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宁勾了勾唇,又贴心提醒她:“好了,静儿姐姐,阿喜这人还是不错的,你为何还惦记着阿福呢,若是让阿喜知道,他又要和你生气了,你可得注意点,别在他面前表露出来。”
说完她拍了拍静儿:“走吧,我们去拿身契,瞧瞧,这些重要的东西大少夫人都是交给你保管的,她可真是看重姐姐。”
戚宁拿到身契,就收拾东西暂时离开了许家,又去衙门销了奴籍。
她终于变成了一个自由身。
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许家都在加急筹备着许延青和戚宁的婚事。
因着许延青身子的缘故,一切都要尽快安排,也就一切从简了。
戚宁对排场不是很在意,只要是明媒正娶就行。
一个月后,戚宁就正式嫁入了许家,成为了许家的二少夫人。
成亲当天,许延青掀了戚宁的盖头,就出去招待宾客了。
其实他所谓的招待,只是出去露个脸而已,没人敢灌他的酒,都是大少爷和三少爷他们在替他招待宾客。
因此,许延青很快就回来了。
戚宁听见一阵脚步声,又过了片刻,便见许延青开门进来了。
这会儿戚宁已经卸掉了妆容,梳洗过了,她披散着一头青丝。
许延青穿着一身正红色的喜袍,好看是好看,却显得他的脸比平时还要苍白。
两人相视一眼。
“二少爷,你回来了。”戚宁先开口说道。
许延青微微颔首,算作回应,他移开视线,回身关上了门。
“你先睡吧。”
说完,他就转身走到书桌旁坐下,拿起了一本书。
戚宁起身跟了上去:“那你呢?”
“我看会书。”他回道。
他说完,过了一会儿,戚宁没说话,也没离开,就那样站在旁边看着他。
许延青垂眸盯着手里的书也看不下去,他只好抬起头。
两人对视了片刻,还是许延青先败下阵了。
“怎么?”
按照许延青的想法,他遵守约定把戚宁娶回来,任务就算完成了。
他们不可能像正常夫妻那样。
见戚宁还是不说话,许延青轻轻叹了口气,他无奈地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身子……不能和你……”
“我知道啊。”戚宁终于开口。
“我知道你的身子不好,不能和我洞房,可今晚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你总不能看一晚上书吧?”
“我没打算看一晚上,只是习惯了睡前看一会儿。”许延青辩解道。
“那也不行!”
戚宁十分蛮狠地抽掉了许延青手里的书。
她去拉许延青的手臂:“就算不能洞房,你也不能看书,现在跟我去睡觉。”
“我……”
许延青只好顺着戚宁的力道,被她拉了起来。
他被戚宁拉到床前,脱去了外裳,然后被她推到了床上。
戚宁又把自己的外裳脱掉,穿着中衣上了床,放下了床幔。
许延青看着戚宁这一系列动作,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做何反应了。
“看着我干嘛?睡觉啊。”
戚宁按着许延青的肩膀让他躺下,又给他盖上被子。
下一瞬,她也钻进了被子里,然后突然靠近许延青怀里,伸手抱住了他,将头枕在了他肩膀处。
许延青身子一僵。
“睡吧,夫君。”
说完,戚宁就闭上了眼睛。
许延青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怎么可能睡得着。
一方面,平日里他都习惯晚睡了,今晚时辰还早。
另一方面,他是向来一个人睡的,忽然有个女子抱着他睡,他连胳膊都不知道该怎么放。
许延青垂眸看了眼闭着双眸的戚宁,总不能推开她,只好睁着眼看着床顶出神。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慢慢睡了过去。
只是,到了夜半时分,许延青又咳嗽起来,整个人呼吸急促,有些喘不过气的模样。
戚宁听见动静,立即查看了一下他的情况。
大概是今日成亲的缘故,李延青比平时劳累些,他的身子就有些承受不住了。
戚宁连忙下床去倒了杯茶水,又碾碎一颗药性温和的丹药,放入了茶水中。
看着丹药完全溶解,她才走回床边,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拍了拍许延青。
“夫君,醒醒。”
许延青睁开双眸看着她。
“喝点水吧。”戚宁将茶杯递了过去。
许延青这会儿正难受,他勉强坐了起来,接过茶杯饮了一口,却察觉味道有一丝不对劲。
他抬眸看向戚宁,眼神有些怀疑。
“怎么了?”
戚宁问了一句,很久又反应过来。
她耸了耸肩:“夫君放心吧,就算我想杀了你当富贵寡妇,也不会这么快动手,更何况今晚还是洞房花烛夜,这对我没什么好处。”
许延青心想也是,要是他死在今晚,那戚宁八成会被扣上克夫的名号,也会被家中长辈责怪,她这么精明的人,不会做这种蠢事。
他这才把杯中的茶水喝完。
戚宁看着他喝下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后半夜,许延青难得睡得安稳,没再醒来。
翌日一早,两人出现在寿安堂请安。
老太太和二夫人看到他们来了,脸上都笑盈盈的。
戚宁作为新媳妇敬过茶,完成了一系列规矩之后,许延青先回去了。
其他男眷也都离开,只剩下一家子女眷坐在一起说话。
三夫人看着二夫人脸上的笑意,故意调侃道:“二嫂,瞧您这高兴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延青娶了个什么富家贵女呢。”
二夫人性子温良,又因为早早没了二老爷依靠,这些年也没少被妯娌挤兑。
她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淡了下来。
不过她却没反唇相讥,她的性子不会争辩,又因为没有丈夫底气不足。
换句话来说,二夫人就是个受气包。
也正是因为如此,三夫人才毫无顾忌。
二夫人能忍,戚宁的脾气可忍不了。
更何况,三夫人那句话,不仅仅是嘲笑二夫人,还把戚宁带进去羞辱了。
说到底,她还是看不起戚宁的身份。
戚宁今日要是什么都不说,任由她羞辱,回头连带那些下人们都得看不起她。
戚宁轻笑了一声:“三婶,您看不起我的身份也就罢了,毕竟我的出身确实不好,可是我母亲到底是您的二嫂,您说这样的话嘲讽她,未免也太没有尊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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