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长生呐呐:“我也是刚知道这件事,明珠说什么了吗?”
“她说,她想多为阿雨攒点产业!”
“还说别的了吗?”
“说会常来看我们!”
骆老爷子说完,怀疑地看着骆长生:“难不成你妹妹真是被你们给气走的?”
“不不不,不是!爹你想哪里去了?”骆长生笑着,爹娘的表情都没有什么异常,虽然爹爹在抱怨,但看得出虽然他们舍不得,也不想勉强明珠。
可以确定的是,明珠是真的什么都没说。
这时候,骆名轩一家人正在吃饭。
说是一家人,他的大儿子跟着商队出远门了,二儿子是九岁的秀才,还是案首,如今在嘉州城最有名的书院里读书,只有他和孙仪佳,以及骆焱。
骆焱早被孙仪佳耳提面命,在骆名轩的面前,十分的乖巧。
骆名轩咽下嘴里的食物,问骆焱:“今天你孟雨表妹也去族学去启蒙了,她学得怎么样?”
骆焱目光闪烁了一下,想起孙仪佳的教导,说:“表妹说她都学过了,她还默写了一篇千字文!”
“真的吗?她这么厉害?”骆名轩很感兴趣。
骆焱没答,孙仪佳在桌子底下给了他一下,他立刻说:“是呀,就是字写得丑。爹,我也会努力练字的,不然,我就算默写出千字文,字太丑,也会被人笑话的!”
“谁笑话?”骆名轩皱了皱眉,一个六岁不到的孩子能默写出整篇千字文,字再丑,那也是难得的好吗?
“没,没人笑话。我是说,我要把字练漂亮!”
骆名轩嗯了一声,看着孙仪佳笑了笑:“焱儿懂事了!”
孙仪佳也笑着,还特意为他布了菜:“焱儿其实很聪明的,他看到表妹的字丑,立刻就想到要把自己的字练好看,这是举一反三,你说他聪明不聪明?”
骆名轩点了点头,摸了摸骆焱的脑袋:“咱们焱儿也要努力,不图你像你二哥一样,做九岁的秀才,但好歹也得识文断字,考个功名。”
孙仪佳眼底深处掠过一抹不满,又提他那个九岁的案首儿子骆逸萧。就因为这样,焱儿从小被他骂到大,每次都说他不成器,要把他和骆逸萧来一番比较。
要不是……
孙仪佳压下心底的气恼,笑着说:“都是骆家的孩子,逸萧聪明,焱儿也不会太差的!”
这时,婆子过来禀告,骆海来寻二爷。
孙仪佳眼底飞快掠过一丝以慌乱,但想一想又镇定下来。
虽然骆海是大哥身边的人,但大哥找老爷一般都是为了生意场上的事,她慌什么?
骆名轩出门,就没再进来。
孙仪佳问:“大爷那边到底有什么事,这饭都不让人吃了!”
一边服侍的嬷嬷笑着说:“大爷器重二爷,有重大的事都和二爷商量。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夫人,要给二爷留饭,还是一会儿吩咐厨房再做?”
“不留了,一会儿让厨房再做吧,谁知道他们又商量到什么时候。”孙仪佳叹了口气:“你说这骆家的生意,咱们老爷也出力不少吧?可咱们用钱,就得大爷那边同意,账上一笔笔记得清楚。大嫂那边用钱,直接支取。都是兄弟,怎么就两样对待呢?”
她摸着骆焱的脑袋:“咱们焱儿快快长大,胜过你二哥三哥,以后呀,骆家的生意就都归你管了,骆家的钱,也就紧着你花了!”
骆长生的二儿子行二,骆名轩的大儿子行三,现在这一辈中他们兄弟二人都是走商道的,而且已经在骆家兄弟的带领下开始接手一些家里的生意了。
骆焱有些话清空听不懂,但是骆家的钱都紧着他花,他懂了,也握着拳头:“我要长大,胜过二哥三哥,我要当家主!”
“咱们焱儿真有志气。你要是当了家主,娘我就不用再受别人的气了!”孙仪佳高兴得给她连夹了几块他喜欢的红烧肉。
而骆名轩也以为骆长生找他是为了谈生意上的事,等直接到了书房,他却见到书房里还有别的人。
竟是族学的先生。
“莫先生?”
莫秀才拱了拱手:“二爷!”
接下来,莫秀才的话,让骆名轩的脸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
他可不是骆依沅,当时发生的事,他十分客观,一句不多,一句不少,而且不掺杂自己的个人观点。
骆名轩捏着拳头站起来:“我去打死那个兔崽子!”
“站住!”骆长生喝止了他:“你教儿子什么时候能教,你自己的家事,关上门解决,你这么大张旗鼓的过去,是要让人说是明珠搅得你家宅不安吗?”
骆名轩顿住脚步。
这时,莫秀才又对骆长生拱了拱手:“大爷,身为族学的西席,我本不该多嘴。但族学里的这些孩子们,大都是很好学的。他们也很感谢大爷你们给他们学习的机会,还请不要因为一两句话,就把他们送回去。”
骆长生道:“莫先生你误会了,骆氏族学,本来就是为族中的孩子们读书识字用的,其中优秀的孩子,我们也会花钱资助他们去书院。族学会一直办下去,也没打算把孩子们送走!”
“那在下替那些孩子们谢谢东家了!”莫先生说着,还郑重地行了一礼。
这让骆长生兄弟两个更觉得脸热。
骆长生不是个目光短浅的人。
以往的骆家没有族学,祖籍那些旁支的孩子,能读得起书的少,但自从骆长生把骆家重新撑起来后,不但在祖籍办了一个族学,在嘉州城骆家,也办了一个。
一年花在这些上的银子数千两,但他觉得值得。
一个家族要想兴盛,就得有人才。
与其去别处寻找人才,那族中的子弟好好培养,不但能增加家族荣誉,也能让骆家更加强大。
骆长生回了一礼:“这么晚还将先生请来,有劳先生了。骆海,送莫先生回去吧!”
莫秀才知道这是兄弟俩有话要单独说,他一个外人在这里不合适,主动离开了。
等他走后,骆长生才缓缓开口:“老二,我实在没想到,原来你们夫妻俩,是这样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