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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套怎么样,坐北朝南,冬暖夏凉,这边地暖和空调也都已经配齐。”

客厅不大不小,摆放着一套简约的沙发,沙发是米白色的,看上去还比较新,沙发对面是一个木质的电视柜,可能是太久没人居住,上面落了有些许灰尘,客厅连接着一个小小的阳台,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让整个空间显得比较明亮。

中介带着张林同先走进左边的卧室:“你看,这个卧室面积挺合适的,摆了一张大床和一个衣柜之后,还有足够的空间可以走动,两个人住也不会觉得拥挤。”

接着他们又来到右边的卧室:“这个房间可以作为次卧,或者如果你们有工作或者学习的需求,也可以改造成书房,光线也很不错呢,两个人可以根据各自的喜好来布置这个房间。”

转了好几个小区,张林同眼睛都看花了,大多数不是地段好租金贵就是租金便宜地段又太偏了,而这一套还算可以,房租不像前面那几家动不动就五六千。

“这房子看着还行,不过这租金能不能再便宜点?我们两个人租,虽然两居室比较合适,但价格还是有点高,压力有点大。”

中介有些为难地说:“哎呀,这个价格已经很公道啦,你看这房子的地段,周边交通便利,附近还有超市和菜市场呢,而且房子的装修和家具配置,都是很用心的。”

张林同还是有些不甘心,继续说道:“可是我刚刚也看了其他房子,有些价格确实比你这个低呢,虽然可能位置稍微偏了点,但我们两个人住,也不是不能接受,你要是能再降点租金,我们今天就可以定下来。”

中介摸了摸下巴,思考了一下说:“那我再和房东商量商量吧,不过可能降不了太多哦。”

……

在这个阳光透过窗户洒下斑驳光影的房间里,行李已经被整理好堆放在一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即将分别的独特气息。

距离那晚吃饭才过去两天的时间,林齐涛现在盯着张林同已经收拾好的那些行李,心里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搬走了?刚买来的床单被罩又要重新装起来。”

“对呀。”

虽然看不见张林同的脸,但从他的语气中难免能感受到一丝无奈。

林齐涛有些懊恼,他不希望因为自己无意的话让张林同产生不好的想法:“我那天就随口一说,你别生气哈。”

“咱俩认识都这么多年了?你还不了解我?我是那样小心眼的人吗?”张林同停下手中的动作,直起身子,“我搬家,是因为找好了房子,早晚都是要搬的,你想啊,我和刘予腾是两个人,在你这儿住着,难免会打扰到你的生活,而且现在刘予腾已经找到了工作,我们现在租的房子离他上班的地方也近,这样他上班也方便,对我们来说都好。”

看张林同真没有往那方面去想,林齐涛松了口气:“好啦好啦,咱俩跳过这个话题吧,再说下去感觉越描越黑了,好像我多希望你们走似的。”

就在这时,刘予腾风风火火地走了进来。

“让你搬几个行李怎么这么磨叽呢?快点啦,还有好多东西等着搬呢。”

“知道了,这不是和林齐涛再交代几句嘛。”说着,他弯下腰,双手提起一个装满东西的袋子,试了试重量,然后扛在了肩膀上,“走了,不用送。”

两人的行李并不多,毕竟当初来白禾的时候就简简单单地只带了两个行李箱和一个书包,至于被子之类的生活用品,都是在附近的商店购买的。

所以现在要搬家,也不过是多了两个装着零碎物品的蛇皮袋罢了,一辆普通的出租车就完全可以将这些东西运走。

张林同静静地坐在出租车的副驾驶位置上,目光透过车窗,望着外面不断后退的风景,渐渐地出了神,眼神空洞,双手放在膝盖上,无意识地摩挲着。

他在想,来到这个新的地方,生活似乎还是没有什么明确的方向,未来就像那窗外模糊的景色一样,看不真切。

经过一番忙碌,终于将所有的行李都整理好了,此时已经九点多了。

好在出租屋里面配备了厨房,张林同决定亲自下厨做一顿饭,在刘予腾上大学的那漫长的四年时光里,张林同在家中唯一的乐趣就是钻研厨艺学习做饭,而他所做的这一切,仅仅是为了能够做给那个人吃。

张林同正在厨房里忙碌着,他系着一条蓝色的围裙,熟练地拿起油瓶往热锅里倒油,热油在锅里滋滋作响,菜刚一下锅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这时刘予腾悄悄地走了进来,他轻手轻脚的,从身后紧紧地搂住了张林同的腰,那温热的嘴巴在张林同的脖子上轻轻蹭着,弄得张林同痒痒的。

“别捣乱啦,我正在炒菜呢,别溅到你身上。”张林同边说边微微扭动着身子,想要挣脱刘予腾的怀抱。

刘予腾却并不理会,他把脸紧紧地贴在张林同的后背上,双手抱得更紧了,撒娇似的说道:“好不容易没有别人在,你难道是想憋死我?这么久都没和你亲近亲近了。”

张林同哭笑不得,他抬起一只手,轻轻拍了拍刘予腾的手背:“你自己解决去,别在这儿添乱了,我这菜要是炒糊了,咱们晚上可就没好吃的了。”

“不~我就想现在和你腻歪腻歪。”刘予腾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现在就想黏着他。

张林同翻了个白眼:“大哥,你真没必要这么饥渴吧,现在不是亲热的时候啊。”

“你自己数数,都几天了?”

“你就是个只靠下体思考的动物。”张林同没好气地说,“等吃完饭吧,我们澡还都没洗呢,浑身黏糊糊的,现在亲热也不舒服。”

过了几天,两人的生活渐渐安顿下来。

每天清晨,刘予腾白天去上班,张林同就待在家里打扫卫生整理房间,然后为刘予腾准备晚饭。

在这段日子里,他们的生活简单而纯粹,一天下来无忧无虑的,没有工作带来的压力与束缚,然而,这样的生活并非完美,唯一的缺点就是——没有钱。

刚来到白泽的时候,父母给了自己一万块钱。张林同拿着这些钱交了房租,押一付一,一下子就花去了七千多,剩下的那点钱只够勉强填饱肚子。

张林同常常会在超市里徘徊,比较着哪个便宜,哪个能放的时间久一点,这和上学那会儿简直是天壤之别,那时的他哪会为这些琐事烦恼,现在却不得不精打细算。

刘予腾:[今天公司聚餐,我晚上就不回去吃了。]

张林同关上手机,随手扔到沙发上,自己起身走进厨房,给自己下了一碗泡面。

时钟滴答滴答地转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敲响了,张林同他快步走到门口去开门。

门一打开,就看到刘予腾一身笔挺的正装,平日里帅气的脸庞此刻通红通红的,刘予腾在看到张林同的一瞬间,身体摇摇晃晃的,双眼迷离,醉醺醺地就往他身上扑过来。

张林同连忙伸手扶住他,一只手紧紧地揽住刘予腾的腰,另一只手在他背上轻轻拍着,闻到他身上那股刺鼻的白酒味,心疼又埋怨地说道:“你怎么喝这么多?”

刘予腾靠在张林同身上,脑袋耷拉着,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聚餐,和一些老员工喝了点。”

张林同费力地扶着刘予腾往屋里走:“你酒量多少自己知道,喝不下就别喝了。”

刘予腾躺倒床上,喘了几口气:“你还是年轻。”

见他没有要继续说下去的意思,张林同皱着眉头,语气不悦:“你知不知道你这两点最烦了。”

刘予腾微微一愣:“两点?”

“第一,你和我差不多大,却老是给我讲大道理,还说我年轻?这让我很不舒服,你说你又比我能成熟多少呢,凭什么总是一副过来人的样子来教训我,第二,你要是想讲你就讲清楚嘛,总是说了个开头就戛然而止,让我自己去猜,我可没那么多心思去猜你的想法。”

刘予腾沉默了片刻:“有些酒不是你想不喝就不喝的。”

张林同听到这话,更生气了:“你为什么要把自己想的那么卑贱?你又没有一百万的生意要谈,难道他们说什么你就做什么?你得有点自己的原则啊,不能总是这样随波逐流。”

“我刚到公司,肯定要和老员工打好关系啊。”

“关系好与坏并不是靠喝酒来衡量的,而是看你的口才,看你为人处世的方式,你以为喝点酒,把他们陪开心了就行?老话说都在酒里,但不是所有东西喝酒就能解决的。”

刘予腾还是有些不甘心,说道:“万一以后有事求他们呢,多一个朋友多一条路嘛,现在和他们把关系处好了,以后遇到困难的时候也能有人帮忙。”

“你都说了万一,这个世界没有规则,一切都是未知的,人性也是善变的,你就能确定和他们喝了酒,以后真有事情了,他们能帮你?”张林同声音大了起来,“你到时候去和他们说‘我之前陪你们喝过酒,你们就帮帮我吧’是吗?可能在他们力所能及,觉得简单的事情上会帮忙,但如果这件事比较严重,他们可能就不会理你了,而且前者还是在你对他们有利用价值的前提下。”

“所以才要和所有人打好基础啊。”

“我一直秉持着走一步看一步的想法,我理解的是你把这些当做投资,但我不想去冒险。”

刘予腾有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觉得张林同有点小题大做:“不就是喝个酒嘛。”

“比喻,比喻。”

“他们劝我喝酒,我要是不喝,他们会不高兴的。”刘予腾烦躁地用手抓了抓头发,那头发被抓得乱糟糟的。

张林同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他们劝你喝酒,你要是不想喝就别喝,他们爱不高兴就不高兴,爱生气就让他们生气,你是你,不想做的事就别勉强自己,他们算老几?我还是那句话,他们又不能给你带来多大好处,就别一味地委屈自己去迎合,我不是说他们让你喝酒你一滴都不能沾,喝酒也是一种社交手段,但你得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围内好好掂量掂量。”

屋内一片安静。

张林同缓了一会儿,语气平和下来:“每个人的立场、经历都不一样,你觉得对的东西,并不一定适用于所有人。”

刘予腾听了,憨憨地笑了起来:“你不是说最烦我讲大道理吗?我看你现在讲得挺带劲的。”

“那是因为你先挑起话头的,你要是不说,我才懒得反驳呢。”

刘予腾翻个身,拉着张林同的手让他坐到床上:“你生什么气嘛。”

张林同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把自己折腾成现在这个样子。”

刘予腾将脑袋在张林同大腿上蹭了蹭,求饶道:“我错了嘛。”

“你要是有事求人家,那喝点酒也无妨,要是没事,就别瞎喝。”

“那这样不就成墙头草了吗?”

“你说正常吃个饭,有必要把自己喝成这样吗?”

刘予腾再次低下头:“我错了~”

张林同在他脑袋上抚了抚,觉得自己刚才好像真有点小题大做了:“咱俩观点不同的地方多了去了,我说的这些都是我自己的看法,你就当是听听故事,用不用就看你自己了。”

“好的。”刘予腾躺回到床上,张开嘴打呼。

张林同看着他微闭的双眼,胸口有规律的随着呼吸起伏着,思绪愣了半晌。

他也是为了这个家。

而自己却……

“刘予腾,我感觉我是个废物。”张林同低垂着头,肩膀无力地向下垮。

心中就像被一块沉重的石头压着,自我怀疑的念头如同潮水一般在脑海中翻涌,他想着自己到现在还没有找到工作,每天只能在家里无所事事,这种毫无成就感的生活让他觉得自己是那么的一无是处,语气中满是沮丧和自我怀疑,仿佛心中被一片阴霾笼罩着。

刘予腾抬手,一把将张林同紧紧地拥入怀中:“怎么会呢,你是我的宝贝,在我心里,你比什么都重要,可别这样贬低自己。”

张林同轻轻推开刘予腾,有些难过地说:“我还没有找到工作,每天就这么待在家里,像个闲人一样,看着你每天辛苦地出去工作,而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刚才还和你吵架。”

刘予腾握住张林同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抬起张林同的下巴:“那就我养你,这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是彼此的依靠,我愿意为你承担起生活的担子。”

张林同苦笑着摇头,避开刘予腾炽热的目光:“养我一辈子吗?这太不切实际了,人生那么漫长,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我不想成为你的负担。”

“怎么不切实际了?”刘予腾指了指整洁的房间,“你一天又不是什么都没干,你把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每一个角落都一尘不染,还每天精心地给我准备晚饭,那饭菜里都是你的爱,这些在我眼里都是无比珍贵的。”

张林同还是有些失落,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这算什么啊,这不是我应该做的吗,和你在外面为了工作拼搏相比,这些根本不值一提。”

刘予腾想了想,笑着说:“实在不行,你这样想,你是我雇来的保姆,我给你钱让你来伺候我。这样你心里会不会好受一点?”

“保姆可不会凶你。”张林同抬起手,戳了一下刘予腾的额头。

他心里觉得刘予腾的这个想法有点幼稚,但又有点感动于刘予腾的用心。

“因为你是我的爱人,我的对象,我下半辈子都交给你了,养你怎么了?你又不会乱花钱,你总是那么节俭,养你还不容易吗?不过就是加双筷子的事。”说着,他双手抱住张林同的腰,把张林同拉近自己。

张林同还是有些犹豫:“可是……”

刘予腾打断了他的话:“别可是了,现在你要伺候你的主人了。”

张林同疑惑:“什么主人?”

“你的雇主啊。”

“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玩这个。”

刘予腾拉着张林同的手,放在某处:“你就这么狠心?”

张林同一愣:“你怎么这个情况下还能?”

“喜欢你嘛。不管什么时候,我都想和你亲近亲近。”刘予腾坏笑着,他边说边把张林同的手往自己身上移。

张林同又气又笑:“你是不是m啊,刚才被我骂爽了吧?”

“是的,等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