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桦很生气,但是好像事实又是这样,他没什么好辩驳的。毕竟紫光书院确实有个神童班,而且确实有好几个和曹少爷差不多大的学子在那个班里,由书院里学问最好的夫子教授每一堂课。
他们学得更快,更受重视,而且确实读书有天赋,才被称为神童,这是事实。
曹书清皱紧眉头,冷冷看着面前那人。
说话真是难听。
但他也不屑和这样的小人物计较。
“颜桦,走了!”
他没理那个书生,带着颜桦出门去。
这嘉州城,他已经许多年没来过了。他记得当时是在城东见到那个和尚的。好像还透露过他是东郊寺里的挂单的游方和尚。
时间还早,他直接去城东。
颜桦跟在他的身边,嘴里还在愤愤不平:“那人真是太无礼了,等曹少爷你考完试,到时放榜了,就狠狠的打他们的脸!”
曹书清也是这么想的。
争那口头的快意没意思,到时等他真的拿了案首,就是一记甩在那人脸上最响亮的耳光。
嘉州城北的一处庄园里,孟成醒来。
他感觉嘴里苦得很,好像吃了两斤黄连。
四下看看,所有的地方都很陌生。
这是哪儿?他怎么会在这里?谁把他带到这里来的?
他记得,他被孟雨烦那个死丫头片子打了,后来,又不知道给他吃了什么东西,他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这时,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个小厮打扮的年轻男子走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药汁。
抬眼见到孟成睁大的眼睛,小厮一点也不意外。他把药碗放下来,听不出什么情绪:“把药喝了吧!”
“你是谁?我怎么会来到这里?”
小厮看了他一眼:“这不重要,喝药,自有人来看你!”
孟成摇头:“什么药?”
小厮听笑了:“你还挺警惕?真想杀了你,让你做行尸走肉就好了。你知道这一碗药多少钱吗?二十两银子!”
孟成一听,也顾不得药苦不苦了,急忙端过,一口就喝干了。
乖乖,二十两银子,肯定是好东西,喝到就是赚到!
小厮转身就走了。
孟成悄悄地下床,在这房间里左看右看,东摸西摸。
房间宽敞,家具是黄花梨木的,摆件精致,哪怕是小件的东西,看着也是价值不菲。
他悄悄地揣了个纯银镇纸放进怀里。
沉甸甸的,怕不有二十两。
可只是个小小的摆件,这家人有钱!
可惜其它都是大件,更值钱,他带不走。
一脸可惜地看一眼屋内,他悄悄溜到门边,不管这里是哪里,他都得走。
越是有钱越得快走。
他可忘不了,那天他当着众人的面指证赵素素不守妇道,与人私下苟合的时候,人群里几双阴狠的眼睛,用看死人一样的目光看着他,让他想起来还毛骨悚然。
听着外面似乎没有什么动静,他将门轻轻地一拉,就开了一条缝。
心中大喜,他想定是他之前昏迷不醒,就没人把他当回事,这样也好。
这里不知道是什么鬼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赶紧的离开,最好是立刻回到宁山县去,他保证以后再也不要出来了,外面的世界太可怕了。
至于赵素素,有那份和离书在,他们也是没什么关系啊,可惜赵素素如今那么有钱,他却沾不上边,都是孟氏族人多管闲事!
他心里恨恨地想着,拉开门就想溜出去。
才探出半个身子,眼前便是一黑,抬眼一看,两个壮汉守在门边,一左一右各自踏前一步,正好挡在他的前面。
孟成呆了呆:“我就是想出去走走,不会出去走走也不让吧?”
“你还是回房间待着吧。”
“哎,你们什么意思啊?我好好的一个人,你还想把我关住不成。我想走就走,你们凭什么关我?我又没跟你们签卖身契。”
但门口两个壮汉只刚才答应了一句,便不再理他。
孟成想推开他们,可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两个人他一个也推不动。
左边那个在被他推的时候微微用力,孟成顿时就跌进屋里,摔了个四仰八叉。
他气急败坏,破口大骂。其实心中更是害怕,不过借口中的骂骂咧咧来掩饰内心的恐惧。
完了!他不知道被谁抓起来关在这里了,虽然那些人给他吃药。他却不放他走,谁知道他们有什么目的?
他知道自己逃走无望,垂头丧气的回到房间,坐在床上,眼珠子咕噜噜的转着想着用什么办法逃出去?
可他脑子并不是很灵光,绞尽脑汁也想不到什么办法。
这时门口又传来吱呀一声。
一个人走进来。
那人面色白净,唇红齿白,带着几分阴柔,眼尾上扬,似乎在笑,又似乎只是错觉。
他不说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孟成,却让孟成感觉全身都不自在。那种从骨子里散发出的贵气之中,似乎又带着杀气。那是他似笑非笑的脸容也无法懒人消除的害怕。
孟成猛的睁大眼睛。
他还是有些眼力见的,知道这个人怕不就是把他抓过来的。
他不自觉的后退:“你,你是谁?”
那人缓缓走近,步履悠闲,就像在自家的后花园中一般,但举手投足之间,又好像杀气腾腾。
孟成继续后退,眼神惊惧,可是他又很迷茫,他不认识这人啊。
可他感觉,这人好像想杀他?不不不,他不想死!他警惕地看着,一步步后挪,心里都快哭出来了,这到底是谁啊?
“孟成,白武镇桃花村人?”
孟成声音磕磕绊绊:“你,你怎么知道?”
那人目光冷冷的落在他身上:“七年前,山中破庙……”
孟成眼瞳紧缩,整个人跌落在地,眼里的惊恐几乎已经化成实质了,他说不出话来。
他做梦也没想到,当初那个满身带血,看不出本来面目,不知是生是死的人,多年后竟然会出现在自己面前。
脑子里一瞬间空白之后,他飞快的转动着眼珠,伏跪在地,梆梆梆地就开始磕头:“好汉,好汉,原来是你,这些年我一直在等你啊。”
那人审视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眼眸深沉:“你为何会出现在嘉州城?当初那女子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