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云,你一定要救救我们,你知道的,我们家祖上三代都是贫农,成分绝对干净,绝对不会是特务呀。”
一见到赵秀云,王招娣就想扑上来拉赵秀云的手,但是被公安按住了。
所以她只能大声哭诉,李红梅站在王招娣身边也是一直抹眼泪。
这还是赵秀云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前婆婆这么真情实感地在自己面前大哭。
“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你们来了京城这么久,吃苏小琴的,喝苏小琴的,苏小琴的钱是出卖国家得来的,你们不是也享受了吗?”
苏清然看出来她们两个人都害怕跟她说话,但是她才不惯着呢。
她这话一出,本来还觉得这两人确实有点无辜的公安神情一肃。
他们本来觉得这就是两个没有文化的农村妇女,确实是被苏小琴和洪志才连累了。
但是苏清然的话无疑点醒了他们,这些人都是获益者,哪有那么无辜。
王招娣和李红梅的神情也僵住了。
特别是李红梅,那可是她的亲女儿女婿,她是肯定跑不掉的。
“清然呀,奶知道我以前对不起你,但是我已经知道错了,难道你真的要看着我们一家人都去死吗?”
这种程度的道德绑架,对于苏清然那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看您这说的什么话,现在你可不是我奶了,我妈和你离婚之后,我就找刘珍主任做了见证,去公社签了断亲书的,你现在可别赖上我。”
“你说什么?断亲书?我根本就不知道,谁说要断亲了,你胡说八道!”
王招娣本来还想借着和苏清然的关系威胁他们救人,但是这断亲书一出,苏清然就彻底和他们苏家无关了。
“就是,清然,你还姓苏呢,就是我们老苏家的人,怎么可能说断亲就断亲,你不要为了逃避惩罚胡扯呀。”
李红梅跟着帮腔。
只要苏清然还跟他们苏家有关系,那苏家人的事就是苏清然的事。
苏清然冷笑一声,这些人还真是吸血的蚂蟥。
平时看着好像没什么脑子,现在脑子倒是转的快了。
这断亲书确实不是她妈离婚之后去办的,但是她也确实托了人去办了断亲书。
上次苏合旺等人出事之前,周煜承先让人办了断亲书,才去举报的。
这苏家早晚爆大雷,她当然要离得远远的。
至于苏这个姓氏,她早就说过了,是因为上辈子用了二十几年,确实习惯了。
“你们这话说的,姓苏就是你们苏家人,那全国的苏家都是你们苏家人了?怎么,王招娣,还没忘记你的太后梦,还想当土皇帝呀?”
“你放屁,你个小贱蹄子,我早就知道你这个贱人不怀好意,我当初就该掐死你个赔钱货,我要弄死你!”
苏清然这番话算是打破了王招娣最后的希望,她像疯了一样扑向苏清然。
旁边的公安没反应过来,一时间竟然没按住她。
眼看她的手就要打在苏清然的身上,赵秀云哪能让女儿在自己面前受伤。
她一把抓住王招娣,狠狠地把她甩到一边。
“你才是老贱人,老赔钱货,我的女儿是我养大的,跟你有个屁的关系,我们早就跟你们这些渣滓没有任何关系了,滚开!”
真是稀奇了,这还是苏清然第一次见赵秀云骂这么多脏话。
王招娣被推倒在地,顿时拍地大哭起来。
大声控诉着儿媳孙女的不孝,还有自己多委屈。
“够了!”向平反应过来,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这里是公安局,不是你们撒泼打滚的地方。”说完看向了苏清然。
“苏同志,你早告诉我你们没关系了,我就不麻烦你们跑这一趟了,刚刚真是抱歉,你没受伤吧?”
他也被吓得够呛,要是把这位煞神惹急了,直接把人暴揍一顿,他也没脸。
苏清然走到赵秀云身边,看她被气得直喘气,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表示安抚。
她摆了摆手:“这不怪你,我今天来,就是为了看他们笑话的。”
她一点都不遮掩自己的真实目的,理直气壮。
“对于这种特务家属,希望公安同志能够定格处理,这样才能起到震慑作用,还有之前苏家那些男人走私香烟,薅社会主义羊毛,真是无可救药,就应该把他们送去最艰苦的地方接受改造!”
苏清然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这话听在王招娣和李红梅耳朵里还得了。
他们这几个月在京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由俭入奢易,想到要过比之前在农村还苦的生活,她们怎么受得了。
又想破口大骂,但这次公安早有准备,直接制止了他们。
苏清然看到他们面如死灰的样子,说不上什么感觉。
不开心也不难过,这都是他们应得的不是吗。
带着赵秀云走出公安局,她看赵秀云还有些怔愣。
“妈,都过去了,他们不会再出现在我们的生活里。”
赵秀云回过神,摸了摸湿润的眼角。
“对,清然你说的对,都过去了,妈还有你呢。”
她实在不敢想,如果当初没有听苏清然的话,和苏玉年离婚,那她现在会是什么下场。
苏家人就像是伥鬼,在她身上吸了二十年的血。
幸好,幸好她没有连累清然。
“小然,小琴真的是——”特务吗?
“她是,她和洪志才一起,想要盗窃国家机密,然后一起出国。”
苏清然知道她想问什么,直接回答道。
而且她没猜错的话,苏小琴之前接触过她,目的就是想在她身上获取点什么信息。
但是没想到苏清然油盐不进,加上研究所那块儿肥肉在那放着,所以他们才放弃了自己。
据周煜承说,苏小琴在接受审讯的时候,还在叫嚷这是苏清然的错。
她认为如果苏清然当初不揭穿她跟朱良翰的关系,她就不会被送去改造,那些特务也不会找到她,她也就不会一时间鬼迷心窍,成为了特务。
她自有一套自己的思维逻辑,苏清然懒得跟她计较。
她这种程度,放在现在,肯定是死刑。
对于将死之人,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
“赵姨,苏同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她们朝着不远处看去,竟然是乔易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