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儿眼神中闪过一抹喜意,连忙抓住我的手:“对对对,福山村,我投奔的亲戚就是福山村的!”
我看着他那兴高采烈的表情,心中一暖,急忙从包袱里拿出了几个烧饼。
总结了上次的教训,我现在只要一出门,包里总会带些干粮,来防止自己饿死。
只是没想到,这次竟然派上了用场。
老头儿和小孩一看到我手里的烧饼,眼睛里便出现贪婪的目光。
我甚至看到他吞咽口水的喉结,也不等他推脱,直接把烧饼塞进他的手里。
老头见状也不推辞,直接把手里的烧饼给了小孩,两人便狼吞虎咽起来。
“老大爷,你就顺着山路往那边走,估计一个来小时就到福山村里。”我指了指福山村的方向,轻声说道。
老头儿嘴里塞满了烧饼,紧紧抓着我手含糊不清道谢。
我轻轻摇头,继续赶路。
然而,我走了没多久,却是一眼发现杂草丛两座孤坟。
墓碑破败,杂草覆盖整个坟头,俨然已经很久没有人祭拜过。
当我看清墓碑的时候,心中却是猛然一惊。
上面刻着几个大字:“虎子之墓”。
我双眼微眯,回想着之前的经历,那个孩子不过两三岁的样子。
不对,我心中一惊。
刚才没注意的地方再度在脑海浮现,因为,那老头儿和小孩穿的衣服俨然不是现代的衣服。
古代十五岁成年才有名字,不然都一直都是以乳名称呼。
那也就说明这个名叫虎子的小孩是夭折,所以墓碑上才没有名字,只是用乳名进行署名。
“鬼讨食!”我暗自心惊。
说实话,鬼讨食这种事情千年难遇,毕竟很少会存在这种完全没有人祭拜的孤坟。
这种阴魂并没有太大的影响,自然我也不会自讨没趣,而是将包袱里仅剩两块烧饼放在他们墓碑之上。
拿出随身带着檀香点燃,一人坟头插了三根这才离去。
回到界桥村,天边已然泛起了鱼肚白。
疲倦席卷着我的身体,我都没洗漱,直接扑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时光荏苒,转瞬即逝。
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悄然而过。
到了年根,山村里新年永远都比城里气氛隆重的多。
家家户户张灯结彩,门口还会挂俩大红灯笼。
我爸妈因为我选择了爷爷奶奶的行当,重新在家里供奉起了奶奶生前所供奉的仙家画像。
我们一家人其乐融融坐在饭桌上吃了一顿年夜饭。
我爸更是趁着醉意和我叨叨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爷爷奶奶是怎么做上这个行当的。
他从小经历的一些诡异事情,不免让我提起很大的兴致。
“北官啊,过了年,你都要十六了,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吗?”我妈放下筷子,看着我,轻声询问。
闻言,我神情一滞。
其实,我心里一直都在等,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和我爸妈告别。
如果不是那个中年人的出现,我可能就打算一辈子窝在家里,可他的出现却是打乱了我的思绪。
在我媳妇离开的时候,更是被那般威胁。
只有走出去,我才有那个能力把她永远留在我身边。
“我想去城里。”我看着我妈,如实开口。
我妈表情一愣,似乎根本没有想到我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是想去找大胡子吧。”我爸打了个酒嗝看着我。
大胡子便是我爷爷离世后到家里吊唁的那个中年人。
当然,我只知道他叫胡天星,也是后来才知道他的绰号叫大胡子。
我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我爸略作沉吟,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酒,一饮而尽。
“去吧,总得要走出去。”
“你爷爷走的着急,也没来得及教他那一身本事,他作为你爷爷的徒弟,对你也会毫不保留。”
我没想到我爸居然会支持我的这个决定。
可我妈却是瞪了他一眼,直接甩下手里的筷子,转身回屋。
不一会儿,屋里便是传来我妈的哭声。
我和我爸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无奈。
我心想等破五之后再离开。
毕竟我们这儿有那个习俗,初五之前不出远门。
可没曾想,在离开前却是收到了一个噩耗。
福山村的狗子死了。
当我听到这个消息,愣在原地,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区区一个没有伤及筋骨的刀伤怎么就死了呢?
我心中满是疑问。
怀揣着疑问,我带上法器赶到了福山村。
他爹妈知道我是看事的人,也不推脱,出丧入殓的事情就全都落在我的头上。
老两口更是把自己积蓄拿了出来,希望我能好好送一下狗子。
这钱我肯定不能要,推脱许久,只能拿一沓零钱里抽了一张面额最小的,也是担心老两口徒增业障。
平白无故受人恩惠,总是会有所影响。
所谓白发人不能送黑发人,出丧当天狗子爹妈不能送别。
只有狗子刚坐完月子不久的媳妇身着白衣跟着出丧队伍,脸色苍白,欲哭无泪。
我手里拿着柳枝,一下一下抽打着棺材,嘴里念叨着狗子不孝的话语,不能为他爹妈养老送终。
一切流程都十分顺利。
可就在棺材准备落土的时候,里面却是传来类似于用指甲抓挠的声音。
一下接着一下,不绝于耳。
这般声响让福山村那些抬棺的年轻人吓了一跳,砰的一声扔下棺材就四下逃窜。
倒是狗子媳妇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直接朝我跑来,双手死死抓着我的衣服。
“狗子没死,小哥!
“狗子没死,你听!”
她苍白脸上满是狰狞,眼睛满是血丝盯着我。
我听着棺材里不断传来的声音,缓缓开启鬼眼,却见棺材没有任何异动。
心里忍不住泛着嘀咕,鬼眼来来回回盯着棺材。
难道狗子真的没死?
“救……我……”
就在我沉思的时候,棺材里隐隐约约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狗子媳妇听到声音就好似疯了一般,疯狂的扑上棺材,歇斯底里大声嘶吼着:“开棺,开棺,狗子还没死!”
福山村送行的人一听,齐齐将眸光看向我。
我眉头紧蹙,却是根本无法解释眼前所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