“吃,我吃!”
宋青书把饼扔了过去,周德兴如饿狼扑食般大口吃了起来,没吃几口就噎住了,急忙拿起竹筒喝了几口水。
这一张锅盔饼三四斤重,周德兴吃了三分之一,忽然停了下来,他喃喃自语道:‘这些留给徐达汤和他们吧!’
尽管他仍饥肠辘辘,但还是凭借意志力将饼子放了起来。
没过多久,徐达和汤和就牵着一头半大的牛犊回来了,二人既紧张又兴奋。
“周德兴,刀磨好了没有?”徐达问道。
周德兴递上铁片,徐达在手上比划了几下,来到牛犊旁,用力地捅向牛的脖子。
只听‘啪’的一声,铁片应声而断,小牛疼得乱叫,汤和赶紧一把抱住牛的嘴巴,防止它的叫声吸引到人。
这时郭家兄弟也回来了,看到好端端站着的牛犊子,问道:“你们怎么还不杀牛?”
汤和无奈地指着地上的铁片道:“我们的刀断了!”
几人顿时无语,好不容易才偷来牛,如今却没有刀,忽然周德兴道:“他不是有把宝剑吗?”
众人看向宋青书,只见他面色沉静地看着众人,徐达道:“这位公子,可否借你的剑一用,待我们宰了牛,多分你一块牛肉。”
宋青书站起身道:“还是我来助你们吧!”
忽然白光一闪,众人尚未看清,只见牛头已然掉落,尚未等小牛倒下,又是几道白光闪过,牛犊子瞬间便被肢解开来,满地都是肉块和血。
众人皆被他这神乎其技的剑法所震撼,这也太厉害了吧!这若是砍在人身上,那后果不堪设想。
徐达心想若是我有这本事,李老财还敢来招惹我,我不去找他麻烦都是好的。
宋青书笑道:“都别发愣了,你们不是要请我吃牛肉吗?”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赶忙捡起地上的牛肉收拾起来,等众人收拾完毕,宋青书指导他们如何焯水,牛肉该如何炖煮。
最后宋青书从包袱里,取出一袋子精盐,撒进锅里,这炖牛肉才算彻底完成。
虽然并没有添加什么佐料,但是这牛肉品质上佳,仅仅配上些精盐便是佳肴,徐达等人长这么大没吃过几次肉,更不要说如此美味的牛肉了。
宋青书又拿出一袋酒,众人你一口我一口,开怀畅饮,大快朵颐,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