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慕连枝还一头雾水,两人却已经了然,而后北堂翼才解释道:
“听闻龙灵教有一种幻化的神功,可以利用动植物本身的特性存储、传递一些信息,这种功法只有通晓此功法的人才会破解,换句话说,木东珠哪怕毁了,只要木簪、内芯或者珍珠还留下一点,他们就能用功法幻化出原貌,大概率不会影响其存储的信息。”
两人一席话也把慕连枝点醒了,她顿时就明白珍珠那瑕疵纹理是如何形成的了。
什么幻神功?
八成是故弄玄虚,就方形西瓜一般,还不是生长期就放在了方形盒子里的缘故?
那珍珠大概率也是人工养殖的,原理就跟她用模印复刻这金簪一样,这种方式耗时耗力,传递信息的概率不高,但对时间没要求的保存秘密的确不失为一种办法。
瞧瞧他们吧。
个顶个的聪明,什么都研究想到了,唯独没想过那东西就藏在东西本身之上,天然的瑕疵、正大光明的暴露反倒没惹任何人怀疑。
这就是所谓的灯下黑吗?
若是龙灵教真是用这种方式来保存秘密,这木东珠定然不止一个,就在慕连枝想着要不要提醒两人一下的时候,又听司朝道:
“龙灵教的圣物向来被各国争抢,再加上传唱的龙灵谣,而今更是,想凭一物解密看来并不易。”
“外面近来关于圣上乃天选之子、七夕展示国宝的流言也许并不是空穴来风,若圣上想借此彰显国威,那倒省了我们的事儿了。”
七夕活动办得越隆重,御天阁出动的几率越大,若再有人对木东珠感兴趣,那他们自导自演的戏码都能省了。
简直神助攻。
“皇帝特意请那个木工大师来可能是想尽快修复或者……”
两人眼神一个碰撞,北堂翼接过了话:
“仿造一个假的。”
“国师一直都没往外传的消息,就说明圣上盯地很紧,应该是不想太多人知道,那消息肯定是有心之人特意放出来的。不管是谁造势促成,无外乎想找机会逼圣上将东西拿出来,木东珠如此重要,圣上怎么会愿意冒险、还是以一种捧杀逼迫的方式?”
北堂翼一点,司朝也点了头,所有的一切这样就都有合理的解释了:
“所以有人要杀那个木工,他怕他真是来造假的,毕竟见过木东珠的人有限,那东西毕竟是慕家之物,这要真弄出个假的来,以后不会抓慕家人去辨别吧?”
眸子一瞪,慕连枝心里又想骂娘了。
奶奶个熊!
这是丢出去了还摆脱不了这烫手山芋吗?
狗皮膏药也没这样吧!
插了一块冰镇的西瓜塞进慕连枝的嘴巴,北堂翼一个忍俊不禁,笑了:
“所以,国宝就是国宝,进了皇宫不能出来,更不能丢,至于幕后之人……你们说,若是有人当众让皇帝培植的势力脱了掌控、还算计国宝,圣上会如何做?”
株连九族估计都是轻的吧。
“不管是谁,不管圣上拿不拿出来木东珠,我们都要把这个消息散出去,而且要咬死里面有神药跟藏宝图。”
北堂翼的话一出口,两人异口同声:
“(你想)引蛇出洞?”
“朝局的水太浑了,动一动,是人是鬼就知道了,尤其那些有谋逆之心的,这次八成等不及,毕竟木东珠已毁还有内心、夜长梦多。”
知道北堂翼的话是对的,而且这样的机会可能就只有这一次,两人都没再说话。
随后,慕连枝便起身退了出去,她知道两人肯定有详细计划要商量。
一路思忖着回了自己的小院,想起什么地,她就看向了冷云:
“穆莲可还在百鸣坊?”
“在,有小姐支招,世子已经很少去找她麻烦了,她现在可谓游刃有余,算是红人,至少面上碰上、也基本能和平相处了,听说世子还赏过她银子。”
“的确不是个普通女子,聪明、心性也够坚韧,可惜没生在了一个好时代。”
“小姐,她遇到您已经是幸运了,是她自己不愿意离开,奴婢跟她说过几次了……”
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慕连枝苦涩地笑了笑,而后眸色却是一冷:
“你跑一趟百鸣坊,一方面给她再送点银子,别让她太委屈自己;另一方面,告诉她,答应她的事儿我一定会办到,世子府绝对不会有好下场;再有,让她帮忙散播一个消息,要是这个消息能让辅国公府的人知道就更好了。”
随后,慕连枝就把木东珠的秘密依据刚刚北堂翼的意思编排了下跟冷云说了说:
“珍珠粉有明目消翳、解毒生肌之效,传的时候一定要加上这句,可都记清楚了?”
要是外面的人认定神药就是那颗珍珠,想要药的还会帮忙毁图,一举两得。
侯府都这般光景了,辅国公府竟然还颇给面子、没避嫌,能养出鲍宴清这样的世子可不像是这般有情有义的家庭,总感觉这里面肯定还有别的事儿或者利益牵扯。
北堂翼要用木东珠引出幕后之人,也可以趁机试探下辅国公府,要是他们是一派的就更好了,指不定借着雷霆之怒就可以除了这颗毒瘤。
“记住了,小姐放心。”
“去吧,去箱包鞋坊帮本夫人买几盒口脂回来。”
……
冷云离开后不久,北堂翼就回来了,见她托着腮在发呆,精致的侧颜纤瘦了些,像是又精雕细琢过,更显动人,北堂翼又惊艳又心疼。
拉着将她抱到腿上,情不自禁地就在她脸颊亲了亲。
回神,慕连枝却被他闹了个大红脸:
“吃错药了?也不看看什么地方、大白天的。”
推了他几下,咯咯娇笑着,慕连枝给他整着领口衣襟,却也禁不住贪恋地又往他身前靠了几分:
“事情都忙完了吗?”
“嗯。”
把玩着她的小手享受了片刻的宁静,北堂翼才转入了正题:
“在祖母那儿受委屈了怎么不跟我说?”
倏地直身,慕连枝身体都僵硬了一瞬,意识到他的口气不像是在怪自己,她才缓缓又吞咽了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