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九、鸢!”楚泽看着眼前这张笑靥如花的脸,真是让人又爱又恨。
躲在暗处的大臣都震惊了。
“程九鸢?那是程家二姑娘?”
“她不是病秧子吗?什么时候会功夫了?”
“不但会功夫,看样子还在皇上、呸!反贼睿王之上!”
“既然程姑娘这般厉害,方才一直在殿中,那方才为何不救丞相?”
“我要有那么个爹,我也不救……”
程宗扬捂着断臂,痛得死去活来。
听见程九鸢的声音,他猛然抬头。
果然是那个孽女。
这个孽女眼睁睁地看着他被人挟持,被人斩断手臂,她居然无动于衷!
程宗扬满腔愤恨。
程九鸢没有理会周遭明处、暗处的目光。
“睿王殿下,你不惜以荔平满城百姓威胁,也要逼我们回京吗?如今我们回来,你怎么好似不太高兴呢?”程九鸢站在原地,嘴角含笑道。
楚泽见程九鸢护着昭烈帝,知晓自己已无可乘之机,立刻运起轻功朝殿外飞去。
一条碧色绸带自程九鸢袖中飞出,像是长了眼睛一般,直直朝楚泽而去。
楚泽击出一掌,碧落霎时回到了程九鸢袖口,她纵身过去,二人在空中交上了手。
这边楚珩已经解决了楚泽的人,楚菀大喊:“皇兄,快去帮帮皇嫂啊!”
楚珩看了一眼,勾唇轻松道:“不用了。”
楚泽已经落于下风了。
果然,没一会儿,空中两道残影慢了下来,楚泽从半空跌落下来,重重地砸在了地上。
当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时,断生已经抵在了他的脖子上。
昭烈帝一步步登上台阶,在龙椅上坐下。
受伤的大臣已经被送去太医院,剩下的大臣朝着上首跪拜高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楚泽身上的龙袍早已被拔下,被五花大绑,跪于殿前,发丝凌乱。
他眼神愤恨地看着上首,满脸不甘。
昭烈帝多余的眼神都不想施舍给他,扬了扬手。
侍卫押着楚泽,路过楚珩和程九鸢二人身侧时,楚泽顿住了脚步。
“我想死个明白,我明明亲眼查看过的,父皇呼吸、脉象都停了,为何他又活了?”楚泽看向楚珩。
他的声音如以前一般温润,就如他与楚珩联手对付先太子时,他等着楚珩解惑。
“假死药。”楚珩只说了三个字。
楚泽的目光猛然落在程九鸢身上。
“原来如此。”
他竟然输给了她。
他早知她是燕归鸿的徒弟,却并未想到她真有假死药。
毕竟燕归鸿炼制假死药都失败了。
楚泽仰头大笑,有大臣指着他怒骂,说他死到临头,不知悔改。
御林军押着大笑着的楚泽下去,等候午时处斩,由楚珩亲自监斩。
楚泽的人尽数被控制,同一时间内,上官府已被查抄,根本无人来救他。
程九鸢与楚珩站在高台,看着跪在场中的楚泽。
楚泽垂着脑袋,像是睡着了般。
突然他猛然抬头,脸上一片迷茫。
当他看见楚珩时,他突然异常激动和害怕:“朕是天子!朕是天子!楚珩,你这叛贼!你敢凌迟朕!你这乱臣贼子!”
程九鸢皱起了眉。
凌迟?乱臣贼子?
那是前世的事,莫非……
楚泽的目光突然落在了程九鸢身上,接着疑惑出声:“程九鸢?你不是死在北齐了吗?”
程九鸢眼中有些惊讶,楚泽这是觉醒了前世记忆?
可惜临死才觉醒。
楚泽神色有些癫狂,看着她的眼神又变成了深情:“程九鸢,我是真的心悦你,你本该是朕的!你前世就只喜欢朕!”
程九鸢勾唇,是啊,前世她确实喜欢他,喜欢到为了他一句话,甘愿为他一句话,和亲北齐。
他害死了外祖父一家,也纵容程云歌或者说纵容白露,将她千刀万剐。
这一世,他走上了弑父夺位的不归路,背着满身骂名死去!
头顶的太阳渐渐西斜,楚珩扬声道:“时辰到!行刑!”
高台上,楚泽被刽子手使劲按压下去,手起刀落,楚泽脸上的表情永远凝固。
程九鸢静静地看着。
楚泽死了,他终于死了。
程九鸢心底是痛快的。
她重生以来,就发誓要报仇。
如今仇人一个个倒下,只剩下远在北齐的程云歌和……
正想着,手被人握住。
楚珩温润的声音响起:“走吧。”
程九鸢垂眸,看着交握的手。
他的手又大又暖,让人觉得安心。
……
孟州扶着已经沐浴更衣的全公公进了大殿。
昭烈帝皱眉:“小全子,你怎么像只猴儿了?”
以前的全公公脸上有肉,看着就有福气,如今脸颊凹陷,像是瞬间老了十岁,可见吃了多少苦。
全公公并没有哭也没有诉苦,恭恭敬敬跪地给昭烈帝行了个大礼,声音里隐隐带着激动:“奴婢恭迎陛下归来!”
“起来吧,朕定把你身上那肉给养回来。”
全公公上前,像以往一样站在昭烈帝侧后方,等着吩咐。
“听说,那帮子人变着方儿的折磨你,现在这帮人落在你手上了,想怎么处理都在你。”
“谢陛下恩典。”
“去吧,报仇去。”
全公公弯腰行了一礼,就走了出去。
昭烈帝看向孟州:“上官婳在行宫?”
“回皇上,贤妃年节后就去了行宫,臣已经派人去行宫处理了。”
昭烈帝点了点头,“三日后,办个宫宴,该赏的赏,该罚的罚。这三日,把该处理的都处理了。”
“是!”
永乐宫内,楚菀在淳妃怀中撒着娇,满宫下人也是满脸欢喜。
她们没想到她们还能从辛者库出来,还能伺候公主,而且月例翻倍。
“母妃,你是不是很惊讶,女儿才看到父皇时,还以为是父皇的鬼魂……”
淳妃捂着她的嘴:“可别胡说。”
她确实很惊讶,可以说很欣喜。
没想到皇上没死。
她也没想到楚泽居然这般大胆,居然敢弑君,还伪造遗诏。
她更是没想到自己父亲去了荔平,跟在皇上身边立了大功。
“母妃,荔平可好玩儿了,就是女儿挂念母妃,担心您被贤妃那老妖婆欺负,母妃,您把我送走,她们没追究您吗?”
“怎么没有?可你母妃是谁?自然有保全自身的法子。”
她威胁上官婳,若不保下自己和永乐宫的人,那过不了多久,全天下都知晓上官婳肚子里怀了个野种。
在宫里,是藏不住秘密的,上官婳不敢轻举妄动。
她只能躲去了行宫,怕是腹中野种早不存在了。
她这一待,好几个月,怕是乐不思蜀了。
毕竟在宫里她还得顾及楚泽的脸面,在行宫,她想怎么疯就怎么疯。
只是,她肯定没想到,她的逍遥日子这么快就到头了。
“母妃,你不去见见父皇吗?”
“你父皇现在肯定有一大堆烂摊子要收拾,母妃就不去添乱了。”
“母妃,我跟你讲讲我在荔平遇见的趣事吧。对了!”楚菀突然大喊一声,吓了淳妃一跳。
“干什么一惊一乍的。”
“我得去准备新婚贺礼,母妃,皇兄与程姐姐已经在荔平成亲了,我得把贺礼补上,你等等哦……”说完,楚菀就起身进了大殿。
没一会儿她就气呼呼地出来了:“我的小金库怎么没了!”
“你去了荔平,宫人都被罚去了辛者库,还想守着那些宝贝?不过没关系,母妃那里有,你等会儿去挑挑。你皇兄和程二姑娘的新婚贺礼,可不能随便,母妃也得备上一份。”
她一开始还担心程二姑娘回京会遭受流言蜚语,没想到人家在荔平已经成亲了,还是在皇上的见证下,谁还敢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