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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龚文柏似乎是察觉到了李淼的尴尬。
“这都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早就放下了。对了,你在学校怎么样?”
李淼见龚文柏转移了话题,心中松了口气,跟他聊起了大学的生活。
等几个孩子钻进了人群,龚文柏和李淼也就顾不上说话了,眼巴巴的盯着他们。
主要是人太多了。
季子昂这个嘴馋的,拉着李淼买这个买那个,没过一会儿,李淼和龚文柏的手中,就拎了好几个袋子。
秦慕丞像是一个小绅士一样,一直护着季元元。
“小姨,我想要这个!”季子昂又指着一个卖麦芽糖的小摊儿,跟李淼撒娇。
李淼没办法,只得挤过来,跟摊贩说道:“大姐,多少钱一斤?”
季元元就站在季子昂的后面,跟秦慕丞手牵着手。
麦芽糖的隔壁,是一个卖蔬菜的妇女。
看样子都是家里自己随便种的,辣椒又小又短,黄瓜歪歪扭扭的,几颗青菜捆成了几捆,根部还带着一撮一撮的泥。
她的身边,坐了一个小男孩。衣着干净,看起来跟季子轩差不多年纪。
男孩看着季子轩手里拎的糖葫芦,有些眼馋,“妈,你给我钱,我想买个糖葫芦吃!”
妇女闻言,立刻从兜里掏出了几毛钱,放到了男孩的手里:“去吧去吧,想吃什么就买!”
男孩拿了钱,高高兴兴的走了。
妇女看着儿子的背影,十分的高兴。
等儿子走远了之后,这才看向旁边卖厨具的另一个妇女。
“吴姐,我跟你说,我家那个赔钱货前两天终于送走了。”
买厨具的吴姐没啥生意,看了过来,有些诧异:“送走了?送到哪里去了?”
“孤儿院呗,还能送到哪里去?没爹没娘的孩子,都得去那里!我们家肯定是养不起的,老头子和老婆子倒是想养,他们有钱养吗?”
这两个人说话丝毫不顾忌,声音还挺大的,所以话都钻到了季元元的耳朵里。
“你小姑子的车祸,不是赔了一些钱吗?怎么就养不起了?”那个吴姐诧异的问道。
“切,那个sao货,未婚先孕,生下小赔钱货。惹得我们沈家在村里多少年都抬不起头来。赔的那点钱,还不够弥补我们家这么多年受的委屈。再说了,那个小赔钱货,长得越来越像sao货,大家看了都觉得难受,还不如送走的好!”
季元元打了个哈欠,心中觉得这个妇女未免也太狠心了一些。
小姑子死了,赔了些钱,就应该拿来养小姑子的孩子。
即使她不愿意养,那就不要拿钱啊?
谁愿意养,就把钱给谁呗!
她竟然将钱霸占了,把小姑子的孩子送到了孤儿院?
还有她的公婆,也不是个什么好玩意,竟然就放任儿媳妇这么糟蹋外孙女?
一家子不要脸的玩意儿,迟早有报应。
季子昂和李淼买完了麦芽糖,带着她离开。
季子昂往嘴里塞了一块,喟叹一声:“真甜呀!”
季元元伸手:“二哥,我也要!”
季子昂掏出几块,开始分。
最先给了季元元,她接过来,塞进嘴里,慢慢的往前走着。
走了几步,忽然间顿住了脚步。
未婚先孕、出了车祸、沈家。
怎么听着这么眼熟呢?
李淼见她停下来,问她:“怎么了?”
季元元道:“好像掉了钱。”
她顺着刚才的路,往回走了两步。
在那个妇女的周围徘徊着,假装在地上找东西。
“你小姑子后来不是再嫁了吗?她那个男人就没说什么?”吴姐八卦的问。
那个妇女当即嗤笑一声:“学人家去南方赚钱,赚了一屁股债回来。怕银行追债,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再说了,他和赔钱货又没血缘关系,哪会管她?”
对上了!所有的事情都对上了!
眼前的这个人,八成就是沈凌雪的舅妈。
所以,沈凌雪被送进了孤儿院?
赔偿款还被舅妈霸占了?
季元元回到李淼的身边,抓住了她的手:“就一毛钱,不找了!”
李淼点点头:“人这么多,不找了。”
季元元的唇角忍不住的往上翘着。
这个女人口中的赔钱货指的竟然是沈凌雪?
虽说这个女人做的也不对,可是这一切,都是沈凌雪她该得的。
季元元只觉得心中,无比的畅快!
比起她受过的苦,沈凌雪这才哪到哪?
秦慕丞牵着季元元的另外一只手,虽然不知道她为为什么忽然间高兴起来。但是只要季元元开心,他就也跟着开心。
李淼拿着五十块钱,买了不少东西。
李淼和龚文柏拎了满手的东西。
除此之外,几个孩子手上也是满满的。
几个人挤出了人群,往停车的地方走去。
“李淼?”
忽然间,有人喊李淼的名字。
李淼诧异的回头,环视一圈。
很快就在后方不远处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她有些惊讶的开口:“学长?”
季元元也跟着回头去看,只见一个带着金丝眼镜、个头不高、长相斯文的男人快步而来:“好巧啊,你也来赶集?”
李淼抿着唇笑:“是啊。”
季元元一看小姨这眼神就知道,小姨八成是喜欢人家。
“这是你侄子和侄女吗?都长这么大了?”男人低下头,看向季元元几个。
李淼笑着道:“这是我姐的孩子,快叫叔叔!”
最后一句话,是对着季元元几个人说的。
四个孩子,齐刷刷的喊道:“叔叔好!”
男人又看向龚文柏,“那个是你哥吧?是大哥还是二哥?”
李淼连忙解释:“不是我哥,是一个朋友!”
男人闻言,脸上的表情就有些僵硬起来。
李淼也大概知道男人是误会了,连忙道:“他是这孩子的叔叔,不放心孩子自己跟着我,所以才一块来的。”
男人闻言,脸色变得好看起来,他看了龚文柏一眼,像是有些故意的,跟李淼说起了学校里的事情。
龚文柏站在后面,脸色始终淡淡的。
季元元仰起头来,又看了男人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个男人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怎么这么眼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