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从地面吹过,带起尘土。
尘土在地上缓慢地画着圈,圈中间站着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年,刚才还是晴空万里,此刻却狂风大作,仿佛是少年带来的气场,让天地为之变色。
这条小道宽三米,一侧靠围墙,一侧连接着草丛。
对面五个人站成一排,一个胖子、一个瘦子、一个长发、一个黄毛,中间的寸头就是唐婉沁的小迷弟。
五个人都是空手,没有拿任何武器,他们个个眼神凶狠,透露出一股挑衅的气息。
江择枫注视着寸头,一脸无所谓的表情,似乎并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种轻蔑和自信,仿佛在告诉对方,你们不是我的对手。
寸头向前走了一步,恶狠狠地盯着江择枫,似乎要把他吃掉一般,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仇恨和愤怒,似乎江择枫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你们想怎么样?”江择枫的声音很平静,并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吓倒。
“打你一顿,这事就解决了。”寸头的声音很低沉,他在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那你可以试试。”
话刚说完,寸头伸手去扯江择枫的衣领,江择枫顺势抓住他的手,转身挺腰,一个漂亮的过肩摔,把寸头重重地摔在地上。
上课铃声与寸头摔倒在地的声音同时响起,仿佛是在为江择枫的胜利欢呼。
其余四个人看到大哥被放倒,赶忙上前帮忙。
江择枫转身一拳打在长发的鼻子上,胖子趁机抬脚踹去,江择枫一时不察,被踹倒在草丛中。
就在黄毛准备补上一脚时,一块砖头突然从暗处飞出,不偏不倚地砸在了黄毛的胸口。
黄毛闷哼一声,摔倒在地,暂时失去了战斗力。
张林同和林齐涛及时赶到。
他们的出现,让江择枫避免了被围攻的局面。
林齐涛看到江择枫被人欺负,心头涌起一股怒火,他不顾一切地向前冲去。
张林同也毫不犹豫地跟了上去,他的对手是那个长发。
长发看到张林同冲了过来,二话不说,抬手就朝他脸上打去,张林同顺势抬手阻挡,包住长发的拳头,然后用另一只手还击,再次命中长发的鼻子。
长发被打得踉跄后退几步,张林同不再管他,转身寻找新的目标……
然而,就在这时,一只肥硕的拳头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
胖子趁他不注意,一拳重重地打在了他的左眼上,刹那间,张林同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耳边只剩下嗡嗡的耳鸣声。
他强忍着剧痛,一只手捂着眼睛,一只手踉跄地扶着墙,缓了一两秒,张林同紧闭左眼,咬紧牙关,俯身再次向胖子冲去。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抱住胖子的腰,将他扑倒在地,在摔倒在地的那一刻,张林同并没有感到任何疼痛,因为他身下有一个胖子做了他的肉垫。
倒在地上的时候,四周激起一片尘土,仿佛被云雾环绕一般。
胖子因为被扑倒,摔在地上,忍不住骂了起来:“我c你妈!”
这句话彻底激怒了张林同,虽然他和父母关系不好,但是只要有人敢骂他的家人。
他绝不放过。
张林同用手撑着地面,顺势坐在胖子身上,拳头如雨点般落在胖子的脸上。
直到胖子的脸上出现了血迹,张林同才回过神来,他坐在胖子身上,缓了一会儿,才踉踉跄跄地起身。
江择枫与寸头几乎同时起身,江择枫迅速反应,一记上勾拳狠狠地打在了寸头的下巴上,寸头再次倒地。
林齐涛此时被瘦子用手锁住了喉咙,无法挣脱,他双脚蹬地,用尽全身力气向后撞去,将自己和瘦子一起撞到了墙上,巨大的冲击力使瘦子松开了双手。
林齐涛趁机抓住他的双臂,将他摁倒在地上,然后用一条腿顶住他的胸口,用自己的体重优势将他压住。
长发青年捂着鼻子,朝着林齐涛的背部踹去,这一脚让林齐涛整个人压在了瘦子身上,让他无法动弹。
江择枫看到长发的举动,立即朝着他的小腿扫去,长发因为重心不稳,摔倒在旁边的草丛里。
寸头再次起身,他试图从背后偷袭江择枫,然而,江择枫察觉到了他的存在,侧身一闪,让寸头的脚踢了个空。
江择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寸头抬起的腿,用力向左后方扯去,寸头以一字马的姿势再次回到了地面上。
黄毛拿着砸中自己的那块砖头,用尽全力朝着江择枫扔去,此时,张林同站在黄毛身后,他握紧拳头,朝着黄毛的头部抡去。
砖头如飞弹般疾驰而去,带着凌厉的风声,仿佛要将江择枫的脑袋砸碎,江择枫头一歪,砖头从他的脸颊旁掠过,差一点就击中了他,江择枫的鬓角的发丝被砖头带来的劲风拂过,微微飘动。
拳头与脑袋接触的一瞬间,天上开始滴嗒起了小雨。
黄毛倒地后,张林同的世界里,只剩下草丛被风吹出的“沙沙”声,和雨水滴在身上那冰凉的感觉。
寸头手撑着地面,坐了起来。
他环顾四周,这才发现五个人都躺在地上,无法动弹,他心中一惊,意识到情况不妙,便向后退了几步,然后招呼着同伴,准备逃离现场。
这场荒谬的对决。
也就此结束了。
林齐涛站稳了身子,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开始说起江择枫刚才的表现,他称赞江择枫太帅了,那一拳,那一脚,都让人惊叹不已。
雨越下越大。
三人在被淋湿之前道了别。
张林同的衣服并不防水,雨水一点一点浸湿了他的衣服,让衣服的颜色变得更深了一些。
上课已经快五分钟了,张林同不敢耽搁,他迈开脚步,朝着教学楼跑去。
雨水不断地落在他的脸上,让他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抬起胳膊,在眼睛上抹了一下,试图让自己看得更清楚些。
路过乒乓球台的时候,张林同注意到上面放着两瓶饮料。
雨水有节奏地击打着瓶身,水滴从瓶盖顺着瓶身落到乒乓球台上。
他放慢了脚步,心中有些生气,刘予腾把饮料放在这里,这和丢了有什么区别,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决定继续跑向教学楼。
上课铃已经响了很久,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张林同沉重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回响。
“报告。”张林同的手指紧紧地扣着门框边缘,大口大口地深呼吸,仿佛要把所有的空气都吸入肺里。
没有等老师同意,就径直走进了教室,朝自己的座位走去。
陆景亦放下手中的课本,质问道:“上课多长时间了,你干嘛去了?”
“上厕所。”
“朽木不可雕也。”说完,陆景亦便没有再理他,继续讲起课来。
张林同从刘予腾背后绕过,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他的心情有些糟糕,因为饮料被这个人放在了乒乓球台上,他也就不想和刘予腾解释为什么删指纹了。
刘予腾看出了张林同的不高兴,于是先开口说道:“饮料我没拿。”
张林同只是“嗯”了一声,没有再多说什么。
刘予腾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低落,想要缓和一下气氛,于是问道:“无糖的又不好喝,你买它干嘛?”
“减肥。”
刘予腾也意识到自己的做法有些不妥,至少应该把饮料带回来,而不是放在外面。
他犹豫了一会儿,说道:“你要是真的想给我道歉,就放学带我去吃东西。”
张林同这个人,只要别人给他一个台阶,他就会顺着下。
见刘予腾并没有因为删指纹的事而生气,自己也就不为饮料的事生气了。
张林同这才转头看向刘予腾,问道:“住校生晚上不让出校门,你放学怎么出去?”
“我给老梁说,我晚上要去我姑那拿眼镜。”刘予腾说。
“拿眼镜?”张林同从来没见过刘予腾戴眼镜,不知道为什么他要说去拿眼镜,“你又不近视。”
刘予腾点点头,慢吞吞地说:“我还真近视。”
张林同继续问:“那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戴眼镜?”
刘予腾解释:“因为我都戴的隐形眼镜,我戴方框眼镜不好看。”
听着外面哗啦的雨声,张林同又问:“但是外面下雨了,你还出去吗?”
刘予腾笑着说:“那不行就明天,反正你是要请我吃东西的。”
张林同的座位靠窗,他望向窗外,雨水不断地拍打着窗户,一道道水痕在窗户上划过,外面的雨还在下着,广场上几乎没有人。
外面的雨眼看有了转小的迹象,果不其然,放学前终于停了。
刘予腾按照之前说好的理由,去找梁平请了假。
学生需要凭借学生证才能进出校园,住校生晚上不允许出校门,走读生的学生证是黄色的,住校生的学生证是红色的。
两人在出校门时,刘予腾因为红色的学生证被保安拦下。
他在口袋里摸索了一会儿,拿出了梁平开的假条,这才顺利离开了学校。
这一次,张林同没有让刘予腾骑车,刘予腾一只手搭在张林同的肩上,另一只手拿着手机:“你要带我去吃什么?”
时间已经很晚了,大多数店铺都已经关门了:“九点了,你想吃什么?”
“路边摊吗?”刘予腾问。
张林同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加快了电动车的速度:“我记得好像有一家店现在还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