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几人笑闹间,院门被敲响。
林翠儿收了笑,站起身,“这一大晚上的,谁过来了?”
说着她上前打开了院门,乍一看没看到人影,正好奇是谁恶作剧,却感受到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脚脖子。
“姐姐”
女孩喑哑的声音响起,林翠儿浑身一激灵,朝着地上的女孩望去。
“念念?”
听到翠儿的惊呼,林柳儿也走了过来。
她一眼就看到了在地上匍匐的何念念,小姑娘不知道经历了什么,脸上红肿得吓人,血与泪交错。
何念念也捕捉到了她的身影,抖了下身子,怯生生地唤了声:“婶婶。”
林柳儿皱着眉,问道:“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了?”
何念念哭着说:“婶婶,我想见月儿。”
林柳儿条件反射般生了丝抗拒,沉着声道:“月儿不在家。”
一句月儿不在家似乎触动了何念念的神经,她瞬间泣不成声,抱着自己的腿,浑身颤栗。
林柳儿不愿意看见她这般可怜的模样,无奈地撇过脸。
林翠儿看了眼神情不对的林柳儿,又看向了地上的何念念,走上前要扶她起来。
“地上凉,先起来。”
何念念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姐姐,我想见月儿。”
林翠儿叹气,“可是月儿真的不在家。”
何念念眼泪糊了满脸,神情微愣。
林翠儿又道:“月儿出远门了,还没有回来。你找月儿有什么事吗?”
听到翠儿的问话,林柳儿也不自觉地竖起耳朵。
何念念垂着脑袋,声音有些发抖。
“爸爸,爸爸喝酒了,他,他打我,他不许我在家里待着。”
听到这话,林翠儿好林柳儿都愣住了。
何念念哭着说:“我没地方去了。”
她胆怯地抬起头,看向了不说话的林翠儿,神情中既有期望又有害怕。
林翠儿抿着唇,看向旁边同样沉默的林柳儿。
何念念顺着林翠儿的视线看到林柳儿,瞬间胆怯地垂下头。
林翠儿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要怎么办,走过去扯了下林柳儿的袖子。
林柳儿拉回自己的衣角,叹着气问:“你有别的亲人吗?”
何念念闻声抬起头,抿着唇没说话。
林柳儿直勾勾地望着她,顿了一秒,又问:“知道外婆住哪吗?”
“我,我外婆不喜欢我。”何念念迟疑着说道。
林柳儿见她不似撒谎,又问:“知道奶奶住哪吗?”
何念念盯着林柳儿,沉默着不接话。
林柳儿望着她,温声道:“你过来不是寻求帮助的吗?我可以带着你去找你的其他亲人,她们不会让你睡在外面的。”
何念念后退一步,眼睛缩了下。
“我”
一个单音后,又是沉默。
林柳儿也不催她,继续等着她回答。
两人沉默着,旁人也不敢插话。
何念念等了一会,确定别人不会帮自己说话了,才哭着问:“婶婶,你能不能收留我?”
林柳儿看着她眼中的泪,忍不住多想,可又不愿以最大的恶意揣测一个孩子,闭了下眼,蹲在何念念身前。
“念念,婶婶愿意带着你去其他亲人家里。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呢?”
何念念瘪着嘴不说话。
“不愿回答就不回答吧。”林柳儿从地上站起,“天色不早了,快些回家吧。”
何念念似乎不敢信林柳儿就这样赶自己走。
“婶婶,你不愿意帮我吗?”
她一脸受伤地望着林柳儿。
林柳儿摇头,轻声道:“念念,不是婶婶不愿意帮你,是你不接受婶婶的帮助。”
何念念被这话一噎,还是强撑着问:“婶婶,你真的不可以收留我吗?”
林柳儿果断摇头,“你有爸爸妈妈,不需要我收留。”
“我需要。”何念念喊道。
林柳儿望着她,语气平和且坚决。
“可是念念,我不想收留别人。”
何念念瞬间哭了出来,“婶婶,你那么有钱了,帮帮我不行吗?我很乖的。”
林柳儿皱着眉道:“我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我也实在没钱多养一个别人家的孩子。念念,你最该求助的是亲人,而不是我这个外人。”
何念念还想说什么。
但是林柳儿已经没兴趣听下去了,直接道:“念念,很晚了,你该回去了。”
说着,她拉起何念念的胳膊要往外走。
何念念哭着说不要。
林柳儿一边继续将她往外拉,一边道:“念念,早点回去睡觉。”
话落,小姑娘就被林柳儿带到了门外。
何念念呆呆地望着她,手死死抓住她的衣角,眼泪顺着眼角滑下来。
“婶婶”
林柳儿掰开她的手,没理会她,直接进了小院,并迅速关上了院门。
何念念眼神惊恐地望着旁边的巷道,跌坐在地上。
一身酒气的男人走过来,扯着何念念往家的方向走,何念念眼神惊惧,半分不敢抗拒。
可便是她再安静,男人也没放过她。
远离了这边,男人便问:“念念,你说她会给你钱的呢?”
何念念眼皮子狠狠一颤,害怕地闭上了眼睛。
“她,她不在家。要是月儿在家,她会帮我的。”
男人冷冷地看着她,再不信她的说辞,扯着她走进了更加无人察觉的角落。
这边小院里,林翠儿迟疑地问:“姐,我们不能帮一帮念念吗?”
林柳儿摇头,轻声道:“不是我不愿意帮她,是她不需要我的帮助。”
林翠儿想到刚才两人的对话,沉吟片刻道:“大概,她的其他亲人都不可靠吧?”
“难道我就很可靠吗?”林柳儿问。
林翠儿刚想回答。
林柳儿又道:“你会无端信任一个见过没几次的外人吗?”
林翠儿抿唇不言。
她确实不会相信一个没见过几次的人。
林柳儿伸手点了点她脑门,无奈道:“翠儿,善良是好事,但是咱们不能过度帮人。她这样不合常理的举动,十之八九另有算计。”
“她一个受欺负的小姑娘哪来那么多心思?”林翠儿有些不敢信。
林柳儿看着翠儿这天真模样,叹道:“裹着弱者外衣的坏人更加可怕,我不知她是不是坏人,但是我不想给自己惹太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