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冲来人。
“队长!”林甸扯着嗓子嚎,到了陈南默面前更是左看右看的,“没事吧?没事吧?是我们赢了对吧?”
很好,最后一句才是重点。
陈南默一个眼神过去,林甸感觉自己置身于负二百七十三度的冰窟:“自己去问。”
凌云之局促的站在那:“......是你们赢了。”
......
叩叩。
宿舍门悄然打开,门外站了凌云之:“陈......在吗?”
陈南默恰好坐在沙发上,看到是她,别过了头,声音便能冻死人:“什么事?”
房间里没有其他人。
“那个......今天......”
陈南默呼出一口气,站了起来:“比赛认真是好事,但一切都得在能力范围之内。你随意释放的傀儡术你能保证控制住吗?就算你控制得住,有心之人发现传播开,你怎么办?凌云之,什么事都不值得你在乎了是吗?”
平常的陈南默恐怕会罚凌云之加任务或者写检讨,但这次他只是和气的和她讲道理。语气里多了太多无奈了。
“小云,我不可能一直陪着你,听话点,好吗?”陈南默的语气里似乎带着祈求。
凌云之点了点头,又转移了话题:“你,明天就走吗?”
按理说今天他们已经全员毕业了,虽说学院允许多留宿几天好好和母校道别,但总会选个日子回去的。
“你呢?”陈南默没有回答她。
“今天。我离家很近,爸爸也不放心我在外太久。”
“我......很快回家。”
“我们还会再见吗?”
“或许......”
相见时难别亦难,东风无力百花残。
......
一天过去,能偷偷离开的都偷偷离开了,怕看到彼此会难过,会出现毕业典礼那天的情况。或许在其他人眼里,那天的他们很幼稚很愚蠢,但那却是他们对离别最好的表达方式了。多了怕思念更甚,少了怕没人听见。
陈南默多数时候没有待在宿舍,他也会舍不得。一天的时间他把大半个学院都逛了,老师辛勤的站在教室里讲课,阳光洒落,是他们热情的挥洒汗水。形形色色的学生奔波忙碌,他们奔向的是他们的未来,确定的未来。
学校又分出去了好多虚拟作战区,却依旧把毕业生的作战区留着,它们更主又得好多年。
六月的桂花树还是那么漂亮,就像它从未难看过,一直在陈南默心中绽放。记得学院金系和风系大楼下各种的一棵银杏树,好几次都差点被砍断,他活得好长,送别了一个又一个差点误伤他的人,迎来了其它会误伤他的人。
风吹得好大,哦,那不是夏风,是又有学员想互掐了。
还有什么没讲到呢?是思念,还是旧人?昨夜的雨下得很大,凌云之大概哭了很久吧,水总能明白她的心思,在她难过时,为她奏响自然的乐章。
什么时候离开?陈南默坐在明星战队常待的那棵银杏树下。那里已经安置了一把椅子,但比起椅子,他更喜欢靠着大树坐,感受着微风拂动,金叶飘落,那是他最珍惜的美好。他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并不想被安排,却已经被迫安排好了。也不知道高忆会想让他做什么,烦!
该回去了吧,大家都离开了。
又磨蹭了一天,陈南默送走了学院所有的毕业生。现在只有他了。
果然上午该走的,这会又没车,自己走路很累,飞行的话又没有许可。陈南默是觉得碧里应该计划一个永久飞行许可证,不然明明可以飞还得走路或是坐车,好累的。
高忆倒是也没有发消息来催,听说他现在是大尉了,平常怕是很忙。
次日一早,陈南默收拾完东西洗漱了一下就离开了,他的东西很少,能扔的都扔了。
他故意放慢了步伐,沿途一路都是风景,他看了好久。下午六点才到王洲,他倒是着急起来了,但到高忆那边还是很晚了。
“你迟到了。”高忆坐在办公室办公,头都没抬。
过了一会儿,陈南默没说话。
“我给了你两天。”
“嗯。”
高忆终于抬头看他了:“什么事耽搁了?”
“要事。”
高忆愣了一下,低头轻笑了一下,又抬头看向他:“你不像是会开玩笑的人。”
“嗯。”
“太早了你忙不过来?”
“不是。”
“不想说算了。”高忆站了起来,从陈南默旁边走过,向他招了招手,“跟我来,带你去住的地方。”
......
上等兵宿舍。
507号。
“先暂时住在这,等你的资料审核通过,就可以换地方了。对了,你多少级?”高忆喋喋不休,终于以一个问题结束了唠叨。
“五级。”陈南默没有骗人,他确实五级了。不知道为什么,他或者说他们整个队伍的修炼速度都很快。之前季玉泽说过是因为终里岛的死前飞越缘故,但总归不太可信。
高忆很明显被震惊到了,有些犹豫的问:“你几岁了?”
“十七。”快十八了。
“行。”高忆缓了缓,“你有三个舍友,他们一般会训练得挺晚的,有点吵。你坚持几天就好。”
陈南默暼了他一眼,径直走到了床边:“好。”
高忆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想起自己还有要事等着做,他只能丢下一句早点睡。
宿舍里空空荡荡的,这里比明岚学院的宿舍简陋太多了。只有一个用白色瓷砖装饰了的洗漱台,上面还有一个木质的台子,放了几个金属盆,旁边是一根长长的绳子,用来放置毛巾。
另一边是洗手间。
房间里只有四张床,铁架子搭的,摸起来很硬,也不够大。目测是两米乘一米五的。
陈南默观察结束就脱了鞋子坐在床上修炼了。
这一天很累,心更累,他很难集中精力。修炼就像是工作,艰辛。
晚上十点,外面有了声音,熙熙攘攘的人群,他们都在朝着这边走来。有脚步停在了门口。咔嚓一声,门开了。
“听说今天有室友来啊。”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谁知道呢。别人都是从列兵做起,就他直接到上等兵来了。还没出来训练。”这个男声里满满都是不屑与阴阳怪气。
“聒噪。”陈南默薄唇微动,没有睁开眼睛。
阴阳他的那个男生很明显听到了,快步走了上来,捏紧了拳头,咬牙切齿:“你刚才说什么?”
陈南默缓缓睁开了眼睛,更是不屑:“我说,聒噪。”
男人怒发冲冠,举起拳头作势要打他,但是拳头却始终落不下去。
“三级初。”陈南默准确的报出了男人的等级。
他那两个兄弟看到他吃亏,快速的上前想帮他。陈南默一个眼神过去,俩人似乎被定在了原地,不能动。
“和你们没有关系。”陈南默向来不把怒气往无关的人身上撒。三级初的那个男人明里暗里的说他没本事,换做谁都忍不了。而且那男人进来是看到了陈南默的,他就是诚心想让陈南默听到,引起矛盾。
或许是看到陈南默对他们没有恶意,亦或许是他们害怕了,俩人都没有行动了,毕竟俩人都只有二级中的实力。
“你刚才还想说什么?说吧,我听听。”陈南默靠着床杆抱臂看他。
“把我的手放下来。”男人还保持着要打陈南默的姿势。
“先说,说得开心了就放。”
“你!”男人整个表情都有些扭曲了,他很黑,在陈南默面前像个黑炭。
“说不出来?你多大本事啊?敢议论我?说错了话,嘴巴呢,还是得负责。”陈南默今天的心情属实不好,这人是撞枪口了。但陈南默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别过头放开了他,“我是高大尉安排进来的,只待几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