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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霜握着银镯子出门,就见顾非晚呆呆的望着湖面,安然抱着她,母女两人就这么安安静静的坐着。

“唉!”青霜一跺脚,风风火火朝外奔去。

“给你!”到了门口,青霜一把将银镯子扔给了来人:

“这是咱们姑娘的赏赐,让那边那位好生收着,要是哪里不见了,就是对我家姑娘的不敬!对顾家的不敬!”

来人捧着一对银镯子,满脸难色:“青霜姑娘,这……这拿不出手吧?小的回去得挨骂啊!”

“挨骂?”青霜冷哼一声,从门背后操起一根门闩,二话不说就挥了上去,

“怕挨骂是吧?那你是不怕挨打了?你别走,索性让姑奶奶出了这口恶气!”

湖边宅院里的来人吓得屁滚尿流,日后逢人就说,京城来的人太剽悍,连个婢女一言不合就要拿棍子打人,哪里有我们这江南女子的温柔体贴,怪不得大将军厌弃了正妻!

顾非晚在湖边坐了不久,就推说身子困倦,湖边潮湿,她要回房歇息。

青霜和朱嬷嬷自然不敢说什么,看着她上了床,盖好被子,才默默退了出去。

安然陪在房里,双肘撑在床沿上,眨巴着两只大眼睛:“母亲,我总觉得父亲不是那样的人。”

“哦,那安然觉得你父亲是哪样的人呢?”

“父亲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是言出必行的大将军,不是……不是威武侯那样的……”

好久没听到威武侯三字,顾非晚仿若隔世,

安然偷眼瞧了顾非晚一眼:“母亲,我不是故意的……”

“无妨,威武侯这个三个字又不是什么忌讳,更何况你是在说他坏话,母亲爱听!”

听顾非晚这么说,安然才放心:“父亲绝对不会做出威武侯那样的事,他不会不要母亲的,就算那边怀了孩子,父亲心里最在意的,定然还是母亲一个人!”

望着安然认真的小眼神,顾非晚突然心中一动:

“安然,你觉得只要父亲心中有母亲,哪怕他有再多的姬妾,都没有什么问题?”

安然两条小眉头皱起,满脸懵懂:“父亲心中有母亲,就不会抛下母亲和弟弟妹妹不管,就不会允许姬妾以下犯上,欺负主母和嫡子女,这样还不好吗?”

顾非晚暗叹了一口气,这个孩子,明明跟她回了顾家后,变得明媚活泼,还喜欢上了舞刀弄棒,

可内心到底还是留了一份自卑!

若换了从出生起就千娇万宠的姑娘,身后又有顾家和大将军府撑腰,哪里愿意和别的女子分享丈夫?

顾非晚摸了摸安然的小脑袋:“安然想要的太少,可以胆子大一些,要得更多些。”

安然不解:“母亲,安然现在一切都好,比从前不知好多少倍,安然很满足了!”

“好,等安然再长大些,母亲再同你说。”顾非晚拍了拍床榻:“要不要上来和母亲一起睡?”

安然眼里闪起星光,可还是懂事的克制住自己:“母亲身子重,我不给母亲添麻烦,等会就回自己屋里睡去。”

母女俩又聊了一会,安然替顾非晚又掖了一下被子,才离开。

等安然一走,顾非晚立马踢开了被子,天气早就暖和,偏安然还怕她受冻,每每都要帮她被子盖得严严实实,

顾非晚念她一片孝心,没忍心拒绝。

转眼间,就到了夜间,顾非晚睡得早,现下醒了,一时倒睡不着,

外间的青霜听见动静,不放心的问:“姑娘是哪里不舒服吗?奴婢去叫宋大夫来!”

“别去!”顾非晚微微撑起身子,眼角余光见窗户被打开一条缝,连忙说道:

“我晚上没吃饱,现下饿了,想吃一碗牛乳糕,只是厨房应该封了火……”

青霜听了立马应道:“奴婢这就去做,只是姑娘须得忍忍,这个做起来费些时间,奴婢拿些云糕给姑娘先垫垫肚子。”

等屋里没了动静,窗户打开,宁维舟跃了进来。

顾非晚好笑道:“你现在是越来越熟练了,哪日不做大将军了,还可以飞檐走壁,做个专门偷香的采花贼!”

宁维舟脱了外衫鞋袜,靠着床沿躺下,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搂住顾非晚:

“我就算做个采花贼,也只采娘子这一朵鲜花,别的花我可瞧不上!”

“哼!”顾非晚企图转过身去,可腰间被箍住,加上身子笨重,一时动弹不得,遂伸手朝宁维舟胸膛捏去:

“嘴巴倒是抹了蜜,可那边今日来道喜,说是有身孕了!这身孕哪里来的?你不去采花,人家怎么有的身孕?”

宁维舟连连喊冤,一边还将顾非晚是手挪去了自己腰间:“娘子掐这里,这里的肉软乎,好掐!”

“呸!”顾非晚甩了手,一副气鼓鼓的样子。

“娘子真生气啊?”宁维舟摸了摸顾非晚的脸:

“别生气,这事我没和你说,是怕污了你的耳朵,要让肚子里的孩子听见,影响我这个父亲的光明形象不是?”

“我刚听到时,心里咯噔了一下,气堵在那里难受的紧。”顾非晚拿脸蹭了蹭宁维舟的手掌:

“可是我告诉自己,这次我要信你一次,再不胡思乱想,等你来告诉我真相!”

宁维舟的心瞬间化成了一汪水!

这是顾非晚第一次说要信他!

“我何德何能,居然娶到了你这样一位好娘子!”宁维舟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揉进自己的心里,两人骨血相融,永不分开。

“外祖不是想要他这一支盛家香火传承下去么?我让人去找到了当年流落在外头的一位盛家子孙,刘碧颜肚子里的孩子,就是他的!”

宁维舟刚说完,顾非晚瞪大眼睛:“这……她难道不曾发现?”

“我从未近过她的身,再说每次都是吹了烛火再进去的,她哪里知道不同?”

“外祖不知道吗?”

“他日日卧床,难得起来走两步,又怎么会去外孙妾室的院子走动?”

顾非晚松了一口气,但很快又担心起来:“这事迟早会露馅,到时候我怕刘碧颜会大闹,外祖也要恼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