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知不知自己是怎么回的房,回神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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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刚刚老爷那边来话了,明日起,小姐可以出府走动了。”
若棋说道。
容羡刚刚洗漱完,正准备看一看书便就寝了,就听见了若棋的话。
“明日早膳后备一辆马车,我要去叠以楼。”
“是。”
若棋见容羡丝毫不过问她和若书的事情,满脸委屈的下去休息了。
第二日用完早膳,容羡便带着若棋往外走了。
刚准备上马车,便见石狮子的旁侧有一个人靠在那里,容羡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视线。
“羡羡……”
听着身后的声音,想着这些天来,傅知每日都上门,还是得尽早解决此事,现如今已有碍于她的下一步计划了。
想到此,容羡转头看着傅知。
“傅公子,有事便说吧。”
“羡羡,不能找个地方吗?”
傅知似是坐了太久,刚起身,便踉跄了一下,扶着石狮子看着容羡。
容羡几不可见的挑挑眉。
这是发生了何事,这魔王也知晓避嫌二字了?
“这附近也无茶楼酒肆,不若午膳时分,在上次去的那家茶楼一叙,傅公子若有何事,届时可道明一二。”
容羡想了想,定下了时间。
看傅知点头应下,容羡转身上了马车,去了叠以楼。
“小姐,是要买点什么,字画文书亦或者笔墨纸砚?”
容羡刚到叠以楼门口,便有一浑身书香的女子上前迎接。
叠以楼的伙计与平常茶楼商铺的都不同,皆是读过书,识得字的人,有接待男客的,自也有接待女客的,男女分开,不会同席。
“清明已过,霜寒自来。”
容羡快步上前,用若棋听不见的声音说道。
又回头对着若棋道:“我自去挑选杂书,你就在这里等着吧。”
“小姐这边请。”那女子指引容羡往叠以楼后院走去,没走多远,便蒙住了容羡的双眼,给容羡戴上了一顶帷帽。
等容羡双眼可视物时,她已进了一间略微有些昏暗的房间。
房间不大,四面无窗,只有一扇门能进出,正对着门的是一个长长的柜台,阻隔了通向后面的路,柜台后坐着一个人,晃悠着一把很大的蒲扇,昏昏欲睡。
“来客了。”那女子敲了敲柜台便出去了。
柜台后的人听见动静,清醒了几分,睁开迷蒙的双眼,看向容羡。
“所求何事呀?”那人的蒲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扇着,双眼又阖上了。
“上京女眷失踪案。”容羡看着这一张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脸,也不好奇他为何不遮面。
“哦?”那人的蒲扇停住了,抬眼看了一下容羡。
接着道。
“所求不小呀,子规楼的规矩你懂吗?”
“自然是知晓的,所求有所应,自当做一事,若未做成,当取其命。
”容羡声音平淡的说道。
叠以楼隐藏在暗处的,便是这处子规楼,以收集天下消息为主,传闻中子规楼还能买凶杀人。
这子规楼的规矩,一个消息换一件事。
你若是得到了这个消息,须得帮子规楼做上一事,若是没有做到,便用命偿。
“这事呢,也简单,要那络奕长公主的白虎令。”那人说完这话,接着用蒲扇慢悠悠扇了起来,不管容羡还站在他面前。
容羡捏紧了藏在袖中的拳头,而后又松开了。
从怀中掏出了白虎令,扔在了柜台上。
那人听见动静,睁开眼睛一看,突然站了起来,拿起柜台上的白虎令前后看了看。
“你······”
“我怎得不知,子规楼有打探客人消息的规矩了。”
容羡开口打断那人的话。
那人盯着容羡的帷帽,看不清帷帽下的脸,神色莫名。
“上京这些女眷失踪,背后之人是谁?“
那人呆楞了一下,说道:”此事子规楼暂且没有丝毫消息。”
“那么,那些女眷走水路,到了哪儿?”
“淮州,蔚县。”
看着容羡离去的背影,那人咂咂舌。
“现如今的小女娃可真厉害。”
那人慢悠悠的坐了下来,转身弄了几下,涂涂抹抹,再转回头,便是另一张脸了,一样的普通,平凡,毫不起眼。
拿起蒲扇,继续有一下没一下的扇了起来,等待下一个来访之人。
容羡随手拿了两本杂书,付了银钱,向着马车的方向走去。
淮州许氏,木氏最为出名,皆为书香世家,许氏更是出了两三代大儒。
读书人以淮州为尊,商人以江南为重。
为何要将那些女子送往淮州,蔚县又是何处?
容羡仔细思索着。
上了马车,到了与傅知约定的茶楼。
想着傅知,以及靖侯府的现况,容羡也无奈。
“羡羡,快坐。”傅知起身迎了过来,容羡将若棋留在了外面守着门。
容羡也不去纠正他的称呼了,想着有什么话,今日也都说完了,想必傅知不会再纠缠她。
“找我何事?”
容羡看傅知还是早上那一身打扮,应是未曾回府。
“我·······”傅知看着容羡。
他有很多话要说的,有很多要问的,可是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无事我就先走了,傅公子保重。”
眼看着容羡站起身,要向外走去,傅知着急忙慌的开口。
“我还是想让你帮我找找傅汵,半月了,今上······傅霖说今上寻傅汵需要代价。”
傅知的声音有些许哽咽,他昨日一夜未眠,天不亮便到了容府外守着,傅汵出事以来,不管是哪家大人,都不愿向上陈情,能帮他的,好像只有眼前这个心悦他的人了。
容羡心中诧异了几分,只为傅知口中的傅霖。
“监察吏和二皇子一起查的案子,我一个闺阁女子,无能为力,傅公子高估我了。”
容羡看着眼前犹如丧家之犬的人,冷声开口道。
“不是的,你比他们有本事,是你先找去恭州的。”傅知急忙抬头说道。
他都打听过了,容羡是第一个去往恭州的,禁军中有人和他私交甚好,那人说那些女眷极有可能是从恭州走水路离开的。
“那又如何,我为何帮你?”
容羡漠然的看着傅知。
“你不是······心悦我吗?”傅知一脸茫然,像是在看着容羡,却又像在出神。
“一切皆是傅公子臆想,容羡从未对傅公子有任何非分之想。”
“怎会,你不心悦我,为何救我······”傅知急急出声,努力想要说明什么。
“傅公子慎言,就当我一时心软,再不然,傅公子有什么值得容羡心悦的,才华吗,还是家世,亦或者是心悦傅公子留恋烟花之地,靖侯府现如今怎样,你不是比我更清楚吗?”容羡说完,再不管眼前的人,径自离去了,她还有事要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