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若晨不情不愿的挪过去几步,眼睛落在戒尺上,“先说好,您不能打我!我可是您亲儿子,打死了,您就没儿子了!”
祁阳一看他就是想过来抢戒尺,眼疾手快将戒尺收回储物戒指里,“你好好说,我就不打你。”
祁若晨眼见着小心思被发现,踱步到了祁阳身后,给他捏肩,“我只是觉着没必要跟他们计较。”
顿了一下,祁若晨继续道,“他们就算再怎么厌恶我,对我喊打喊杀的,也不过寥寥几十年,一群凡人,活的也没我久,我跟他们计较这些,哪里值当了?”
“那老头虽是刺了我一刀,但未伤及要害,何况——以他的身体也活不了多久了。这一刀就当是他嫉妒我活得久了,无伤大雅。”
祁阳抬头瞧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探究,“你是这样想的?”
祁若晨道:“嗯。爹,等歆歆的事情解决完,我想去其他地方走一走,看一看。”
祁阳隐隐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不动声色道,“之后呢?有什么打算?”
祁若晨略微思索了一会,实在想不出能做什么了,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
“不想行医救人了?”
祁阳一句话,令祁若晨一下子僵住,喉咙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祁若晨慌张的给祁阳捏着肩膀,手下的力道加大,心中思绪万千,却不知该怎么说。
祁阳一巴掌拍在祁若晨手上,没好气道,“放手,想谋杀亲爹?”
祁若晨连忙收回手,看着祁阳揉着肩膀,担忧道,“哦哦哦……没事吧?爹。我刚刚没注意……”
祁阳沉声道,“我没事,倒是你,有事也不说,总把我当傻子一样瞒着。你是觉得我会害你吗?”
祁若晨闻言,连忙摆手否认。
祁阳没给他说话的机会,转头看着他的眼睛,抢先开口,声音多了几分凌厉,“这世上谁都会害你,可你爹我不会!若晨……”
“行医救人是你的夙愿,你不想继续了?”
风卷起树叶划过两人之间,祁若晨眼眸微垂,脸上的纠结与痛苦暴露无遗,“爹……我就不能休息一阵吗?”
祁阳抬起四根手指摆在祁若晨面前,“你都休息四十年了,你还没休息够呢?是不是准备找个新地方接着躲起来?”
“……”祁若晨将面前的手指推了回去,语气艰涩道,“爹,我……救不了人了,我做不到……”
祁阳拉起他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有手有脚的,也没傻,怎么做不到了?医治毓歆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你救不了人?”
“我……”
祁阳长长叹了口气,放开了他的手,肩膀也耷拉下来,“孩子,你不是救不了人,你只是与其他人一样,厌恶自己的半魔血脉。你始终无法真正接纳自己。”
在祁若晨及冠那天,魔气在他体内不受控制的冲撞,不断外泄之时,祁若晨面对这一状况的惊恐,眼底对魔气的厌恶,始终在他心里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