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姝点点头,熙儿是他的女儿,他自然应该相助,“父后那边如果愿意支持的话,也是我们一大助力。”
“父后知道会很开心的。”
他的父后心机手段样样不缺,只是差了些运数,这辈子只得了他一个儿子,若是知晓他们想要争那个位置,必定会全力相助的。
两人商议了许久,第二日微生岫找了个君后空闲的时间进了宫。
君后面色凝重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爱子,一言一行带着与生俱来的贵气,眼眸中是上位者的锐利“这是你的主意,还是驸马的主意?”
“是我与她妇夫二人共同的想法,父后,熙儿是你的长孙,您难道不为她考虑吗?”
“母皇现在就对熙儿很重视,现在熙儿还小,母皇重用贵君之女,未来长大了,若是熙儿一如现在受宠,她就会成为她们的眼中钉肉中刺,既如此,我们为何不早做打算。”
君后伸手扶起他,“开弓没有回头箭,你既已下定决心,父亲自会拼尽全力助你们,成也好,败也罢,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
----------------
桃姝研究朝中局势的时候,发现,若是能够拉拢丞相,未来事成的概率会大大增加,丞相是文臣之首,许多政令都要通过他。
几位皇女空着正夫之位,多半都是处于想要拉拢丞相这股势力,而丞相属于保皇党,不肯轻易站队。
桃姝和微生岫聊起这件事,问他有没有什么好方法拉拢丞相的时候,他久久不语。
“怎么了?没有就算了,不着急的,只要保证他不被你那几位皇姐拉拢就行。”
“我记得妻主一开始很喜欢他。”
“谁?”
“阮清。”
这人在她的回忆里面已经很模糊了,只记得对方是个气质清冷的男子,那几个皇女和他都有来往。
所以一开始的时候,那种大的女子男子一块儿的宴席,她都是避开的,生怕对方翻旧账,也怕惹到喜欢他的追求者。
“夫君,我怎会喜欢他?你不说我早就忘记还有这样一人了,再说他追求者多且都是惹不起的人,我不喜欢这样的男子,抛头露面,他成婚了吗?”
微生岫展颜一笑眸光潋滟“他还未成婚。”
最初压在微生岫心头的一块大石移开了。
他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自己戴着面具,妻主不选自己反而选他,这是他多年的一块心病,他也不敢在妻主面前提及。
原来妻主根本不在意他。
“自从遇见夫君之后,我就只喜欢夫君一人。”桃姝这句表白的话更是把微生岫哄的心花怒放。
若是她是一个风流浪子,见一个爱一个,那他定会将人死死看住,不许人有半点偷腥的机会。
可是他的姝姝那么好,对他也专情,成婚多年没有纳过小侍,也没有在这方面说自己善妒,反而一如既往喜爱自己。
在微生岫眼中,妻主对从前的陆雁只是相处多年的亲情,对宫里的明西只是为了熙儿的大业。
这样好的妻主,他愿意为了妻主退让。
况且这世上哪个女子不是三夫四侍的,便是小官家里也是要纳好几房侧室的,寻常人家男子最常说的便是女人都这样,男人要忍。
他已经是世上最幸运的男子了。
只是妻主不喜欢阮清的话,他也不愿勉强妻主。
“其实丞相的野心比妻主想的大多了,阮清就是他按照君后培养的,一直没点头让人嫁给哪个皇女,估计也是怕押错宝。”
“太过贪心,反而容易反噬自身,母皇已经没从前那般信任丞相了。”
“所以,谁娶阮清,丞相就支持谁?”
阮清现在也是未婚的老男人了,他自己竟然也愿意就这么拖着吗。
微生岫点点头,不过那个老狐狸未必会把宝压死在阮清身上,毕竟阮清年岁不小,再貌美,时间久了,年岁增加,容颜总是没有年轻的鲜嫩的,那几位皇女嘴上不说,心底肯定会有隔阂。
-----------------
“啪!”
一道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阮清脸上,这一巴掌是丞相用全力打下去的。
阮清被打的踉跄两步,嘴角鲜血一滴滴流淌到下巴上。
“为何不去赴约?”
一开始的时候,丞相打算等陛下立太子,哪个成了太子她就让阮清嫁给谁,成为太子夫。
毕竟先前几任皇帝都是早早立下太子,最不济,人到中年也立下了。
没想到咱们这位陛下迟迟未立太子,现在培养其他合适的人选终究是晚了些,不过她暗地里已经挑好人选培养了。
丞相觉得大皇女是长女,资质尚可,陛下又重视,有不少支持者,在她看来是最优选。
可偏偏阮清竟敢违抗命令,一直推三阻四不肯赴大皇女的约。
“你若是再不肯去,我就给你上家法。”
“大皇女并非佳配,儿子为何要去?”
“那你看中了谁?谁是你佳配?”
“还是你爱上了哪个野女子,想嫁给她?”
阮清垂下眼眸说道“母亲多虑了,陛下最近有意锻炼二皇女,儿子只有一次选择,丞相府也只有一次选择,儿子须得小心谨慎。”
丞相听到此处点点头,没再继续为难,厌恶的看了看阮清面无表情的那张脸训斥道“既如此,我希望下次二皇女找你的时候,能把你的笑脸给我摆出来,成天半死不活的谁会喜欢你那张死人脸。”
阮清恭敬的行礼说道“母亲说的是。”
看着丞相离去的背影,阮清拭去嘴角那抹血迹,眼中满是阴霾。
原本美好母子和谐的假面早在她一次次逼着自己和皇女、甚至和手握重权的女子结交的时候就破碎了。
未曾见过光的阮清,会接受母亲给自己的一切安排,这是孝道。
可他曾经见到了一束光,又还给了太阳。
他知道那不是属于自己的太阳,但是他曾经感受过那抹阳光。
他开始想要反抗母亲给自己安排好的既定命运,他不想再像一个物件一样任人摆布。
他想要抓住那一抹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