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看着杨兴发。
“你儿子除了做出危险行为,你太太应该做过噩梦吧。”
“对,她经常梦到一个小孩子缠着她哭,有时候还会变成鬼脸袭击她。”
一体双魂,说明两个孩子是在一个躯体中长大的。
但是另一个攻击性和恶意太强了,不能留。
“姜小姐。”杨兴发定了定神,“我能问一问,平时跟我们相处的,到底是哪一个吗?”
姜且:“两个都是。”
她解释:“平静状态下的是小泽,梦游企图伤害你们的,是另一个。”
杨兴发不解:“可他为什么要伤害我们?”
姜且摇了摇头,“要亲自问一问才知道。”
杨兴发遭受的冲击太大,他需要缓一缓。
“我想先跟我太太说一下情况。”
姜且:“好。”
杨兴发拿着手机去了休息室。
他离开后,其余几个小股东凑了上来。
“姜小姐久仰久仰,我家的风水有点问题,不知能否请您上门看一看?”
姜且看了他一眼:“周董家的风水不是刚请人看过吗?”
周董半张着嘴。
姜且意有所指,“一个人的财富自有定数,靠外物过度催化,小心适得其反。”
没人会嫌钱多。
周董最近投资赚了一笔,胃口被撑大了,又盯上了其他项目。
可惜项目不大顺利,就把主意打到了玄学上。
企图靠外力转运。
于是请来风水先生到家里布阵。
风水阵布好后,项目进展顺利了许多。他又开始发愁回报不如预料可观,想重新搞个阵法。
面对姜且锐利的目光,周董说不出的心虚。
他垂下眼,尴尬的笑道:“姜小姐说得对。”
“小姜啊,我家爱人肚子里又怀了一个,你帮忙看看是男是女。”
郑董颐指气使,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个红包,在手里掂了掂,生怕姜且看不到有多厚。
姜且连眼皮都没抬,晃了晃手里的杯子。
淡声道:“你这辈子没有儿子命,皇位只能由女儿继承。”
郑董的脸色比生吞了只苍蝇还难看。
“你再仔细看看我的面相。”
他跟老婆已经生了一个女儿了,想再要个儿子将来继承家业。
这要还是个女儿,铁定是不能要。
姜且笑道:“再看一百次,我也还是这个答案。”
郑董不信自己没儿子命。
之前去旅游的时候,他特意请大师看过。
对方打包票说这胎是儿子。
郑董笃定姜且在瞎说。
大不了,他再带妻子出国检查去。
郑董当面把红包揣回口袋,气哼哼的走了。
姜且漠然看着他的背影,神情中藏着几分讥诮。
这些年他逼着妻子流了三次,罪孽缠身。
报应,马上就要到了。
其余几个股东被姜且的眼神吓住,不约而同地,觉得郑董要出事。
姜且收回视线,“几位也想算命?”
“不不不,我们就是来和你打个招呼。”
意识到姜且不是一个和善的人,谁还敢找她算?
纷纷说起场面话缓和气氛。
“毫不夸张的说,多亏了姜小姐你,我们A站才能起死回生。”
“是啊,希望咱们未来可以继续合作。”
姜且:“A站的创作环境很好,未来一定会发展得更好。”
“借姜小姐吉言。”张董说完,率先举起酒杯。
其他几人也举起了杯子。
这一幕很难不不引起旁人的注意。
胡芝芝的塑料朋友们掩着嘴,小声讨论道。
“咱们以后还是别招惹她了,惹不起。”
“股东们都吃错药了吗?举杯的样子好狗腿。”
“反正不是同一个赛道,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那胡芝芝怎么办?我们要帮她跟姜且道个歉吗?”
“别擅作主张,胡芝芝要是知道了,骂死你。”
红长裙的女人带头,这一次是真诚的想要致歉。
谁知刚走近,杨兴发就回来了。
三人只能灰溜溜倒了回去。
杨兴发一脸愁容,看到姜且后先叹了口气。
不用他说,姜且也知道是怎么回事。
“你太太心软,想把孩子留下。”
杨兴发连连称是,“行吗?”
“你想过后果吗?”姜且问。
杨兴发就是再没有常识也该知道,一个身体一道魂魄。
两道魂魄挤在一起,长此以往有害无益。
更何况,他的儿子已经朝着失控的方向发展了。
姜且放下杯子,严肃道:“结果只有两个。”
“一,杨仕泽的魂魄被另一个吞噬。”
“二,那具身体顶多再撑两年,便会因阴气过重引发器官衰竭。”
杨兴发险些没站稳。
他吓得有些结巴,“那,那从身体里请出来,再供个牌位呢。”
“你不是已经试过了?有没有效果,你应该很清楚。”
杨兴发后背渗出一层冷汗。
真是什么也逃不过姜小姐的眼睛。
从妻子第一天做噩梦起,他们就怀疑是被吸收掉的孩子在作祟。
连续几次后,妻子去了一趟寺庙。
大师说她被厉鬼纠缠,需要先化解怨气。
第二天,妻子便请人做了一个牌位,虔心跪在牌位前念咒,希望孩子可以离开。
当天夜里,儿子不知用了什么办法,打开他们反锁的卧房门。
用一根麻绳,死死勒住了母亲的脖子。
那天晚上,杨家上下动静很大。
佣人们吓得不敢睡觉,第二天集体辞职。
杨兴发给了他们每人一笔封口费,并且签了保密协议,希望事情不要外传。
正是这件事,让杨兴发动了请大师上门的念头。
姜且冷冷注视着杨兴发:“如果你不信我,可以另请高明。”
“我不是故意瞒着您的。”杨兴发吓得险些当众鞠躬。
他擦了把冷汗,苦着脸说:“是我太太觉得亏欠,想把他供在家里。除了这个,我说的其他事情都是真的。”
姜且知道他没有撒谎。
就是蠢了点。
“你请我上门可以,但如果他失去理智,要开杀戒,我会直接灭了他。”
杨兴发被姜且眼底的杀意镇住,一时失语。
姜且继续道:“但如果他留有人性,我可以放他一马。”
杨兴发松了口气。
“能劳驾您现在就去我家吗?”
“可以。”
姜且说完,对冷餐台前的康训打了个手势。
康训把手里的吃食塞进嘴里,小跑过来。
“姐,咱们可以回去了?”
“我要跟杨先生去一趟他家里,你不想去的话,可以先回学校。”
康训大胆猜测:“是去抓鬼?”
姜且颔首。
康训望向杨兴发:“杨董,能拍摄吗?”
杨兴发果断拒绝:“不能。”
就算打了马赛克,熟悉杨家的人也能根据蛛丝马迹猜出来。
他可不想成为众人饭后的谈资。
康训有点失望,望着姜且,“那我去给你打下手。”
这小子越来越上道了。
姜且勾了勾唇,“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