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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非晚听得直皱眉头,宁维舟见状立刻问道:“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我说过,不许她唤我姐姐!”顾非晚推了推宁维舟递过来的橘子,她心中恶心,吃不下。

“夫人的话,你们都没听见?”宁维舟脸色阴沉,

门口的军士刚踏足进来,青霜跳出来:“我来!”

她作势撸起衣袖,一脸奸笑:“嘿嘿,你也有落我手里的一天!”

刘碧颜护着肚子节节后退,一双美目中满是惊惶:

“你想干什么?我肚子里可是大将军的孩子,你若敢伤他半分,大将军定不会饶你!”

青霜啐了一口:“呸!我家姑娘生的才是大将军的孩子,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家姑娘互称姐妹?今日让你知道知道,我家姑娘的姐妹那是当朝皇后,就凭你,也想和皇后平起平坐?”

刘碧颜慌得直摇头,这个罪名她可担不起!

她一个踉跄,歪倒在椅子里,不敢和青霜对视,只好扭头看向宁维舟,双颊泪水直流,眼里盛满乞求:

“夫君,奴家就算有错,但真的是无心的,求您看在孩子的份上,不要让一个奴婢动手,这让奴家以后怎么在府里活啊?您倒不如亲手罚的好!”

“啪!”“啪!”“啪!”……

“啊……”

十来下巴掌下去,刘碧颜呼痛的声音弱不可闻,眼泪却是真实了许多!

青霜甩了甩手,满脸嫌弃:“这张脸看着细皮嫩肉,却着实比牛皮还厚!居然还没破皮!”

门口军士嘿嘿一笑:“那是姑娘力气不够,若是让在下上手,只需一下,保管她今日说不了半个字!”

“那倒不必,等下她说不了话,还怎么供出罪状?”青霜揉了揉胳膊:

“还不如我费些劲,钝刀子割肉,虽然不快,但也疼啊!”

“姑娘说的是,在下就在一旁为姑娘助威!”

青霜不由多看了这人一眼,军士也落落大方,见她看过来,露出十二颗牙齿,回了一个灿烂笑容。

刘碧颜吓破了胆,她没想到宁维舟居然真的看着人打她,一声阻拦都没有!

她脸颊就好像在炭上被烤着一样,火辣辣的痛,痛得她浑身颤抖不止!

她虽然是妾,但也是良家女子,从小由于读书写字有些天份,在陵县甚至是芜州,都挣下了些闲名,

更因为熟背女书,推崇女书,更是受许多官家夫人的喜欢,但凡谁家夫人小姐有个赏花诗宴,都会给她发一份请柬,

照着刘碧颜在陵县和芜州的名声,也就是宁维舟这等身份的人,才能让她甘心做妾,要不然她一定是要做豪门贵族的正妻的!

眼下的这份羞辱,都是上首这个女人给的!

刘碧颜射向顾非晚的视线,带着掩饰不住的仇恨!

不过就是比她出身好些,家中比她富贵些,其他一切,又比她好去了哪里?

一个女子抛头露面,和一群男子一起做生意,

更是和那群浑身肮脏的灾民混在一起,

甚至还是被人休弃的!

说什么和离,女子从一而终,嫁过人了,怎么还能再嫁?

简直伤风败俗!

“说吧,陈家给你带了什么消息?”楼二向前,一把提起刘碧颜,扔在了地上:

“跪着回话!”

刘碧颜“哎哟”一声,瘫坐在地上,一双手死死护住肚子,那是她保命的根本!

“夫君,您真的要让下人这么羞辱您的女人和孩子?您不如一刀把我杀了,奴家宁可死,也不会让第二个男人碰奴家!”

“找死!”

刘碧颜话音未落,楼二的巴掌就扇了上去!

青霜一缩脑袋,撇了撇嘴!

男人狠起来,果然可怕!

楼二的这一巴掌,直接将刘碧颜的嘴角都扇裂了!

鲜血立时就流过下巴,染红了刘碧颜的衣襟!

“问你话,就好好回,再有一句废话,我打烂你的嘴!”

刘碧颜不信,宁维舟真的会不顾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你朝这里打,打死了他,也正好打死了我!”

“陈家是我姐姐家,我们亲姐妹不过是传个体己话,也要被疑心成这样,我还有什么颜面活着?我还不如死了!”

刘碧颜哭得很大声,句句都是她为宁维舟开枝散叶,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眼下孩子还未出世,主母就要挑拨着让夫君打杀她,就算到了阎王殿,她也要去喊冤!

“主母,您就饶了我吧,您也刚生育了孩子,就当是为您的孩子积德,饶过我的孩子吧!”

宁维舟听不得刘碧颜口中提上一点他的孩子,扔了橘子,冷冷说了两个字:“杖杀!”

看了顾非晚一眼,又补充道:“拖远些,别污了夫人的耳朵!”

纪月怡在一旁看着,实在不忍心,刘碧颜虽然可恶,但她肚子里的孩子总是无辜!

“小舟……”

纪月怡话还没说出口,门口传来一声呵斥:

“闹什么?吵成这样,还有没有一点规矩了?”

纪月怡连忙奔出去:“父亲,您怎么来了?”

盛秉文看着精神不错,他端坐在太师椅里,两边各一人抬着,脸色沉得可怕。

“我怎么不能来?我要是不来,你们是不是就要断了盛家的种?”盛秉文猛拍扶手,

屋内的刘碧颜听见动静,立马原地转了个身:“外祖,救命啊!夫君要杀了我和孩子!”

“你先起来,肚里还好吗?”盛秉文被抬进屋,没看宁维舟和顾非晚一眼,却对着刘碧颜温言相问,

刘碧颜捧着肚子,梨花带泪:“还好外祖来的及时,要不然我真怕孩子撑不住!”

盛秉文放下心,盯着宁维舟问道:“你回来就喊打喊杀,眼里还有半点我这个外祖父吗?”

宁维舟起身,微微欠身:“外祖的病需静养,孙儿不敢打扰。”

“哼,不敢?我看你如今是目中无人罢了!”盛秉文摆手,让人将太师椅停在屋中间:

“如今你坐在上首,我还得敬你一声大将军!”

宁维舟眼眉低垂,行过礼后,仍旧在上首坐下:

“外祖,此事一半是家事,一半是国事,若今日来的是旁人,这宅院里岂止就打杀一个刘碧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