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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只不过是府里的一条狗,在我面前也敢放肆?”宁南顺这些日子受了太多的惊吓和委屈,

镇国公和宁维舟他惹不起,但府里的大总管,他还不放在眼里!

“夫君!”宁二夫人赶紧拉住人,转头朝大总管赔笑:

“大总管行行好,我们也没带什么,只是天寒地冻的,听说那座宅院地处偏僻,也没有地龙,就多穿了些衣服,并没带走什么值钱的。”

“若是不信,你亲自来搜?”宁二夫人眼珠一转,微抬着双手,凑近大总管,

唬得大总管连连后退:“二夫人言重了,可千万使不得!”

虽然是逐出门的弃子弃妇,但男女大防顶天重要,大总管可不敢犯这个忌讳!

宁南顺一愣,他有许多年没见到过自家夫人这般媚人模样,眼前的宁二夫人突然陌生了起来。

宁二夫人一转头,瞥见宁南顺这副模样,心中自然明白这个男人在想什么,

她满心焦躁,要不是实在没办法,自己端了十来年正经夫人样子,怎么可能对着一个下人使这样的招数?

要是宁南顺能干些,她何至于落到如今地步?

说一千道一万,还不是宁南顺太过无能窝囊,连累她坠入地狱?

怎么还有脸来嫌弃她?

“哼!”

宁二夫人一声冷哼,惊醒了宁南顺,他习惯性的认错讨好:“夫人有何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不过是诚心求求大总管,总不能让我们出了府,真冻死在外面!”

“那绝对不会!”宁南顺信心十足:“我到底是父亲的亲儿子,他还能真看着我去死?青儿说的对,虎毒还不食子呢!”

大总管清咳两声:“二爷、二夫人不必太担心,这马上就开春了,日子总是一日比一日暖和,哪里就能冻死了?”

宁儿夫人使了眼色,宁南顺乖觉的凑近大总管,摸出袖口里的一锭银子:“还望大总管通融!”

白花花的一腚银子,大总管却像见到了毒虫,闪得更远:

“两位还是回去再收拾下,从府里去那宅子上,还得走半个时辰的路,要是等到天黑,怕两位路上不好走。”

你来我往推托了一阵,大总管始终油盐不进,宁南顺没法,只能和宁二夫人重新回到房里,

又是一番收拾,两人再出房门的时候,依旧身形臃肿,

大总管叹了一口气,只能伸手朝前:“两位请!”

宁二夫人暗自松了一口气,宁南顺又神气起来,

果然只是个下人,还真能做主子的主?

可快到门口时,宁南顺突然拉住宁二夫人,一脸紧张,

宁二夫人探头望去,神色焦虑起来!

此处是个偏门,大门狭窄,门口站了一人就完全挡住了门框,

是镇国公亲自把守!

远远见了两人,镇国公眉头紧皱,二话不说,只摆了摆手,

两旁的府兵如狼似虎,疾奔向宁南顺夫妻,

宁南顺肝胆俱裂,下意识转身就想逃!

可惜身上缠了太多东西,动作一大,没等府兵到跟前,自己先摔了个狗吃屎!

这次的府兵面孔都生的很,动作尤其粗鲁,

宁二夫人原先还仗着府兵从来不敢碰她,还逞凶几句:

“我是府里的正经夫人,我看你们谁敢碰我?”

可这些人却似没长耳朵,眼神冷漠,好像宁南顺夫妻两人在他们眼里,是个死人一般!

“哧!”

衣帛撕裂的声音连连响起,夹着宁南顺的怒骂,和宁二夫人的尖叫,

偏门处闹成一团,可没人敢来看这份热闹,

不消一盏茶的时刻,宁南顺夫妻两人就瘦了一大圈,

地上扔了好些细软,黄金、白银、各色宝石跌落在泥地里,看得人心里疼的慌!

宁南顺夫妻被剥得都只剩下一件中衣,蹲在地上,双手环住自己,瑟瑟发抖。

“都搜干净了?”

“回将军,都干净了!”

镇国公点点头,这些人的手做事,他是放心的。

“走吧,出了这道门,记得管住自己的嘴,要不然这些人随时能让你们彻底闭嘴!”

宁南顺和宁二夫人经过刚才的剧烈挣扎,此时手软脚软,哪里能起的来身?

领头的府兵见状,一手拎起一人,随手就朝门外一扔,

两人如雪球般,咕噜噜滚了好远才停下!

镇国公一瞪眼,那府兵讪笑:“您老一心软,大将军那边又要不满意了!”

镇国公闻言,无奈叹气,摆摆手:“关门!”

偏门砰的一声关上,宁二夫人应声大哭!

大街上都是渐渐消融的雪水,她只穿了单薄的中衣,这时候浑身湿透,

此处虽然是偏门,但是现下天还大亮,巷子口人来人往,刚才的动静早就引来了许多目光,

宁二夫人将青丝散乱,衣衫不整,只顾埋头痛哭!

她就是没嫁给宁南顺之前,也没受过如此屈辱!

今日那些浑身马粪味的军士,将她浑身摸了个遍!

枉她费尽百般心血,才让自己挤入上流贵族,可还没享几年福,就从云端跌入泥沼,

她不服!

“夫人快起来吧,留在这里被人看笑话!”宁南顺受不住巷子口这么多看热闹的视线,只想赶紧离开。

可宁二夫人还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两人拉拉扯扯,又惹来巷子口一阵阵哄笑。

“走吧,看来镇国公是诚意十足。”

街角一辆马车内,顾非晚放下车窗帘子,

“哼,他特意派人叫我来看,若面子功夫做得不好,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宁维舟话语冷漠,可双手却忙个不停,

车厢里燃了盆炭,他打开身边的手炉,换了烧得通红的新炭进去,小心裹好绒布,塞进顾非晚手里:

“马上就要天黑,这时候喊人出来,若是冻坏了你,我和他没完!”

顾非晚莞尔一笑:“既然出来了,那我们去吃羊肉汤锅吧?陈娘子那里的新菜式,听说极有趣。”

“好,都听你的!”宁维舟扬了眉眼:“只是回去安然问起,你可别说是我的主意!”

车轮滚动,车厢里暖意融融。

顾非晚喜欢看宁维舟笑,一是养眼,二是宁维舟吃了太多苦,她心疼!

别看宁维舟和镇国公府闹得水火不容,可越是在意,才越是会闹。

不过眼下,帮宁维舟报了杀母之仇才是要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