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雨扬扬手:“叔叔,那过几天我们再见!”说着,她就走了。
裴明秋会怎么处理这两个人,她没有留下等结果,不用等,她会知道的。”
看见孟雨头也不回地走出去,裴明秋松了口气。
这两人他没准备留,但是面对孟雨这个才六岁的孩子,他到底不想让她见到太多血腥,虽然这个六岁的孩子是大武师。
阮东阮西看见了裴明秋眼底的杀气,他们可不是什么坐以待毙的人。阮西的右手被生生折断,但左手能用。
两兄弟立刻便想暴起伤人。
可他们才撑起身子,却又跌落在地,体内空空,一点内力都没有了。
这样的变故让他们震惊莫名,同时一股绝望从心底涌上来。
那个小妖怪把他们的内力禁锢了?
没等他们想明白,裴明秋也出手了。
嗤嗤两声利器入肉。
阮东阮西杀人无数,他们大概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们竟会死在这荒郊野外。
大睁的双眼是他们临死前最后的表情,震惊,暴怒,难以置信,不甘……交织在一起。
他们万没料到,都已经报出了安郡王的名号,竟然还有人敢杀他们。
裴明秋回剑入鞘。
两个一直把自己当透明人的护卫走近些,左边那人低沉地道:“将军,安郡王的人到了这边,莫不是您的行踪也泄露了?”
裴明秋摇摇头:“他们不是冲我来的,确实是冲那对母女而来!”
右边那人愤然:“安郡王愈发无法无天了,连普通的民妇都要派两个大武师高手来截杀,简直丧心病狂。”
裴明秋轻声道:“处理尸体!小心行踪!见过裴山长后,我们尽快离开!”
“是!”
赵素素回到了城里,骆松骆柏已经带人追过去支援了,骆瑜和车夫送到医馆,骆柳在近身保护她。
她的心却紧紧揪着,她担心孟雨。
没有一刻,她像现在这样觉得自己无用。
遇到事情,竟然还要阿雨来挡在她前面。
而她,竟做了个抛下女儿落荒而逃的母亲。
如果阿雨有什么事,她不会原谅自己。
但如果再来一次,她还是得先走。她这个拖累,留下才真是断了阿雨的生机。
此时的孟雨,正在回城。
她其实也是想除掉阮东阮西的,这两人会对赵叔叔动手一次,就会有下次。他们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人。
但是她一个单纯天真萌萌哒的小女童,怎么能做那么血腥的事呢?
交给裴明秋后,如果裴明秋不动手,她会让小泥鳅动手。
好在裴明秋办事干脆利落,不拖泥带水,甚好!
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身份,也许连裴明秋这个名字都是假的。
早前在官道上遇见他们,他们被胡子遮脸,满脸灰尘,看不出本来面目。
这次,他们又戴着人皮面具,那么小心谨慎,却又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那人皮面具质量极好,若不是孟雨医术精湛,估计发现不了。
不过,无论他们是什么身份,都与自己无关。
在路上她遇到了骆松骆柏,便和他们一起回来了。
看见孟雨安然无恙的回来,赵素素这才松了口气。
在宁山县这个小小的县城里,竟然见到了几个大武师,只能裴明秋三人越发小心。
虽然他们是第一次到宁山县,却好像对这边很熟。
他们甚至没有先去客栈,便直接去了紫光书院。
一封拜帖出现在山长裴鸿邈的案上。
看着拜帖上的字迹,裴鸿邈眸色深了些许,对着侍候的僮儿说:“请他们到景云阁,我随后就到!”
景云阁是裴鸿邈住处的一个阁楼,楼高三层,是个安静说话的好场所。
裴鸿邈将那拜帖扔进了煮水的火炉中,看着火舌将其吞噬干净,这才起身离开。
小童在阁下守着,裴明秋的两个随从也同样在阁下候着。
看见裴鸿邈来,两个随从拱手行礼。
裴鸿邈略略颔首,大步上楼。
他的脚步有些急切。
三楼只有一个房间,看着那个挺拔的背影站在一幅画前,裴鸿邈的脚步顿了顿。
男子转过身,拱手长揖:“师叔!”
裴鸿邈审视的目光落到他身上:“你,你是……”
裴明秋伸手在脸上摸了几下,揭开一张薄薄的人皮面具,一张更加英俊,与刚才迥异的脸出现在裴鸿邈的面前。
他剑眉星目,鼻梁更高一些,英俊的更加立体。
裴鸿邈快走几步将他扶起,上下打量:“云漳,真的是你!这些年你过得可好?”
“我还好!师叔清减许多了!”
“我这把老骨头还硬朗,倒是你,高了,壮实了!”
说话间,裴鸿邈的声音低沉下去。
两人叙了会儿旧,裴鸿邈这才开始步入正题:“前些年,听说你在军营,怎么脱得开身?莫非你已离开?”
裴明秋摇头:“师叔听说过鬼面将军吗?左右不过一张面具,有人在军中假扮我,不会露馅!”
裴鸿邈目光微凛:“那位军中传奇,竟是你?”
五年前,北境军中出了一个鬼面将军,据传,他是七年前来到军营的。那时,北境战事正紧,大肆征兵,一个脸上受伤的人进了军营。他打战士不要命,冲锋陷阵,勇不可挡。一步步从小兵升为伍长,什长……校尉,将军。
但因伤好后奇丑无比,就一直戴着一张鬼面具,人称鬼面将军。
那位鬼面将军,叫裴明秋。他曾创下以五千人胜对方三万人的战绩,不止北境军中,便是朝堂,也知道他的赫赫威名。
“你的脸……”
裴明秋笑了笑:“当初脸上受伤是假的,不过是易容。我这张脸,暂时也不适合出现在人前呀!”
“那就好!”裴鸿邈松了口气,转而又生忧虑,“北境不安稳,你怎么有空到这边来?”
裴明秋在笑,可笑意中更多了几分讥讽:“胜仗打多了,便有人来摘果子了,我被调到青州军营已经一年有余。不过也正因为闲了,才能离开。若是在北境,常有战事,反倒脱不开身!”
裴鸿邈深深叹了口气,他虽是在宁山这么偏远的地方,可消息从来不闭塞,朝中的情形他也知道。
“你这次回来,有什么打算吗?有需要我这把老骨头的,你尽管开口!”
“师叔在这个小书院里一待就是十余年,可想过出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