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好人？”
“哼！凡是说自己是好人的，统统都不是好人！”
“我看你这家伙贼眉鼠眼的样子，搞不好是敌特吧！”
“来来来！跟我去派出所走一趟！”
易中海说着，上前一把拽住了那人的胳膊。
他当钳工多年，力气大。
这一把抓上去，对方竟是没法甩开。
中年人震惊于易中海的力气，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之色。
他连忙告饶道：“老哥，你息怒啊！”
“我真不是什么敌特。”
“我这不是看你到处找人问活干，所以想给你指一条明路啊！”
易中海眼神微眯：“你跟踪我？”
中年人笑道：“什么跟踪不跟踪的，我也就是路过。”
“这不是看你家家户户地问有没有活儿干么。”
“别说是我了，就这一条街，恐怕很多人都知道你是在找活干了，谈何跟踪啊！”
易中海闻言一愣，随即想起事实确实如此。
他之前因为急于找到活干，有点病急乱投医了，所以几乎家家户户都问过去了。
这一路问下来，确实有不少路人看见了。
现在想来，刚才还有好些路人跟在他旁边看热闹呢。
想到这茬，易中海眼神稍缓。
中年人见状暗道有门儿，连忙道：“所以我刚才才会问你想不想要工作？”
易中海依然对他抱有警惕，冷冷地道：“工作我当然想要。”
“不过，你有办法给我提供工作？”
“我丑话说在前头，我可是被国营单位开除的。”
“现在四九城没有一家单位会要我！”
“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能耐能给我一份工作？”
易中海想着，自己都这么说了，对方肯定会打退堂鼓。
哪知那中年人脸上露出了喜色。
“开除？开除好啊！”
“说起来，你要是想进国营单位工作，我还真帮不了你呢！”
中年人这样，反倒把易中海给整不会了。
“你、你什么意思？”
中年人神秘一笑，压低声音道：“老哥说自己是被开除的。”
“那就说明老哥你正是我要找的人啊！”
“谁说工作就一定得是国营单位提供的？”
“咱老百姓就不能自己创造工作岗位吗？”
易中海瞪圆了双眼：“你、你说的这是什么大逆不道的话？！”
“你还说自己不是敌特？”
“哼！跟我去派出一趟吧！”
说着，易中海拉着中年人就要往派出所走。
易中海也想好了，将这个中年人交给派出所。
只要派出所核实此人确实是敌特，那说不得也会给点奖励给他。
虽说那奖励对他来说是杯水车薪，但有总比没有好。
总好过他今天跑出来这么久却一无所获吧。
中年人顿时急了。
他一边挣扎一边对易中海好言相劝。
可易中海根本听不进去。
毕竟这年头只有体制内有工作，体制外都是零工，哪还有工作，当他傻么。
就算体制外真有拿工资的工作，那除了敌特他也想不出别的了。
见易中海听不进去，中年人一咬牙，连忙低声在易中海耳边说了几句。
易中海陡然瞪大了双眼，停住了脚步。
他看着那中年人道：“你说的都是真的？”
中年人苦着脸道：“我骗你做什么。”
“其实我们一直在招工。”
“但是又不好搞得大张旗鼓，只能偷偷地找。”
“这不是看见老哥你身体壮实又急于找活干么，所以才问问你的。”
“哪想着你把我当敌特呢！”
易中海冷哼道：“哼！就算你不是敌特。”
“可是私下办厂也是违法的！”
“你知不知道，以前很多地下工厂都被警察给查处了。”
“他们的下场你不会不知道吧？”
易中海说着，脑海里还回忆起了以前在厂里广播听到的关于地下工厂被查处的新闻。
当时那些人里有不少被判刑了，严重的甚至还吃了枪子。
可他没想到的是，都查得这么严了，竟然还有人胆大包天开设地下工厂，而且还被他给撞见了。
中年人嘴上露出一丝笑意：“下场？代价？谁会不懂？”
“但是，人总要吃饭啊！”
“我们都没有工作，难不成整天待在家里坐吃山空？”
“老哥你现在知道了我是干什么的，你大可以把我拉到派出所去，领那一点可怜的奖励。”
“可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同时也损失了一份一个月赚几十块钱的工作呢！”
“你要知道，你这情况，也只有我们这样的厂子会接纳你呢！”
“所以啊，究竟怎么选择，老哥你看着办吧！”
说罢，中年人也不挣扎了，任由易中海抓着，一副听天由命的样子。
可易中海却犹豫了。
毕竟就像中年人说的，现在除了这种地下工厂，又有哪个单位会接纳他呢！
而且人家可是给发工资的，一个月几十块钱呐！
这不比他现在到处找零活强么？！
这不比他去掏粪和扫大街强么？！
因此，易中海心动了。
他非常心动！
见易中海犹豫了，中年人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他趁热打铁道：“老哥，咱怎么说也别跟钱过不去是不是？”
“好歹大家都是要吃饭的，有钱大家一起赚不好么？”
“非得做那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易中海很是挣扎了一番，最后他还是败给了现实。
“带我去你们那地儿看看！”
......
四九城郊外，易中海和那个中年人正走着。
易中海一边走一边吐槽道：“怎么这么远？”
中年人解释道：“没办法，城内人太多，容易暴露。”
“只能放在城外了。”
“喏，快到了。”
说着，中年人指着远处的一栋破旧的平房。
那平房用围墙围着，从外头看跟一般的房子没有什么区别。
随着他们走近，易中海隐隐约约听到从里面传来敲敲打打的声音。
来到门口，中年人轻轻敲了敲门，门内传来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
“四九城人品谁最歪？”
中年人立马说道：“红星轧钢厂易中海！”
吧嗒一声，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