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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长姐,石大格格一直在找我,你是她派来的?”

石南溪说这话时眼睛看似不经意的扫过对面小太监的耳朵,那上面有一颗黑色的大痣。

她记得那日被骗去坤宁宫的路上,一个小太监撞到红缨泼了她一身水,那个小太监虽然自始至终低着头,看不清面容,但她却留意到对方一只耳朵上也有一颗黑色大痣。

小太监垂着头,一脸恭敬道:

“是的,石大格格见您迟迟没回宴上,不仅派了奴才来,还亲自出来找您了,现在正在后花园的荷花亭里等您。”

石溶月确实有可能找她,但可指使不了九阿哥的人,石南溪不着痕迹的收回视线。

似是没想到长姐不仅派了人找她,还亲自来了,一脸又惊又喜又愧:

“我更完衣后路上遇到了一只波斯猫,见它实在漂亮,忍不住停了下来,没想到这一停忽略了时间,劳得长姐担忧是我不是,我们这就去找长姐。”

听到这话,跟前的小太监立刻哎了一声,但依旧没抬头,只是侧过身在前方带路。

石南溪见此,眼眸暗了暗,突然伸出手,身旁红缨愣了下这才上前将胳膊伸了过去。

下一刻石南溪将手搭在红缨胳膊上,只是力道却不着痕迹的往下一压,红缨感受到异样下意识抬头,就对上二格格的眼神,示意看向侧前方带路的小太监。

她心头一惊,立刻想到之前坤宁宫那次,不过见二格格冷静沉着的样子,她强压下惊惧慌乱。

石南溪见红缨懂了,余光微微瞥了一眼身后,不再停留。

身后梁九功看到这幕一脸诧异:“石二格格这是要去哪?”

说完,他突然皱了皱眉,语气有些迟疑:

“刚刚那个小太监怎么瞧着不像是毓庆宫的人?”

听到这话,本来一直没说话的康熙蓦地想起那次石南溪被骗去坤宁宫的事。

他心一沉,倏然收起香囊,大步跟了上去,梁九功不笨,见此也想起了那次的事,神色微变赶紧跟上皇上。

这边石南溪主仆跟着小太监七拐八拐到了后花园,过了会看到一个池子,里面有一片碧绿的荷叶,应当就是荷花池。

只是池子旁的凉亭里却空无一人,根本没有看到石溶月。

石南溪见此停了下来,面露不解:

“这位公公,你不是说我长姐在荷花亭等我怎么瞧着没人?”

这种亭子四周根本没有遮挡,有没有人一走近一眼便知,小太监始终垂着头,闻言回道:

“奴才走前人还在,可能是时间一久,石大格格等不及又去了其他地方找。”

石南溪看似随意的扫了一眼小太监,却是时刻防备,此时注意到几人停留的位置,离两步就是荷花池了,三月池子里的水寒凉刺骨,若是掉进去不死也要脱层皮。

她心里顿时有了数,面上却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紧紧捏着帕子,急道:

“原来如此,既然这样,那赶紧回宴上,说不得长姐可能回去看我有没有回宴上。”

说话期间另一只手却悄悄捏了捏红缨的手臂。

红缨时刻警惕着,感受二格格的动作,她微微抬头顺着二格格的余光看到了一旁的荷花池,立刻有了猜测。

身体第一时间紧绷防备了起来,面上却一丝不露。

主仆两人有了默契,这时,石南溪扶着红缨转过身,身后一直低着头的小太监面上闪过一丝狰狞,此刻突然抬头,往石南溪的背部狠狠推去。

石南溪就知道对方会趁着她转身的时机动手,心头冷笑,下一刻在小太监的手还未触到自己后背时,她突然尖叫了一声,整个人作势往前扑去,然而从后面看就是小太监推的石南溪。

康熙刚拐过一个大石奇景就听到石南溪的尖叫,一抬头看的便是这幕,瞳孔骤然一缩,下一刻暴呵出声:

“大胆!”

随着康熙的话一出,原本无人的地方立刻冲出两个侍卫朝小太监冲去。

而这个时候的石南溪眼看就要掉进池子里,身旁红缨却反应迅速,猛地伸手一拉,石南溪便顺着力道倒向了红缨,最后两人叠在一起朝地上摔了过去。

砰的一声砸下来,听着就疼,红缨却在闷哼一声后不顾其他,一脸慌张的查看身上的二格格。

“二格格、二格格,您怎么样?你没事吧?”

说着起身就要去扶石南溪,石南溪计划过角度,自然没事。

但九阿哥一而再再而三的暗害她,她不会因为这些暗害被她识破,最后将计就计达成自己目的就大度的不计较。

相反她记仇的很,这次决计要给对方一个“小小的”教训,于是在看到地上有块小石子时故意将胳膊撞了上去。

此时抬手捂住右胳膊肘,一脸的痛苦,根本顾不得回红缨的话,红缨见此以为二格格胳膊怎么了,急得都快哭了。

“二格格、二格格,您胳膊怎么了?是不是撞到哪里了?都怪奴婢没用,快给奴婢看看……”

话未说完,康熙大步赶了过来,见此喝道:

“不要动她。”

说完,看着地上疼的已经说不出话来的石南溪,二话不说弯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石南溪身子骤然凌空,下意识想挣扎,头顶却立刻传来康熙的声音:

“别动。”

话落,她立刻不敢动了,乖乖的躺在康熙怀里,康熙抿唇看了她一眼,动作放得更轻了一些。

一旁红缨看着二格格被皇上抱走,抹了把泪,赶紧跟了上去。

留在身后的梁九功先安排人去叫太医,随后一甩拂尘,看向被押在地上一脸呆滞的小太监,他冷笑一声:

“真是好狗胆,光天化日之下竟敢在毓庆宫行凶,来人,给咱家押去慎刑司,仔细审问。”

听到这话,小太监终于回过神,猛地挣开侍卫,趴跪在地上砰砰砰的磕头:

“奴才冤枉啊!奴才冤枉啊!”

“冤枉?咱家与皇上亲眼所见,你还敢喊冤,看来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还不押下去!”

眼见着快要看不到皇上的身影了,梁九功说完打了一个手势,抱着拂尘追了上去。

“砰——”门被康熙一脚踢开,随后抱着石南溪快步走进屋子,小心翼翼的将她放在最近的软榻上。

等放下后,他看向梁九功:

“御医怎么还没来?”

梁九功躬下身道:

“回皇上的话,奴才已经第一时间遣人去请了,想来马上就到。”

康熙闻言薄唇顿时抿成了一条直线,气氛立时变得紧张凝重,梁九功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这时,躺在榻上的石南溪放下托着胳膊的手,拉了拉康熙的衣袖,康熙察觉到后看了过去。

见石南溪仰着苍白的小脸,明明还在后怕惊惧但还是颤抖着小声说情:

“皇、皇上,不必、不必劳师动众,臣女、臣女只是刚刚摔倒时,胳膊不小心撞到了石子上,疼的一时、一时有些说不话来,现下已经缓过来了,就、就不必劳烦梁总管请御医了。”

康熙此刻却想起那次坤宁宫,石南溪被关在正殿里,当时人都快冻僵了,却说她早已习惯了,忍一忍,缓一缓就好了,现在一看果然忍成了习惯。

可他见了却莫名不喜欢,于是面上不动声色,语气却不容置疑道:

“朕已经让人叫了,听话。”

听话一出,石南溪抿了抿唇,不敢再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