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越连忙跪下,瞄了一眼乌云依,低头道:“皇上怒罪。下官并不知东凉公主的身份。只是看到这位姑娘昏倒街头,担忧她的安全,这才将她带到府中照料。请皇上明察。”
怪不得这姑娘相貌与京城人士略有不同,竟然是东凉国的公主。可东凉国的公主怎么会冒充林青霜出现在花轿之中?
回想刚才乌云依看向陆南寻时的哀怨表情,沈越很快便想通了这里面的玄机。看来这个东凉公主竟然对陆南寻有男女之间的感情,陆南寻与其父守卫边境多年,竟然与敌国公主勾结,外界所传陆南寻如何痴情专一,不过是他装给旁人看的罢了,实际还不是到处留情。
先是楚欢,再到林青霜,加上现在的东凉公主,这几个与他有纠葛的女子竟然都与陆南寻牵扯不清。
楚欢与林青霜甚至在他与陆南寻之间选择了后者,一想到这里,沈越便对陆南寻恨之入骨,对于睡了乌云依之事,非但不后悔,反倒心中暗喜,认为终于在陆南寻面前扳回了一局。
可此事他也是万万不能承认的,不管皇上如今对东凉是什么心思,他这等无赖行径都会让皇上不喜,继而严惩。
虽然现在情况对他很是不利,但是只要乌云依愿意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皇上与陆南寻哪怕再疑心,也无法直接治他的罪。
沈越在赌,赌乌云依顾惜颜面,只得含恨瞒下此事。赌乌云依会权衡利弊,忍气吞声。
他赌对了。
当皇上疑惑的眼神落到乌云依身上时,乌云依低垂眸光,很快回道:“我与护国公多少有点交情,听闻他大婚,便也想来凑个热闹。可能是近日太过疲乏,我又急于赶路,竟然不小心昏倒了,幸好被沈大人相救。”
乌云依气得险些把牙咬碎,她自是不甘心放过这个占了她便宜的淫贼,可现在要是当众指认此事,不只是这个淫贼倒霉,她也没法活了。
她会成为中原与东凉两国的一大笑话。
她本就没打算让中原皇上给她撑腰报仇,中原皇上顶多把这个淫贼收监,若是这个淫贼再有几分本事,说不定还不等她回东凉,中原皇上就会把淫贼给放了。
她东凉小公主哪是这么好欺负的?她必须要将这个淫贼千刀万剐,方可解恨!
所以先主动投诚,夺得这姓沈的信任后,再取其狗命,方为上策。
皇上环顾了一下室内,眸光在缭乱的床单与两人的衣裳上多看了两眼,浅声道:“如此说来,倒是朕小人之心了。只是你两人到底孤男寡女,独处一室实在不太合适。东凉公主远道而来,便是贵客。朕在宫中择一处地方,供东凉公主居住,你想住到何时便住到何时,若是想回东凉了朕再派人送你回去。”
“沈大人既然救了东凉公主,你俩便算是熟人了,沈大人有空便带着东凉公主在京城四处逛逛,替朕尽一下地主之谊。如此安排,你俩可有异议?”
沈越道:“皇上圣明。臣当时见姑娘家昏迷不醒,一时着急乱了分寸。险些害了东凉公主的名声。臣定当遵从旨意,全力保护好公主安危,让公主玩得尽兴,以补偿臣的过失。”
乌云依听闻此话,心中一片恶寒。特别是那句让公主玩得尽兴,让她一下子想起刚才醒来的一幕,对沈越更是讨厌至极。她强自压了好几口气,才忍下破口大骂的冲动。
饶是如此,她依旧不敢抬起头来,生怕稍稍抬头,便会让人瞧见她眸中明晃晃的厌恶。
“我虽是被沈大人所救,可我醒来后与他说话还不曾超过三句,委实有些陌生。倒是护国公大人与我是旧识,我与他相处甚是愉快。若是要派人带我在京城游逛,我斗胆恳求皇上,将沈大人换成护国公。”
要这淫贼陪她,真是比吞了苍蝇还恶心。可要是换成陆南寻,那就值得期待了。
皇上闻言笑了笑,眼神落到陆南寻身上:“护国公今天新婚燕尔,自是要多陪陪家中的美娇娘。此事朕不好直接做主,还得看护国公的意思。”
陆南寻恭敬道:“公主点明要臣陪同,臣本是不应推脱。只是臣惧内,惟恐夫人心生不悦,实在不敢私下答应此事。若是公主不介意,我倒是愿意携夫人一同陪伴公主,让公主感受一下我们中原人待客的热情。”
“如此就不必了!”乌云依冷冷道:“护国公都这么说了,我再强求未免太不尽人情。既然沈大人有心,便有劳沈大人了。”
中原男人尤为喜欢彰显自己的大男人气概,显摆家中女人如何温顺体贴。陆南寻却敢当众说自己惧内,怕夫人心生不悦。他对那个叫林青霜的女人已经喜欢到不顾及自己的颜面了。
要是让他与林青霜一同陪伴自己,这两人定然会眉目传情,形影不离。她不可能感受到待客的热情,只会成为这两人的陪衬,只能做一个见证这两人恩爱的看客。
她与中原皇上提议将人换成陆南寻,就是想离间他们夫妻关系,现在离间不成,倒是被他们的感情秀了一脸。
真真是烦透了。
既然姓沈的淫贼这么积极,那便委屈自己先应下算了。反正她与这淫贼也还有账没有算清楚,趁这机会,好好清算清算。
皇上像是没看到乌云依的不满,点头道:“既如此,公主收拾下,稍后便随朕一起回宫吧,朕会交待下去,公主出入自由,沈大人与公主约好后,到宫门处等候公主便是。”
见沈大人与乌云依双双应下,皇上转头对陆南寻道:“今日朕本准备与护国公不醉不休,如今来了贵客,只能先回宫了。你早些回去陪新娘子吧,下次朕设宴,再与护国公喝个痛快。”
“皇上且慢。”
陆南寻缓缓走到沈越身边,盯着沈越的眼睛:“沈大人,前九门提督沈越是与你同姓,你与他身高体形也相似,你们之间可有什么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