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霜气鼓鼓得把手一扔，“你们讨厌死了，这是人家第一次组局，你们好歹也给一点面子嘛。”
两人对视一眼，似乎又有些犹豫了。
林霜趁热打铁，“好了，我知道你们是因为什么原因不想留在这里，大不了你们就不要理会他们，跟我玩儿就好了啊！”
见两人不说话，她软着声音撒娇，“求求你们啦，给我一个面子嘛，我真的很想跟你们一起跨年。”
在林霜的软磨硬泡下，厉曦月和桑晚宁总算是答应留下来了。
林霜订的这个包厢很大，中间还有一个隔间，隔出了两道门，为了让双方不那么尴尬，她索性让林云霆带着所有男同胞坐到了另一边去。
两队人男男女女分开，季时晏和薄枭瞬间变成了两座望妻石，玩起游戏来也心不在焉的。
“再这么看下去，你今天是打算喝死嘛？”林云霆忍不住调侃薄枭。
薄枭一言不发得认领了自己刚输了的一杯酒，满满一杯一口就干了。
季时晏的心情也有些郁闷，哪怕没输游戏，也在自己找酒喝。
厉枭霆半眯着眼睛看向他，“这算是陪一杯？”
季时晏笑了笑，“算是吧。”
反观女生队伍这边，气氛同样也好不到哪里去。
厉曦月因为不想让厉枭霆和林蔓蔓担心，一直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感情，跟林霜玩游戏玩得不亦乐乎。
但林蔓蔓能够感受得到，她不过是在强颜欢笑罢了。
反观桑晚宁，她百无禁忌，游戏也不玩，一个人抱着酒瓶一瓶接一瓶得喝，也不知道喝了到底有多少。
隔壁房间里那道灼热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她身上，她只觉得心烦意乱，脑子里嗡嗡作响。
“我出去透透气。”她拍了拍林霜的肩膀，也不管她有没有听到，艰难得起身走了出去。
洗手间外，她双手撑在面盆前，水流哗哗落下，被各个包厢里传来的歌声掩埋了大半。
看着镜子里双眼迷离的自己，她的脑子也越来越晕，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天旋地转。
缓和了好一阵，她才脚步蹒跚得扶着墙走。
“小姐，是不是喝多了？需不需要帮忙啊？”一个油头满面的男人从男卫生间出来，看见她一个人又喝多了，心怀鬼胎得走上前。
“滚！”桑晚宁冷声警告。
“哟，你这姑娘脾气还挺大呢？我这不是想问你需不需要帮忙嘛。”男人坏笑着向前一步，咸猪手顺势攀上了他的腰。
桑晚宁恶心得浑身发麻，刚要撞开他，就听到男人“哎哟”一声。
“她让你滚，听不懂吗？”男人熟悉的声音传来。
等桑晚宁反应过来的时候，那只咸猪手已经被季时晏拧断，咸猪手的主人也被一脚踹飞在地。
“你你你给我等着你！”那人眼见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一边放狠话，一边落荒而逃。
“晚宁，你还好吧？”季时晏回到她身边，扶着靠在墙壁上的桑晚宁。
“我不用你管，你走开。”桑晚宁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醉成人都看不清楚的程度了，却还是好像一句话就能听出他的声音。
她跌跌撞撞得往前走，好几次因为脚步不稳险些摔跤。
季时晏担心她受伤，不顾她的反对将她打横抱起。
“你干什么？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她撒泼，手脚并用着反抗。
可不管她怎么乱动怎么挣扎，甚至不小心把季时晏的脸颊划出了一道血痕，他也没有把她放下来。
桑晚宁反抗得累了，乖乖停了下来，看到他脸上的伤痕后，突然就有些委屈了。
“对不起……”她声音软绵绵的，一听就已经醉得不行了。
季时晏看着她靠在自己怀里，迷迷糊糊的样子，更加心疼。
看到前方有一个空着的包厢，抱着她进去，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我去让服务生送点热水过来，你等等我。”季时晏柔声哄着她。
可刚一起身，就被她一把抓住了衣袖。
“别走。”
她一撒娇，季时晏就没了半点法子，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可是我刚刚，为什么要跟你道歉呢？”桑晚宁想不通，脑子里一团乱麻，就觉得突然很委屈。
“季时晏，你是个大坏蛋，你为什么要伤害我？为什么要抛弃我？为什么不要我？你知不知道，那个晚上我有多害怕，有多无助？”
她很想问一问他，当初是不是真的是他下的命令，可是，她又好害怕听到那个结果。
听到她的这些话，季时晏心疼得眼眶发红。
“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他抱着她的头，尽量让她整个人都靠在自己的胸膛。
他知道，晚宁是因为喝醉了，才会对自己说出这些话。
但如果可以，他真的很想时间能够永远停在这一刻。
“对，就是你的错！季时晏，你真该死！”桑晚宁突然起身，对着他的胸膛狠狠一巴掌。
打完还觉得不够，索性趴在他的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她喝多了，压根控制不了力度，疼得季时晏轻嘶一声。
咬完之后，她就故作委屈得继续哭了起来。
她的呼吸伴着些许酒精的气息，就这么毫无防备得侵占了他的理智。
看到她歪来倒去怎么都扶不正的脑袋，粉嫩的唇瓣有些不悦得撅起，他喉结滚动，心底涌起一种没来由的情绪。
他双手捧着她的脸颊，吻了下去。
桑晚宁瞳孔骤然扩大，震惊又懵逼，就这么愣在原地，感受着他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紧闭的双唇，探向更深处。
她的脑子被亲得晕乎乎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季时晏的怀里睡了过去。
与此同时，包厢里的林蔓蔓也发现桑晚宁不见了。
“我记得刚才晚宁说想出去透透气，都怪我，我那个时候玩儿太高兴了，应该陪着她一起去才是。”
“我先给她打个电话。”林蔓蔓掏出手机，拨通了电话。
接连响了好几声后，对面才终于接通。
“晚宁，你去哪儿了？怎么这么久还没回来？”
“她喝多了。”电话那头传来的季时晏的声音，把林蔓蔓吓得够呛。
“你……是时晏？”林蔓蔓下意识得看向隔壁，没有发现季时晏的身影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嗯。”
林蔓蔓知道两人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单独相处，但想到之前桑晚宁对季时晏的抗拒，今晚她又喝得有些多，林蔓蔓还是决定先去把她接过。
“你们在什么地方？”
“就在附近的包房，她睡着了，让她缓一缓我就送她过来。”季时晏如实回答。
电话被挂断，桑晚宁隐约听到了动静，感受到身旁炙热的身体温度，迷迷糊糊睁开了眼。
察觉到怀里的人轻微动了动脑袋，季时晏低下头，柔声开口，“醒了？有没有感觉好一点？”
他的呼吸之间带着淡淡的酒气，还是桑晚宁很熟悉的海洋调的香水味道。
她吓得立马坐直了身子，看到自己身上还盖着季时晏的外套，一把塞进他怀里以后，一整个落荒而逃。
……
包厢内，林蔓蔓心不在焉得坐了好一会儿，见桑晚宁还没有回来，始终有些不放心。
“不行，我还是得去找找晚宁。”她起身，正好林霜驾着林云霆过来给她们敬酒。
“诶，蔓蔓姐，你这是要去哪儿啊？？”
“晚宁出去好些时候了，我准备去看看。”
林霜看向林云霆，用手肘撞了撞他，“哥，你刚不是还在说这里很闷，想出去走走吗？正好你陪着蔓蔓姐一起去呗？”
“没兴趣。”他也没想就拒绝了。
林霜恨铁不成钢得睨了他一眼，“好啊，你不去我去。这种灯红酒绿的地方，我跟蔓蔓姐又长得这么貌美如花，要是碰到个什么不怀好意的酒醉男人出了事，我看你回去怎么跟爸交代！哼！”
她说着，直接挽上林蔓蔓的手，拉着他出了包厢。
林云霆不放心，还是选择跟了上去。
林霜用余光瞥到默默跟在身后的老哥，忍不住吐槽，“蔓蔓姐，你别跟我哥一般见识，他就是嘴硬心软，其实心底里还是很不放心我们的。”
林蔓蔓知道林云霆真正不放心的是谁，只是笑了笑没有说破。
但其实她一直很想找个机会问问林云霆，到底自己哪里不满。
趁着今天喝了些酒，她停下脚步等着林云霆上前。
“蔓蔓姐，你怎么不走了啊？”
“等等你哥。”
林云霆走上前，正好听见了她的话。
“等我做什么？”
“有件事想问问你。”见他已经走上前跟她们并肩而行，林蔓蔓也跟着迈开了脚步，“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想多了。”被看穿心思的林云霆下意识得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她们前面，只留下一个看似冷淡的背影。
“装高冷。”来自林霜这个亲妹妹的官方吐槽，“蔓蔓姐你别理她。”
林蔓蔓应了一声，继续跟着林霜去找桑晚宁。
……
这边才刚刚从包厢里出来的桑晚宁一路跑到了二楼包厢的露台外。
直到深夜的冷空气无孔不入得钻入她的每一个毛孔，才终于把身体里那种灼热的火烧感压了下去。
她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何会回应季时晏的吻，所以她只能把一切都归结为是自己喝多了。
在外面透了好一会儿气，总算是清醒了许多。
她转身回到室内，打算返回包厢。
走廊上，迎面的几个女人穿着光鲜，不知道是聊到了什么话题，几个人捂着嘴笑声不断。
而被簇拥在最中心的那个女人，却是桑晚宁永远都不会忘记的人——
季时晏曾经的联姻对象，齐思雨。
那群人越走越近，两方不可避免的碰了面。
在看见桑晚宁的第一眼，齐思雨的笑容瞬间僵在了嘴角，似乎是不相信会在这里碰到她，盯着她看了许久。
就连她身旁的小姐妹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思雨，怎么了？你认识那个女人吗？”
一群人的视线落在了桑晚宁身上，有怀疑，有好奇，也有不屑。
大概是反复确认自己没有认错，齐思雨这才故意抬高音量，阴阳怪气道，“我当然认识，当初要不是因为她，我现在已经是季家的少夫人了，时晏哥哥也不会在病床上昏迷不醒得躺两年。”
他的好姐妹跟着唱双簧，“思雨，那这个女人是不是就是你之前总跟我们提到过的，那季总受尽情伤，来路不明的那个啊？”
季家的事，饶是齐思雨也不敢多言，只是偶尔不开心喝多了酒，会跟旁人吐露两句。
但现在她显然没功夫回答她们的十万个为什么，直勾勾的盯着桑晚宁，一步一步逼近，在她耳边低声威胁，
“我记得，你是叫桑晚宁对吧？当初我跟时晏哥哥原本是有婚约在身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也不会被季家退婚，成为整个帝都的笑话。你当初既然自己走了，那就别再出现在时晏哥哥面前，否则我一定会让你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的。”
桑晚宁，“说完了？”
齐思雨一愣，半眯着眼睛看她，似乎对她的态度有些不明所以。
“说完了那就该我了。”桑晚宁突然的逼近，把她吓得接连后退，“第一，不管有没有我，你跟季家的婚约都成不了，因为季时晏他压根不喜欢你；第二，也幸亏不是你嫁过去，否则你现在就没命在这里跟我说话了；第三，我想在什么地方是我自己的自由，你没有任何资格管。”
齐思雨被逼得一退再退，最后险些没有站稳，还是被自己的几个好姐妹接住，才勉强站稳。
她难以置信得看着眼前不卑不亢，冷淡傲气的桑晚宁，莫名觉得她跟五年前完全不一样了。
那个时候，她分明就是个任人欺负的小菜包，不管是他们这些外人，还是季家的人都可以对她呼来唤去，她是半点反抗也没有的。
“刚才是我说话太过分了，晚宁，不如你跟我们一起去包厢里喝点酒吧？毕竟大家也这么久没有见了。”齐思雨改变策略，想着要把她先哄到包厢里，才方便动手警告她。
毕竟这里人来人往的，难保不会被别人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