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听晚一出机场便被冻的一个哆嗦。
京城的冬天跟江城不同,干冷干冷的,尤其是半夜的冷风吹到身上,好像穿的再厚都没有什么用。
她裹了裹身上的大衣,提步上了车。
漆黑夜色中,车子走的又快又稳。
凌晨两点,这个时间,饶是京城也已经安静下来了七八分。
张明选了一条微微有些绕,但是不会经过市中心的路线。
虽路程长点,但没有那么多红绿灯,后座的人能更平稳的休息。
沈听晚困的眯了眯眼。
其实她在飞机上也睡了一会儿,但不长的时间做了足足有三个梦。
梦见了她奶奶,也梦见了陆逸舟。
睡了却比没有睡还要累。
旁边传来一声哈欠声,她睁开眼睛侧过头,看到了掩着嘴角的小夏。
“张叔,先去送一趟小夏吧。”
小夏紧忙摆了摆手,哪里有艺人先把助理送回家的道理。
“听晚姐,不用不用。”
沈听晚语气带着些疲惫,大概是为了明后两天的假期,今天的戏又多又复杂:“没事,先送你。”
不过是往市中心绕一下,十几分钟的事情。
说完,沈听晚便又闭上了眼。
这个时间,他应该已经睡了吧?
……
另一边,市中心的会所专用包厢里。
陆逸舟抱着舒缓情绪的目的而来,一杯接一杯,倒是给了林川可乘之机。
陆逸舟欣赏他们的醉态欣赏了个七七八八,但这人喝醉,他也只见过那一次。
不过那天把人送回家,送到沈听晚面前时,那人又不像是醉了的样子。
今天可真是难得的好机会。
他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仰靠在沙发上的人。
不是说心情不好的时候,人容易醉吗,这人怎么看起来还是那么清醒。
“来,喝一个。”林川起身又拿起泛着蓝色的玻璃杯,伸手给自己来了半杯。
这种酒烈,他现在也就还有这半杯的量了。
半垂在沙发上的手指动了动,酒杯清脆碰撞的声音吵醒了一旁的季向恒和付秉言。
姜还是老的辣,来之前林川信誓旦旦跟他们说,今天能看见二哥喝醉了的样子。
可结果呢,喝趴下的却是他俩。
他俩一齐看了眼正在碰杯的二人,还好,还没有全军覆没,便又翻个身继续睡过去了。
这个包厢是他们专用的,沙发老板特地精心挑选了一个国际知名的大品牌,自己都不舍得给自己的买的那种。
还算是舒服,这边小呼噜声又起。
陆逸舟泛着些迷离的眼睛扫了一眼,喉结微滚后,他站起了身。
“走了。”
一旁的林川似有不甘:“别呀,再来点。”
陆逸舟没什么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在这睡还是送你?”
林川顿了一下,起身跟着人走了,包厢里只剩下两个睡梦中还在抢地盘的“弟弟”。
陆逸舟先让司机送了一趟林川。
林川住的离秀山不算远,他靠在后座假寐,看林川摇摇晃晃的厉害,还让司机把人送了进去。
驾驶座的门开了又闭,陆逸舟揉了揉眉心,又打开手机看了眼沈听晚之前发来的航班信息。
明天十二点他便可以看见人了,但今天情绪都还没有成功舒缓掉,甚至……还有些愈演愈烈的劲头。
大概是真的有些醉了。
明日,他想他会好。
十几分钟后,车子便缓缓停在了秀山别墅门口。
陆逸舟意识也有了些昏沉,车子停下后反应都慢了两秒。
他打开车门下了车,司机从后视镜瞥了一眼,不放心的也跟了下来。
“老板,我扶您。”
陆逸舟看了眼眼前每个门每扇窗都透露出的黑漆漆,摆了摆手。
司机把半伸出的手又收回,有眼色的给老板打开了别墅的大门。
陆逸舟走进去,司机又小跑两步去摁了门铃。
虽是的确有些晚了,但还真得把余嫂叫起来,给先生准备一碗醒酒汤。
约莫半分钟后,阖着的门被人从里边打开,司机刚要叫出的“余嫂”二字一顿。
开门的人哪里是什么余嫂。
“夫人,您怎么……”
这时候在家。
单特助再三跟他强调,明天十一点来接先生,去机场接机。
夫人要从江城回来,时间可晚不得。
司机侧身后原本有些眼神失焦的人闻言猛然定了睛。
沈听晚拢了拢身上的毛毯,室内的温热被门外的寒风冲击着,还隐隐约约带过来一丝酒精的味道。
她皱了皱眉:“嗯,提前回来了。”
她刚说完,门口的两人就掉了个。
随即“砰”的一声,两人在了门内,一人被关在了门外。
司机笑了两声,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门内,带着一身寒凉的人把暖和的毛毯都惹上无尽的冷意。
陆逸舟眼睛中迷离和惊喜并存着。
客厅里沈听晚并没有留大灯,只有自己侧躺的沙发前开着的一盏聊胜于无的小夜灯。
玄关灯倒是应声而亮,把她脸上的惺忪睡意和陆逸舟的愉悦表情展露无遗。
沈听晚醒了个七八分,莫名带上些怒气:“我还以为你一直在忙工作,原来竟是喝酒喝到现在。”
眼前的红唇一张一合,陆逸舟觉得醉意好像有些上涌了。
说出的话驴唇不对马嘴。
“真的是你吗,晚晚?”
“还是我这是喝醉了,产生了幻觉?”
沈听晚盯着人看了两眼,有些无可奈何。
“你……”
伴着她说话声的还有“啪嗒”的一声,客厅传来一声开关的声音。
余嫂揉着眼睛,披着衣服从房间出来,看见门口两人时一愣,随即伸手护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呀呀呀,我什么都没看见。”
似是又有了另一个人出现,沈听晚感受到了后腰大掌的一颤。
陆逸舟低着头看她:“晚晚,真的是你。”
沈听晚:……
废话,要不呢。
还能是谁。
她瞪了对方一眼,随即伸手推了推头又低了一些的某人。
余嫂就在一旁看着,她脸颊都开始迎着凉气开始发热发烫。
“余嫂,他喝多了,麻烦你找一下解酒药。”
要不明天,他非得头疼不可。
半夜三点,喝成这样。
距离玄关三四米远的余嫂笑着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存放药箱的柜子处走去。
迈了还没两步,就听到玄关处另一道声音传来。
“余嫂,不用了,我没喝多。”
余嫂闻言脚步一顿,她向着玄关看去,便看到了先生走的无比急促的身影。
手上还牵着一脸无措的自家夫人。
两人一起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