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月做了一个梦,这个梦很真实,真实得让她仿佛真的回到了六年前。
那时候的他们还很年轻,姜明洲拉着她的手,一起走进了民政局。
他的眼神充满了深情和温柔,看着她的时候,就像看着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贝一样。他轻声说道:“月儿,你是最美丽的新娘,也是我一生的挚爱。”
然而,画面突然一转,姜明洲的脸色变得狰狞扭曲起来。
他掐住了秦月的脖子,双眼布满血丝,愤怒地质问着:“月儿,你知不知道我只爱你一个人,真的只爱你一个人!可是你呢?你为什么要背叛我?告诉我,为什么?”
秦月拼命地摇头,想要解释清楚,但她的喉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似的,发不出一点声音来。
而姜明洲的大手却越来越用力,让她感到呼吸困难,几乎快要窒息了。
“不要,姜明洲!”
一阵强烈的脖颈疼痛袭来,将她从噩梦中惊醒过来。
睁开眼,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
她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呆呆地看着天花板好一会才意识到刚才是做了个梦。
缓过神来,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中逡巡着,才发现身在陌生的环境。
“乖乖。”
耳边传来男人磁性沙哑的声音。
秦月一愣,扭着头看向睡在身边的男人。
他此刻正闭着眼。
鸦羽一般的睫毛垂着像蒲扇一般,高挺地鼻梁抵着她的脖子,似乎是做了个美梦,薄唇勾起了一个愉悦的弧度。
原本桀骜不驯的样子此刻看着莫名乖巧。
看着眼前的男人,秦月这会脑子彻底清醒过来了。
再想到晚疯狂的画面,她将薄被子拉到了头顶。
而黎宴,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地,最后逼着她喊了好几次“师兄”才彻底放过她。
这个男人因为听到几句乖巧宠溺的话就能耳红,却不曾想做那种事情却如此不要脸,这只能说是男人的恶趣味,或者说是他们天生的劣根性。
被子下,秦月深深吸了口气,想着男人等会醒来要如何面对他,还有姜明洲。
经过昨晚,她和姜明洲已经彻底撕破了脸,接下来就看姜明洲的意愿,是和平离婚还是上诉离婚。
“咚咚咚。”
突然的敲门声打断了秦月的思绪。
她猛地从被子里探出头,警惕地朝着房门看去。
心想:不会又是白浅吧?
想到这儿,秦月只觉得头皮发麻,真的害怕白浅直接开门闯了进来,到时候她真的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哦,不,已经不清不楚了。
还好门只敲了三下就停止了。
秦月摸了摸快跳到嗓子眼的心,吁了一口气。
她歪着头又看向睡着的人,只见他睡得似乎更香了,因为那勾起的唇角的弧度越发地大。
秦月瘪了瘪嘴,给了他一个白眼,小声嘀咕:“睡得这么香,也不知道做了什么美梦,害我在这提心吊胆。”
话落,“咚咚咚”地敲门声再次传来。
而这次除了敲门声还有女人的声音,“宴宴你在啊,起床了没有?”
嗯?
宴宴?
秦月捂着嘴角憋着笑,不过脑子又很快想到一件事。
这个女人的声音温柔委婉,明显不是白浅,但她喊黎宴却如此的亲密,她又是黎宴的什么人?
说什么自己是单身没有女朋友,就是骗鬼的吧。
秦月皱眉思索着,却不曾想男人此时已经睁开了眼。
女人秀气的眉毛微微拧起,撅着嘴的样子可爱得让人忍不住想欺负。
脑子这么想的,他也就是这么做的。
一个鲤鱼打滚,堵住了女人的唇。
软软的,甜甜的,和昨晚一样。
“唔——”
秦月不敢置信,瞪大了眼睛。
反应过来之后两只手握成拳头落在了男人宽厚的背上,用力地捶着。
不过这点力气对于正在兴头的男人来讲,简直是小猫挠痒,不但不疼痛,还增添了一丝趣味。
“宴宴,醒来了就吱个声,我和你哥哥还等着呢。”
女人的声音隔着门板再次传来。
兴致上的男人没空理会,一心只留恋在唇上。
秦月却是急了,见捶打男人没用,于是伸手掐了一把男人。
这次效果立竿见影。
沉迷的男人立刻松开了她并且直起身体,只是那双波光潋滟的眼睛却呆呆地看着她。
“外面有人。”秦月压着声音提醒。
男人似乎没听见,一双眼睛盯在秦月的脸上。
秦月搞不清这什么状况,抬手胡乱地在自己脸上摸了一圈,“我脸上有脏东西?”
男人点了点头。
秦月:“……”
难道是眼屎?
她脸一红,一只手盖住男人的眼睛,然后另一只手去擦眼睛,抠了半天也没弄到一颗眼屎啊。
不过她还是将整个脸仔仔细细地擦了一次。
擦过之后收回两只手问他:“现在没了吧?”
男人愣愣地点头又摇头。
秦月:“????”
在她疑惑之际,男人忽然眼神闪躲,低声说了一句:“有美貌。”
秦月:“???!!!”
这人是在调戏她对吧?
虽然——
但是,她接受这句。
秦月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再次好心好意地提醒他:“外面有人呢,你难道不去开门打个招呼?”
“嗯。”
黎宴低声应下,但却没有任何动作,反而将目光又一次落在了秦月那张精致的脸蛋儿上,就那么直勾勾地盯着她看,眼神中还带着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情绪,“你先把眼睛闭上。”
想到刚刚说过的那些话,再看到眼前这个男人露出这样一副奇怪的表情来,秦月心里不禁犯起嘀咕:这个家伙该不会又想要做什么坏事儿吧?
于是她柳眉微微一皱,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
男人似乎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得到这样一个回答,当场就愣住了,紧接着耳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变红,一直红到了脖颈处,甚至连那突出的喉结也没能幸免。
秦月见状更是满心疑惑:“???”
黎宴有些不太自然地移开视线,压低声音解释道:“那个……我没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