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宗兴远远地看到自家的宝贝儿子被人用绳子绑着,一时怒起根本没仔细看清其他三人的样子直接一道灵力就打了下去,巨大画卷一出现,他的心里就是咯噔一下。
南城凤家有两件神器,一为扇一为画。扇名曰凤羽,归历任凤主所有,其扇身可承凤凰神火,扇羽可化做万千利刃,使人难以躲避;画乃山河社稷图,是上一任家主凤云天之机缘,失踪之际传于其长子,防可挡人神境全力一击,攻可制幻境困人其中。
眼前人的身份显而易见,伍宗兴一改自己愤怒的神情,换上了恭敬而谦卑的态度:“是在下有眼无珠,险些伤了二公子,望二公子能大人不计小人过,能饶过在下一次。”
“行啊,那就放你一马。”凤天运的心情并没有因为他的道歉而有所好转,虽然口头上是接受了伍宗兴的道歉,可他向来不是会委屈了自己的主,牵着绳子的手轻轻一扯,让绳子另一头绑得更紧了些,然后往绳子上增加了一道灵力。
伍昊辰感觉自己的手腕和脚踝周围好似有火焰在燃烧,想要驱动灵力抵御,可奈何自己的灵力在化灵散的作用下变得毫无用处,绳子下的肌肤变得通红,无法避开的剧烈疼痛使他难以抑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凤天运捕捉到他脸上的痛苦之色,心情这才舒畅了几分,将绳子上的灵力收回了些许,让他手腕和脚踝处的肌肤不至于真的被烫熟。
疼痛减轻了些,虽然还是很烫,但伍昊辰的脸色终归是好转了些。
凤天华将自家弟弟的小动作尽收眼底,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但到底是自家人,所以什么责怪的话都没有说,反而对伍宗兴道:“城主爱子心切可以理解,只是日后切莫再如此冲动行事才是。”
伍宗兴算起来也能说是凤天华的长辈,可此时面对这如同长辈训诫晚辈的语气却也只能点头称是。而后见三人确实没有抓着这事不放的意思,才试探着问起自家儿子:“敢问小儿可是做了什么事情得罪了三位?”
“城主何不听听看他自己是怎么说的。”凤浅云冷笑一声,转头看向凤天运,“二哥,可以开始问了。”
“好嘞!”凤天运早就迫不及待了,他拽了拽手里的绳子提醒了一下伍昊辰,问道:“魔气藏哪去了?”
伍宗兴听到“魔气”二字瞬间就懵了,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自家儿子怎么会和魔气扯上关系?刚想开口替儿子辩驳几句,却又在凤天华警告的眼神之下歇了心思。
伍昊辰扭头看了眼父亲,眸中划过一抹失望,他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每次都是它主动出现。”
“那好,换一个问题。”凤天运点了点头,小妹确实之前有说过他们未必能从伍昊辰口中问出魔气的下落,“身为南城少城主,流着凤家血脉的你,为什么要和魔族勾结?”
“凤家血脉”四个字一出,伍宗兴如同被泼了一盆冷水,双腿一软险些就要朝后倒去,凤天华一道灵力及时将人给托住:“城主莫急,这事咱们之后再议。”
伍昊辰自然看到了这一幕,想起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上了魔气的那艘贼船,自嘲地笑了笑:“为什么?为了变强啊!为了不让我敬重的父亲大人失望啊!”他的情绪变得激动,看向伍宗兴的目光里夹杂着些许怨怼,他似乎陷入了回忆,“知道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修行的吗?四岁!那个时候你们在做什么?你们承欢于父母膝下,就是从小失去父母的凤主大人,都有下界的家人宠着爱着。而我每日除了吃饭睡觉,就只剩下了无穷无尽的修行!那日是我的成人之日,想着前几日您说许我出府玩上一日,还特意去买了您平日里最爱喝的酒。结果才刚回府就被您叫去书房骂了一通,然后便关回了房里修炼,就连母亲辛苦准备了好几日的家宴都不了了之了。而这只是因为凤家的大公子感应到了神力,修为一下子反超了我。为什么?凭什么他轻轻松松涨了的修为,就能掩盖我十多年的努力?!”
伍昊辰变得有些疯癫:“有个声音说,它是来帮我的,只要日后它需要我时我能出现,它就能让我变强,就能帮我得到我想拥有的一切。我答应了,然后我就直接突破了一个境界,之后修为更是涨得极快,凤家的两位公子再没有超越我的可能,父亲也再没有骂过我一句,更是将我视为骄傲。可我却不满意了,明明我也有凤家血脉,明明我比凤家的两位公子都要优秀,为什么这么多年我一点神力都感应不到?我知道,是我的血脉太过稀薄,所以我就和它说想要凤家人的血,离本家越近的越好,它说只要我们城主府能取代凤家在南城的地位,它是甚至能帮我搞到凤家两位公子的血。多巧啊,这不是父亲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想要,一直都在做的吗?”
伍宗兴听到这话脚更软了,这破孩子,交代就交代,老往自己身上扯干啥啊!他那点老底,就这一会儿工夫,都快让这孩子扒干净咯。
“我瞧见街上有流浪的孩子,就同父亲商量着建一个抚养所专门照顾这些孩子。果然,抚养所建起来后,街上四处流浪的孩子都没有了,城民都夸城主府的好……”
“你还敢提抚养所!你利用抚养所做了些什么畜生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凤天运实在没忍住打断了伍昊辰的话。
“原本抚养所确实是为百姓而建的。只是后来它说要几个孩子的血,这是它第一次提要求,我岂能不应?更何况只是几个没人要的孩子?能成为我们交易的筹码,那也是他们的荣幸。”
凤天运闻言更是愤怒,将手里绳子上的灵力又添了几分,直到看到伍昊辰痛苦难耐的模样才停下,又问道:“那城中的那些孩子呢?你可别说他们只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他们的命也是低贱的!”
“他们的事跟我可没关系,那是它做的,我顶多也就是给它处理了一下尾巴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