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的是陆易。
“嗯?”时惟樾问她,“叶璃江北不好?”
“不是。”
林清也解释道:“他们两个人是你的亲信,要跟着你做大事的人,总不能屈才让他们来做我的暗卫。我大多时间都在家里,他们守着我这个闲人总归是无所事事,不如跟着你做点有用的事情。”
又说,“陆易初出茅庐,跟着我再合适不过。”
时惟樾蹙眉:“陆易这小子,小胳膊小腿,估计还打不过你那两个保镖。”
他当时让陆易跟着林清也的主要原因,是他是临城人。
他熟悉临城,林清也想去哪里都方便。
当初让陈远陈望去军营,就是希望她身边有两个得力人手。
“大不了陈远陈望回来,再把他扔到军营。总归是你的兵,扔到军营是迟早的事。”
林清也说,“何况他年轻,还没有什么做事方法,刚好和我磨合。叶璃江北跟着我不是长久之事,我也想有几个得力的亲信。”
叶璃江北能力出众,跟着时惟樾才能发挥更大的作用。
她总不能耽误别人的前途。
何况她在阳城,一般不会出什么事。
身边只要跟个机灵点的,有点功夫的人就行,不需要大材小用。
等陈远陈望回来,再换他去历练也不迟。
“那还是要派暗卫跟着你。”时惟樾松了口,“你说得对,你应该培养几个自己的心腹,光有陈远陈望不够。”
他笑,“他小子享福了!一来就被你挑上!”
林清也也笑了下。
她沉重的心情稍微转好。
经此一遭,两人的心更靠近彼此。
林清也觉得自己幸运,能得一个这样懂她的人。
时惟樾懂她,也支持她。
他从不限制自己,对于他这样的天之骄子简直难能可贵。
“还是要派暗卫跟着你。”时惟樾说,“我不常在阳城,让两个新兵蛋子跟着你总不放心。”
林清也嗯了声。
她和时惟樾在一起,注定要面对更多的困难,暗卫是必要的。
当时她还没太在意,时惟樾为何说的是两个新兵蛋子。
等到人送到她面前,才知道除了陆易之外,还有另外一个稚嫩的面孔。
“林小姐,陆易您见过了,这位是韩书零。”
谭耀林说,“师座说,既然林小姐想带新兵蛋子,不如让您做这个班长。总归带一个也是带,带两个也是带。”
他将时惟樾的话原封不动的转达给她。
林清也:“……”
这话怎么听起来这样的阴阳怪气?
不过她也是满意的。
两个新兵,都是一张白纸,她可以将他们培养成自己的心腹。
时惟樾用心良苦。
谭耀林将人送到,就回去了。
陆易没想到有这样的造化。
他来时心情激动,又想着临行前大哥嘱咐他要沉稳,故而压抑着故作深沉,没敢多和林清也说话。
只是上扬的唇角,泄露了他的心思。
人人都想上进。
能来阳城,这是他的造化。
“……陆易,你怎么这么奇怪?”林清也狐疑的看了他眼。
看到他想笑不敢笑的样子,她佯装生气,“之前在临城你话这么多,来阳城就装哑巴了?把你从临城调过来这事你心里要是有意见,我便和师座说让你回去好了。”
“没有不高兴!”陆易一听,急了。
他军靴用力踏在地上,发出铮亮的声音。
而后,他行了个标准的军礼,“林小姐放心,属下一定会好好保护林小姐!”
林清也噗嗤一笑。
她又问韩书零:“你也是从临城督军府出来的?”
“回林小姐,属下之前一直在军营。”
韩书零跟着行了个军礼,稚嫩的脸上满是恭敬,“师座让团长在军营选新人跟着您,我自告奋勇要来!半月前师座在码头救了我一命,这份恩情属下没齿难忘,愿誓死追随师座和少夫人!”
林清也被他的话吓一跳。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
什么少夫人?
这是什么话?
她想纠正,又觉得大家神色如常,仿佛对这个称呼不感到奇怪。
又或者没听到。
这时候特意强调有些欲盖弥彰,便佯装没有听见。
她转移话题:“是在临城的码头救的你?”
“是!”
林清也恍然。
她记得时惟樾在临城受了枪伤,是为了救一个新兵。
没想到是眼前的人。
韩书零已经在军营,晋升的机会很多,眼下自告奋勇来跟着她,是在知恩图报。
这种好品质,跟在她身边她也放心。
陆含笑手搭在背后,好奇的围着陆易转了个圈:“你也姓陆?那你和我还是本家。我祖上就是泰城地带的,你祖上也是吗?”
陆易有点懵:“……”
他哪里知道他祖上是哪里人?
还没等他回答,她又捏起韩书零的一只手臂,和自己的手比划了两下,“你看起来比我胳膊比我还细,你这样的能保护好林姐姐吗?”
韩书零:“……”
她一开口,问倒了两个男人。
陆含笑跟着林清也回林公馆的当晚,还有些局促。
陆夫人的葬礼,她一直在哭,林清也没能和她说上几句话。
加上她总垂着头,声音又小,只等着别人问话自己从不主动开口,林清也以为她是个内向的小女孩。
她阿爸阿妈听她说话,都得竖着耳朵听,恨不得耳朵贴在她的嘴巴边上。
听不清,实在听不清。
直到第二天早上,虞姝担心陆含笑在家里拘谨放不开,便亲自下厨给他们煮了碗面,想让她感受到林家的善意。
她拉着陆含笑在桌边坐下:“……你试试看,这面适不适合你的口味?”
陆含笑看着眼前这碗面,半天没动。
“这孩子是怎么了?”虞姝不解。
下一秒,陆含笑直接抱住了虞姝的腰,一边喊着阿妈一边嚎啕大哭。
看着这碗面,她想起自己的阿妈。
陆含笑抱着虞姝哭了整整一个小时。
虞姝的衣服,都被她的眼泪浸湿了。
他们这才知道,陆含笑的嗓门很大。边哭边嚎的时候,当真是惊天地泣鬼神。
然后,她展现了她的本性。
不管是年轻的还是年长的,她都能真诚的发出提问,却让人难以回答。
就连时惟樾那张经常阴阳怪气的嘴,遇到陆含笑,都被她哽住了。
“时师座,你为什么总来找林姐姐?你堂堂一个师座,每天只知道玩,是军政府没什么事要你做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