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雨松咳嗽一声,淡淡看了王和顺一眼。
这个平淡的眼神,任谁看,都觉的杀气十足。
安休甫还是能明白这三人言语中隐匿的杀伐:
他从卢孟口里知道,祁雨松这些年做生意一塌糊涂,欠了一屁股债,最近明宿观重修,是马彩彩出的钱。
明宿观资源最雄厚,且把控明宿观多数资源的,一直都是祁雨松。
王和顺是在吐槽,也在抱屈,也瞧不起明宿观现在的运营模式,那句别人能做,为什么自己不能做成功,直接把祁雨松经营不善的借口给堵上了。
祁雨松怎么讲?说客观原因,就是找借口,说主观原因,那就是承认自己能力不足。
祁雨松两个拇指在膝盖上打转几下,
“那我来讲讲,宁绪这边今年最大的工程,就是这几天你们大师伯主导这个,咱们在宁绪还有明宿商业中心,南城还有一个农牧基地,这几年的经营基本稳定。你们一直都在大阴山里,虽然离的九原很近,但我想多数人,应该都对九原不了解。九原也是这些年明宿观一直开拓的一个市场......”
这开口之后就是滔滔不绝。
祁雨松确实有两把刷子,谈产业就是谈产业,不谈产业细节和盈亏。
在他的口里,九原那边商业,地产,物流等,明宿观都有大量的投入。
听得这些弟子眼睛都直了,这些内门弟子,大概都想着自己下一刻就会摇身一变,成为某个集团公司的老板,出门有豪车,坐下有名酒。
安休甫呢?之前听卢孟简单说过一些祁雨松的事。但渐渐的他把卢孟那些吐槽抛脑后了,听得很认真很仔细。
他太年轻,这个世界很多东西,对于他来说,都是崭新的。
沈青宣不时挠头发,借着挠头发给安休甫发信号,但都被安休甫无视了。
卢孟跟坐在针尖上一样,一会挪一下垫子,也在转头给安休甫发信号。
这两个人对祁雨松的话,是标点符号都不信,也没有耐心听,当然也不希望安休甫被祁雨松蛊惑。
祁雨松最大的能耐就是那一张嘴,焦素贤就是被他拐去明宿商业中心当免费代教的。
祁雨松讲了一个小时,安休甫跟一群人鼓掌。
祁雨松讲完了,转头看向卢孝通,“卢长老,你也谈谈达拉城经营二十年,你是怎么在一个月内退出来的,缩回茗峡,是战略收缩,还是以后就经营茗峡了。”
卢孝通还没有开口,下方就是一片低沉的‘嘘’声。
好像这里的弟子,都不想让卢孝通开口。
卢孝通身体坐直,“我也接着你们蒲师叔的话讲两句,“其他宗门可以做的风生水起,但我们为什么不能?有些行业,有些领域,我们还真的不能涉足,世俗界,能被我们支配的产业一直都有限。我们换个地方开展业务,必须跟其他宗门抢,跟他们夺。我不是不想守达拉城,而是宗门这十年,都没有给我一个人,我这一家子在替宗门守着一座城......”
缪梦薇突然站起来,“你胡说八道!我弟弟人呢?去九原的那些人呢?”
接着她看向王和顺,“你说!你们究竟是在九原出了意外,还是在茗峡?!”
死一般的寂静。
王和顺低头讪笑,却不说一个字。
卢孝通则是转头一脸愤怒盯着祁雨松。
祁雨松双手放在膝盖上,双手交叉,两个大拇指互相追逐,好像耳聋了。
短暂的沉默,马彩彩直起腰,淡淡说道,“薇薇坐下,这些零碎的信息,我们都听过,是真是假,我们也一直在甄别。信息我们都跟你爸爸一直有沟通,你心境别乱。师伯也希望真相调查出来时候,你也能亲自参与进来。”
缪梦薇坐下,坐下之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安休甫,不吱声了。
安休甫跟他弟弟太像了,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型,一样不着调的性格。
可是说没就没了,音讯全无。
马彩彩的手机响了,她取出手机站起来,开场白很直接,
“你们三个定夺了没?”
那三个是殿主,按理来说,应该比马彩彩级别高。
马彩彩却对对方没有什么尊称。
电话那边的男人说道,“不要在晚辈跟前讨论,此事必须查,也必须尽快有结果。”
马彩彩,“知道了。”
电话挂断,马彩彩看向祁雨松,“听到了吧?”
祁雨松,“他们都这么说了,我能有什么意见?我只是觉的不该藏着掖着,这事处理好,能提升他们对宗门的荣誉感和归属感。”
马彩彩,“再休息一会儿,咱们继续,起来活动一下,但不能再打闹了。”
卢孟起身直奔安休甫,“走走走,到下面抽根烟。”
下了楼,卢孟就开始给安休甫普及明宿观的情况。
明宿观大本营不在宁绪,而是在九原南边的大阴山。
今天主持会议的是五个堂主,是世俗产业的五个负责人。
从内门出来世俗历练的弟子,必须经过道子争夺,按着排名顺序,选择拜入哪个堂口做事。
焦素贤在不久之前跟着的就是祁雨松,但那不是她的授业师父。
现在焦素贤要重新参加道子争夺,不再跟着祁雨松了。
卢孝通、王和顺这两列人最少,是进入这两个堂口的内门弟子都死了。
今年召开道子争夺,并不是惯例,而是明宿观只剩下焦东杰一个内门弟子,所以必须补充人手。
接下来的排位,决定这些道子世俗历练跟着谁混。
如果垫底,连回大阴山,也会成了奢望。
排名如果靠前,可以不选择入世,回大阴山继续修行。
可是这一次把楚衍和孙承显、缪梦薇这些人都送出来,这些人在内门都是天骄,这些人会把前十全部霸占,逼着其他人入世,而这些天骄很大几率在道子争夺之后会再次折返宗门。
这一次道子争夺,是祁雨松要求的,主要也是要给李锋补充人手,但李锋突然死了,祁雨松可能有其它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