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卓脸色涨红,激动的无以复加,拉起山令的手,颤抖道:“姑父,你是我姑父。我祖母,就是黑鱼村人,叫吴江燕。我爹,叫王仁义。是她长子啊。”
哎哟!国公爷和萧璃,连同吴月也跟着张大了眸子,天哪,这是遇到亲人了?
司藤桂也毛乱不堪,整张脸涨红成朱砂,语无伦次道:“我,这个,那,那个啥,要不,要不你随我去家中看看?我岳母一直,跟我们住在一起。”
“好,这就去。这就去。”说完,王卓脚步凌乱,又不知向哪处走。被萧璃大手握紧,安抚道:“别急,很快你们就见面了。”
王卓连连点头,只是那红晕愈发明艳。
当一行人站在山令府门前时,险些破防。
大梁国这么破落了?山令的府邸,是个茅草屋?好歹也是正七品,起码得有个像样的院子吧。
此时院子里一干瘦的老太婆端着一筐药材准备晾晒。
老人家精神头很足,虽头发花白但走路轻快。动作麻利,看着就很有活力。随后房内又走出一妇人,年纪三十多岁。
也端着一筐药材,娘俩忙活着晾晒。
率先发现他们的是老太太。看得出,老人家被吓住了。愣在那,一动不敢动。
妇人连忙回头看来。
司藤桂急忙推开栅栏门,将众人请了进去。
王卓激动的站在老太太身前,仔细打量着。
老人家满头花白发,但双眼炯炯有神,此刻也正看着王卓。
哪里的后生哦,长的也太俊了。只是,有点熟悉是怎么回事。
“老人家,您还记得,黑鱼村,王仁义么?”
啪嗒!筐子掉下洒落一地药材。老人家十分激动,身子愈发控制不住的颤抖着。
良久才从嗓子里发出一声嘶吼:“我的儿!你认识他么,你知道他,现在如何了?当年,我被婆婆发卖,还被打断腿。”
“我回不去了,回不去了,我想他,我的儿,他那么小,不知被磋磨成啥样,呜呜呜……”
老人家泣不成声。
王卓眼泪也顺颊而下,哽咽道:“祖母,我是您孙儿,我爹,现在是工部侍郎,就住在上京城。您随我回去好么?我爹,一直以为您死了。”
什么?老太太连哭都忘记了,颤抖着手抓过王卓胳膊,上下打量,忽而往事浮上心头,哇的一声暴哭而起。
老太太哭声如洪,如开了闸的江河,哭的那个悲痛。
一直等老太太哭够了,众人这才抹去眼角泪水,将累坏了的老人扶着坐在院子中。
妇人端来一碗水令其喝下这才缓了过来。
“你叫,什么?”老太太虚弱的问道,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王卓,眼泪疙瘩依旧淌着。
“祖母,我叫王卓。被皇上亲封燕国使臣。”
司藤桂拉过妇人的手推向王卓道:“这是你姑姑,王玉翠。玉翠,这是咱侄子王卓。咱还有个侄女,就是咱们经常议论的五王妃。生四胞胎的。”
王玉翠长的很好看,与王语嫣也很像。难怪生的女儿也与王语嫣像个十成。
王玉翠笑呵呵道:“知道了,你不用介绍也知道了。我侄子长的太俊俏。我大哥想来长的也不差。我很想见见大哥呢。”
别说,这性子好像也跟王语嫣很像。不愧是亲姑侄啊!
“卓儿,我想知道,你,你爹,在我消失后,他是怎么过的。”说完又止不住泪流满面。悲伤太重根本停不下来。
“祖母,爹,过得很惨。你要想知道更多,不如随我回去。爹,会说的更详细。”
老太太捂着心口,悲伤欲绝但也点头应下。
王仁义夫妇刚从五王爷府回来,准备收拾东西搬去五王爷家住着。
就见王卓与国公爷萧璃进来,还有个年轻后生,身后还跟着四人。
男女老少的,这是来干什么?
“卓儿,这些人都是……”王仁义话未说完,突然目光停在那疯丫头身上,这孩子与嫣儿太像了吧。
又将目光落在年轻妇人,之后是老太太……
然而老太太只一眼就认出了她日思夜想的儿子,虽已年过四旬,但仔细分辨,依旧眉眼如旧。心顿如刀割。
纵有千言万语亦不知从何谈起。
“小仁义,阿娘,找你来了!”一句话勉强说完老太太因情绪过于激动,双腿不听使唤,身子要即将堆委下去,被疯丫头一把抓住手臂给提了起来。
王仁义闻言瞬间僵化,大脑一片空白。什么,娘,他娘?
他娘,不是早就死了么?怎么会……
老太太见王仁义呆傻的模样就知道,当年婆婆将自己发卖,只说是自己死了。
她好恨呐!
“小仁义,我是阿娘,你,不认得我了么?是你阿婆跟你说我死了是么?
我被她卖了,卖了钱娶新媳妇,只因为听算卦的说,那个肖菊花能给你爹生一帮有出息的儿女,便不顾我儿,我儿,才七八岁啊,就把我腿打断,然后发卖了。
我不知,不知辗转多少个地方,直到几个月后我肚子大了,他们才将我以二两银子卖给了一个绝户。”
“那绝户对我很好,照顾我跟你妹妹,直到他去世。仁义,我想回去找你,可是,我身无分文,没有路费,你妹妹又小,将我绊住了。我日夜思念你,心,太疼了。我的儿……”
老太太哭的肝肠寸断,直到,王仁义发出一声悲鸣……
“娘!”王仁义用尽力气发出一声嘶吼。双膝跪地,匍匐着爬向老太太脚边。母子二人抱头痛哭。
老太太今天哭的实在是太多了,此刻,虚弱至极。女儿急忙放她嘴里一片参片,这才没有病倒。
谢夫人等人已经震惊的不能自已。然而,如此场面只令她们跟着泪目。
天杀的婆婆,竟卖掉自己儿媳妇,用卖儿媳的钱换新媳妇。真是太气人了。
还是谢夫人将母子二人扶了进来。
众人聚在正厅,此刻心绪澎湃。
母子二人哭成泪人,直到用过晚膳,老人家过度疲累,称明日再聊。便让其早早睡去了。
书房内,司藤桂与妹妹王玉翠,兄长王仁义嫂嫂谢夫人正在闲聊。
“小妹,妹夫,说说你们现在的情况。”王仁义哭的红肿双眼,此刻略有疲惫。
王玉翠笑道:“大哥,你大我八岁呢。你这府里真气派。”
司藤桂道:“大哥,你知道,我如今不过是个七品芝麻官,人微言轻。之前得罪了于公,他的人每周都要来山上搜刮一空,附近村民们苦不堪言。本想我们自己组建个队伍阻挡恶霸们,但好几次都被他们打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