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丞相太傅和皇帝安郡王的目光注视下,兵部尚书侃侃而谈:
“这些年他打了很多胜仗,功高盖主,若他生出什么心思,振臂一呼。那些粗莽武夫,必会追随他。此其一!”
“十年间,他从一介白丁升为一品将军,皇上待他恩重如山。他不为皇上分忧,不表明忠心,还如之前一样,我行我素,孤僻自傲,目中无人。忠心者,哪怕能力不足,也可重用。似这等难辨忠奸的人还是除掉以安人心。此其二!”
“和谈签成,他必恃宠而骄。皇上若封他为超品大将军,那便是将整个三国兵权拱手相送;若不封为超品大将军,他必对皇上心生不满。为一大隐患!此其三!”
太师看了兵部尚书一眼,这三条看似字字铿锵,有理有据。其实都是一些屁话,说到底,是怕皇上真封了一位超品大将军,动摇了他兵部尚书的利益。
当然,那鬼面将军既然不是他们自己人,他也是倾向于除掉的。
安郡王也说:“皇上,咱们与启国签订五十年和议,这五十年没有战事,还养着这样一个将军干什么?他手握兵权,在军中又有威望,不可不防啊!”
皇帝沉吟片刻:“那好,等和约谈成,签下国书之后,便赐他一杯毒酒吧!”
“皇上圣明!”
离开皇宫,安郡王面无表情地上了马车。
他问身边的亲随:“五年前抓住的那个叫孟成的呢?”
“还关在京郊的庄子上。”
“他又招了没有?”
“那人就是个乡下农人,那天又没能看清人脸,确实无法确定身份。王爷,当初天下追杀令下达,只要相似或可疑的都被列入绞杀之列。很多人并不知道什么原因陷入追杀,四处逃窜。据孟成所说,那人以一人之力,当着他的面杀死了四个杀手,之前还杀死了不少人。就那身手,也不可能是那个纨绔子弟时云漳!而且据我们综合多处的消息,那人最后还是跌下悬崖摔死了。不管是与不是都不重要了,一个死人!”
安郡王哼了一声:“本王当然知道那个纨绔子弟没这个本事。阮东阮西还没有消息吗?”
“没有,但是骆家那个女儿,倒是活得好好的,想必他们早已经……”
“废物!”
“王爷,那骆家那个女儿还要除吗?什么时候对骆家动手?”
安郡王摸了摸下巴:“不急,现在不宜太张扬,先筹备着。等本王成了太子,那骆家就是本王的钱袋子!至于骆家那个女儿,左右也是无关紧要的人,一并等本王成了太子之后再处置吧。”
京城发生的这些事自然暂时并未影响到嘉州城的孟雨。
她长大了,早就不局限于一个地方。
她还帮赵素素探出了三条商队路线,甚至还有一条跨国路线。
周国的茶叶天下闻名,但路途遥远,且各种原因,之前想要开辟这条茶道的商队,几乎都是有去无回,损失惨重,至此再没有人去专门开通这条茶道了。
在两年前,孟雨跟着赵雷为首的那支商队队伍,去走这条线。
历经九个月时间,一路上遇上许多事。好几次,商队遇到的都是几乎能让他们全军覆没的危险,但因为有孟雨的坐镇和提前示警,他们避过了一次又一次。
其实孟雨没告诉他们,真正的危险,她已经提前在夜里飞奔过去将系统提示为一级二级危险度,且手上沾过无辜人命穷凶极恶的那些拦路打劫的势力清除干净。
至于赵雷一众看起来惊险万分的那些场面,被系统列为三到四级的危险度,不过是她故意留下让商队成长的磨刀石。
很多人原本对这个才十岁左右的孩子看不上的,觉得商队里竟然带着一个孩子,简直是胡闹。这不是不把兄弟们的命当命吗?跑商是多么危险,遇劫匪,地头蛇之类的是常有的事,届时谁去照顾一个孩子啊?
但到后来,就连在哪里扎营,他们都会下意识地过来问孟雨的意见。
他们只知道孟雨的身手好,以为她是大武师,却不知道她已经是武宗,还是千锤百炼下凭战斗和智慧一关关闯过去,同阶无敌的武宗。
也不怪他们想不到,孟雨长得娇小可爱,白皙漂亮,看着毫无伤害,一笑还露出几颗牙齿,谁面对这样的笑容还顶得住?
个个都是把她当女儿当妹妹疼的。
一条商道趟出来后,以后再走这条道,便是最佳路线。
到了周国,取得官府批下的茶引,有了路引和接洽者,签下契书,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这事便算成了。
路途遥远,前路未知,且需要自己趟出路线,不仅是路线,还得与一应相关人等,官府,或是地方上交涉,因是初次交涉,困难重重,会遇到刁难,为难,甚至闭门羹,这才是商队刚开始跑商的难处。
有些人千辛万苦地到了地头,却谈不成生意,空手而归,或是退而求其次,也是有的。
但只要线路趟出来了,以后再来就减少许多难度。
而在这样的一次次出行,一次次经历中,孟雨增长了见识,扩展了眼界,夯实了自己的基础,也在走南闯北中,见到了更多的风土人情,并顺手扩大一些她的生意。
她很喜欢这样的感觉,不断成长,不断变强,手底下的资产也不断变多。
后来,裴明秋又派了方符专门过来向孟雨买过两次金创药。
孟雨也没推辞,专门炼制几锅,都是药材属性全开,效果极好的那种,说是卖,实际上是送。
而方符总是悄悄地留下一叠银票在某个地方。
主子说过了,这药的效果极好,在外面百倍的价格也难买到,小姑娘肯卖给他们,已经是天大的人情,万不可在银钱上再让小姑娘吃亏。
最近一次,方符竟吞吞吐吐地问孟雨,她师父能不能炼制出假死药。
孟雨惊讶了一下,给了个肯定回复。
两天后,她给了方符一颗假死药,方符如获至宝地离开了。
朝廷,和谈并不太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