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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非晚使劲咽口水,野物的喷香实在太勾人!

“宋大夫……”没等顾非晚说完,宋大夫就端来了一个木盘,

顾非晚一看,立刻撅起了嘴!

只见木盘上,一碗熬得发亮的米粥,两碟子小菜,一碟子是木耳拌笋片,一碟子是小葱藕片,

“宋大夫,其实吧,这笋片和火腿是最相配的,不管是炖还是蒸,都是无比鲜美!”

说到这里,顾非晚不由得吸溜口口水!

她被自己说馋了!

“好,明日就给东家做!”宋大夫一板一眼说道:

“荒郊野岭,熬一碗这等品相的粥不容易,东家莫辜负了她们的心意。”

顾非晚抬头瞧去,只见青霖讪讪然扯了抹尬笑!

“就真的只有这些吗?”顾非晚还想再争取,于是视线在人群里搜罗,

与宁维舟对上眼的时候,顾非晚欣喜的高举手!

可没等她喊人,宁维舟居然瞬间遁走了!

顾非晚气得暗骂一声,只能眼泪汪汪就着清粥小菜吃了晚饭!

夜幕降临,营地里篝火旺盛,除了在四处值夜的人,其余都进入了梦乡,

“娘子,这是今日我打的鸽子,我偷偷藏了一条腿,没让宋大夫发现!”

马车里,悉悉索索一阵轻响,宁维舟拨开一线车帘,借着月光,讨好的将手里的油脂包递给顾非晚!

顾非晚激动得猛地坐起,吓得宁维舟慌忙将人抱住:

“小声些,别被听见了!”

一只鸽子才多大?

一条鸽子腿就更小了!

可顾非晚嚼着不多的肉,依旧高兴的仿佛偷到了油的老鼠!

“好吃吗?”

“好吃!”

“我亲自烤的!”

“夫君手艺真棒!”

“嘿嘿……”

“明日夫君能给我偷个鸡腿吗?”顾非晚嘬了嘬手指,意犹未尽,

“额……鸡腿的目标太大了吧?”宁维舟满脸难色,照他的心意,顾非晚要吃多少肉都可以有!

但是,宋大夫告诉他,孕妇吃得太胖,等生产那日,会受不小的苦,更会有性命危险!

本来女子生孩子就是一只脚踏进棺材里,宁维舟怎么肯再添风险?

“我与夫君分着吃,一只鸡腿,你一半,我一半,可好?”

月光撒进顾非晚的眼眸里,如星河浩荡,又如汪洋中的漩涡,将宁维舟的意志席卷一空!

“好!”

“夫君真好!夫君待我最好了!”顾非晚毫不吝啬的捧上赞美,

望着讨到一只鸡腿就欣喜不已的娘子,宁维舟只觉得将自己洗刷干净,烤了端在娘子面前,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翌日,队伍吃过早饭,开拔前进,

有了鸡腿的承诺,顾非晚就乖了很多,

宋大夫也说话算数,中午的饭菜里,就有了竹笋炖火腿,

顾非晚喝了汤,吃了肉,心满意足的睡了个午觉。

等到晚上宁维舟献上鸡腿的时候,说好一人一半的保证,只需要顾非晚将双眼眨巴出一星半点的水花,就立马全部不作数!

不过偷吃了两个晚上后,第三天,宋大夫就将顾非晚的午睡时间缩短,反而增加了出车厢散步的次数。

顾非晚心虚,猜测是宋大夫看出了端倪,但又不好承认偷吃,只得特别积极的配合散步。

这样走走停停,三月底出发,五月中的时候,一行人终于踏入了江南。

江南有三十二座城池,第一座就是安平城。

这是一座有大江贯穿的城池,在莺飞草长的江南中,更显英气巍峨。

顾非晚掀开帘子,抬头望去,城墙高大挺拔,上面“安平城”三字斑驳苍凉,

“二哥没来吗?”

“回东家,二公子让小的带话,说在家时既已告过别,那这次就不见了,省得浪费了那日的感情。”马车外,一位打扮利落的中年男子抱拳回道。

这人是顾家在安平商会的主事,不管长相、身高、气度,乍一看都普通的很,

要是站在茶摊前,说他是路过的普通走卒也行,说他是小茶摊的老板也可以,

顾非晚心中早就熟记了各地主事的名姓,平时处理各地商号信件的时候,也多从行文和字迹上,对每个人有自己的看法,

安平城这位主事,从来不显山露水,每次递上来的文书,总是规规矩矩,

说他机敏不足吧,偏偏事后发现,他的处置方法是最具性价比的,

说他计谋深沉吧,可每次递上来的经营策略,都普通的很,

但现在这一眼,顾非晚暗暗记下此人,这是一个随便扔在哪里都能成事的人。

见顾非晚视线落在自己身上,男人眼里盈满笑意:“小的是安平商会主事甘冒生,给东家请安了!”

顾非晚抬手:“上车说话。”

甘冒生道了谢,躬身进了马车,

马车又朝前慢慢行驶,城门口的守军刚才是见了甘冒生恭敬的样子,知道马车里的是顾家下代掌事,立刻客气不少。

等楼一递上一张银票后,城楼上飞快跑下来一位将领,喜笑颜开:

“不知道是顾家千金亲至,未将有失远迎,真是惭愧!”

边说边快速的夹过银票,揣进了胸口,

拍了拍胸口,守将一脸真诚:“在安平城,顾家千金可随意走动,若有人打扰,你报我陈老四的名字,保准让他吓得屁滚尿流!”

楼一微微皱眉,草草抱了拳,敷衍的说了声:“多谢!”

调转马头回了队伍里。

那个守将也不在意,嘿嘿一笑,一口痰吐在脚边:“矜贵什么?还不是个破鞋!”

马车里,宁维舟和顾非晚并肩而坐,甘冒生坐在下首,依旧是那副平平淡淡的神态,

“二公子说,安平城虽小,但做官的干净的却不多,这条贯穿安平的大江,每年都决堤,滔天洪水都没洗干净一个当官的。”

“但二公子让我转告东家,他说虽然现在举步维艰,但不出两年,安平官场必将整肃一清,那些老狐狸为难他,但谁吃亏他都不会让自己吃亏!”

“知道东家来了江南,怕是要住一段日子,所以今年安平的河堤,他就是拿自己填进去,也不会让洪水惊了东家。”

甘冒生娓娓道来,平铺直叙,丝毫没有情绪起伏,十足就是一个传话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