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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又如何?我为何要救你?杀了陈玄礼,六军便会归顺于你吗?”

常青冷冷道:“你在众人眼中,已是昏君,无人愿再归顺,连金吾卫亦已无法忍受你的昏庸,你还要自欺欺人吗?”

李隆基张了张嘴,一时间竟无言以对。

常青无视了他,将目光投向杨玉环。

“娘娘,外面的金吾卫欲逼皇帝退位,拥立新皇,杀你也只是逼迫李隆基的借口而已。”

“因此,有你没你都一样,李隆基的结局不会改变,他的命运早已注定!”

话罢,常青又看向在场的诸多皇子,取出一枚令牌,高喊道:“诸位皇亲,无论谁荣登大宝,皆可持此令牌,召唤三次求援。”

“我感应后必出手相助,无论是安禄山,亦或是史思明,我皆可反手灭之。”

“令牌归你们,娘娘便归我了,尔等好自为之吧!”

言罢,常青扔出令牌,挥手将杨玉环卷起,瞬间消失于众人眼前。

随着常青离去,眼前幻境骤然崩塌,极乐之宴的欢声笑语,瞬息间消散无踪。

众人眼前重现那破败寺庙之景。

“铛!”

一声清脆声响,原是常青所留令牌落地,惊醒了众人。

众人猛然回神。

只见李亨猛地冲出人群,一把夺过地上令牌,怒声道:“父皇,这妖道作恶多端,还留下这无用令牌,定是欲挑拨我等关系,我即刻将它丢弃!”

嘴上这般说着,他手里却紧握令牌不放。

李隆基目光阴沉:“太子,你这是何意?”

李亨沉声道:“父皇,妖妃已逃,陈玄礼必不肯罢休,所幸外面并非全是金吾卫,还有我带来的六军将领,如今六军将领对父皇与妖妃一族心生不满,但我以太子之名出面,或能重振军威。”

李隆基冷笑:“呵呵呵,好,好,好,不愧是朕的好儿子,你且去吧。”

“是,孩儿即刻去寻陈玄礼。”

李亨神色兴奋,不顾李隆基讽刺,径直离开破庙,向大军行去。

高力士、晁衡等人皆是神色惊慌,静待陈玄礼等人决断。

李隆基已陷绝望,此刻倚门而立,凝视远方火把如林,心寒如冰。

想当年,他年少英明,哪怕武则天当政之时,亦敢质问武氏族人。

成年后,他更是力除韦后、安乐公主,终登九五之尊,又赐死太平公主。

此番作为,使他皇位稳固。

其后,他征伐回鹘,横扫西域,战功赫赫。

然而,时至今日,却落得孤家寡人,众叛亲离之境。

此情此景,令他心生凄凉。

高力士侍立一旁,不敢妄言。

不知过了多久,外间传来铠甲相撞之声。

李隆基闭目,似是不愿,又似不敢视之,心中已存听天由命之念。

“金吾卫陈玄礼,叩见圣上!此番冒犯天颜,自知罪该万死,但为安六军之心,不得不杀杨国忠,逼死贵妃娘娘。”

“至于太子之言,臣实难从命,盖因臣永远是圣上的将军!”

李隆基闻言一愣。

高力士则狂喜:“陈将军,你……仍愿效忠圣上?”

李隆基醒悟过来,亦是欣喜若狂,沉声道:“太子何在?速速将其擒来!”

陈玄礼未曾挪步,言道:“圣上,外间六军对您颇有微词,太子已煽动数千兵马,臣已竭力劝其留下断后,此刻不宜与太子决裂,否则我军会即刻溃败。”

李隆基亦醒悟过来,将士疲惫,多有怨言,且这些怨言皆指向他。

若他再固执己见,欲围杀太子,恐怕连陈玄礼也难以驾驭,从而导致兵变。

李隆基深吸一口气:“暂且饶他一命,陈玄礼,传令下去,明日一早,速离马嵬驿,前往蜀川,让太子留下断后!”

“臣,遵旨!”

陈玄礼之所以忠心耿耿,只因始终认为李隆基仍英明神武。

只是这些年过于安逸,才表现得稍微昏聩,只要重整旗鼓,想必便能恢复往日之英明神武。

如今大唐危机四伏,需要的是李隆基,而非太子李亨。

然而,陈玄礼不知,这些年沉迷于声色犬马之中,李隆基已非昔日之李隆基。

……

次日清晨。

李隆基、陈玄礼等人匆匆离开马嵬驿,逃往蜀川。

李亨在马嵬驿内焦急万分,如同热锅上的蚂蚁。

“太子殿下,我们真要留守马嵬驿?”

心腹宦官李辅国忍不住问道。

李亨怒斥:“守什么守!安禄山二十万大军,皆是虎狼,我这点人马,守得住吗?”

李豫急切道:“父王,眼下之策,唯有即刻撤离马嵬驿。”

广平王李豫,乃李亨之子,亦是未来的唐代宗。

建宁郡王李倓,连忙附和:“父王,圣人现正南逃蜀川,我等若往南方,必陷绝境。”

“依儿臣之见,不如速往北方塑方郡灵武大本营,郭子仪、李光弼大军皆在那里,我等可前往游说,若得二人相助,父亲便可在灵武称帝,尊圣人为太上皇。”

李豫闻言,亦点头赞同:“正是,圣人今已失民心,郭李二人应不难被说服。”

李亨眼神坚定,当机立断:“好,即刻下令,我等前往灵武!”

……

暂且不论大唐皇室之内部倾轧。

此刻,杨玉环立于常青身旁,脸上洋溢着劫后余生的喜悦。

“道长,我……真的安全了吗?我们要去哪里?”

杨玉环忍不住问。

常青微笑回应:“娘娘莫急,贫道所在,便是安全之地,不知娘娘心中可有想去之地?”

杨玉环面露哀愁:“道长,往后莫要再唤我娘娘了,我如今亲人皆已命丧,孑然一身,已看透红尘,还望道长能引我入道,远离尘世纷扰。”

常青忽然询问:“我曾听闻,昔日你亦出过家?”

杨玉环面露窘态:“那时我初嫁寿王,圣人听信宫中奸佞之言,欲使我侍奉,便下旨令我出家为女冠。”

“过往皆成烟,你既已释怀,更应放下才是。”

常青先是安慰一句,随后又明知故问道:“我冒昧一问,你当时的道号是?”

“师父赐名,道号太真。”

常青笑道:“如此,日后我便唤你为太真,太真既无处可去,我知一地,可带你前往。”

杨玉环好奇询问:“不知是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