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天微堂殷堂主到了?”船上那人高声喊道。
天微堂堂主乃是白眉鹰王之子殷野王。
“我乃紫薇堂堂主!”殷素素沉声道。
船上众人听到“紫薇堂堂主”五字,瞬间哗然,天鹰教找寻殷素素已有十年,不想今日竟能得见。
“姑娘回来了!姑娘回来了!”
宋青书对一旁的俞莲舟道:“二叔,既然天鹰教的殷姑娘归来,想来她应知晓五叔下落。”
俞莲舟颔首,对前方的天鹰教众人道:“既然敝教殷教主的爱女回来了,诸位暂且罢斗如何?”
对面天市堂堂主李天恒也道:“好,大家停手!”
众人兵器相交之声霎时停歇,纷纷散开。
这时,一个激动而紧张的声音在船侧响起:“是...是俞莲舟俞师哥吗?”
俞莲舟侧耳倾听,只觉这声音颇为熟悉,边回应边走过去看:“我正是俞莲舟...啊...你...你...”
俞莲舟见几丈外一个木筏上,立着一个身披兽皮的熟悉面孔,那不正是他日夜思念的五弟张翠山吗?
宋青书亦探头望去,只见一艘七八米长的木筏上,立着三位身披兽皮的人,神色激动的中年男子,正是十年未见的五叔张翠山。
其身旁还有一女子,身着白色兽皮衣物。虽身着兽皮,未施粉黛,却难掩其清丽容颜。她的一只手牵着一个约摸十岁的小童,这孩子也是一身兽皮,浓眉大眼,正呆愣地望着大船。
张翠山神情激动,对俞莲舟大声喊道:“小弟正是张翠山!”
眼见木筏即将接近大船,他从木筏上拾起一根木头抛入海中,紧接着高高跃起,足尖轻点木头,稍一借力,身体再次腾空而起,顺势跃上大船。
俞莲舟上前,紧紧握住张翠山的手,眼眶中满是泪水,两人四目相对,似有千言万语。师兄弟十年未见,生死未卜,此番相见,怎能不激动欢喜!
宋青书虽站在俞莲舟身旁,张翠山却并未认出他,只当是俞莲舟这些年收的弟子。
此时天鹰教的教众却排成两列,八只大海螺呜呜地吹奏着,李天恒领着两位坛主和百名教众列队欢迎。
大船和木筏之间,早有水手铺上木板,用铁钩固定。殷素素牵着张无忌的手,从木板上走了过来。
李天恒是白眉鹰王殷天正的师弟,亦是上三堂天市堂的堂主,算是殷素素的长辈。
他见殷素素衣衫褴褛,身上又是皮又是毛的,身旁还有个孩子,不禁一愣。随即满脸欢喜地笑道:“谢天谢地,姑娘你可算是回来了,这十几年可把你爹娘想坏了!”
殷素素行了一礼道:“见过师叔!”随即对一旁的张无忌说道:“无忌,给你师叔祖磕头。”
张无忌双膝跪地,磕了三个响头,他那双小眼睛对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在冰火岛上,除了父母和义父,他从未见过这么多人。
殷素素起身对李天恒道:“师叔,这是侄女的儿子,张无忌。”
李天恒人老成精,心中早已有了猜测,此刻笑道:“甚好,甚好!你爹定要高兴坏了,不仅女儿回家了,还带回一个如此俊俏的外孙来!”
张翠山这边和俞莲舟讲述了这十年的遭遇,并沟通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龙门镖局全门上下一百多口人,并非他所杀。是天鹰教的殷素素所为,只是如今殷素素已经嫁给他了,此事终归还要落在他身上。
张翠山也是十分烦闷。“俞师兄,我夫妻二人本为一体。虽然这是我们成婚之前的事,但是如今我却不能弃她于不顾,少林寺若要追究,我张翠山愿一人承担。”
张翠山面露痛苦之色,他实在是不知道将来该如何是好。
“五师叔,你是我们武当派的人。五婶既然嫁过来,那自然也是我们武当派的人,不管什么事,自然有武当派承担,我们不行,不还有太师父嘛!有太师父在,谁敢在武当派面前放肆!”
宋青书向来是帮亲不帮理,龙门镖局的事,是他们没做好死了也是活该,他自然不愿看着张翠山夫妇死在武当山前。
张翠山看着比自己都要高大的宋青书,有些不敢确定他的身份,虽然认不出来,但是感觉对方对自己非常亲近。
俞莲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五弟,难道连他也认不出来了吗?这位正是我们大师兄的爱子——青书呀!”
张翠山听闻此言,不禁瞪大了眼睛,仔细地端详起眼前的宋青书来。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情绪愈发激动,声音略带颤抖地说道:“青书,没想到你竟然已经长得如此高大了!”
紧接着,他大步向前跨去,紧紧拉住宋青书的手,感慨万分地道:“是啊,想当年我离开武当之时,你才不过五六岁而已。时光荏苒,如今的你已然是个十五六岁的翩翩少年啦!瞧你这副仪表堂堂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位年轻有为的侠客嘛!”
说罢,张翠山转过头去,朝着船的另一端高声呼喊道:“素素、无忌,你们快来拜见一下二师哥!”
殷素素听到丈夫的呼唤,连忙牵着张无忌快步走来。
李天恒担心殷素素会发生意外状况,便领着两名堂主紧跟其后。
张翠山难掩心中的喜悦与激动之情,对着殷素素柔声介绍道:“素素,这位便是我时常向你提起的俞二哥!”
随后,他又转向俞莲舟,语气充满敬意地说道:“师哥,这是我的爱妻殷素素以及犬子张无忌。”
俞莲舟此刻心中百感交集,不久前他们还与天鹰教激战,转眼间武当张五侠已和天鹰教的殷素素结为夫妻,并育有一子。
“见过二伯!”殷素素端庄行礼,面上毫无波澜,心中却极为紧张,唯恐俞莲舟不认她,甚至不给她好脸色,令她难堪。
俞莲舟看着眼前的殷素素,沉默片刻,长叹一口气,无奈道:“弟妹无需多礼!”
听到这句话,殷素素高悬的心才落下来,她对儿子道:“无忌,快给你师伯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