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你小子还真准备去啊?勇气可嘉,勇气可嘉……你打听下风宁山就知道了,遇到人了,便说是找柳姑娘的,人家自会放你进去。”
“我劝你还是算了吧。上凤宁山容易,要想下来,可就难了。”
“富贵险中求,何况这小子本就是干的这个行当。柳姑娘要的是男人的色相,他求的是财,这不是顶好的姻缘么……”
“你又不是不知道,死在柳姑娘手中的男人,至少都有两位数了。”
众人众说纷纭。
庄家重重一拍桌子:“大伙儿,这里是祥云堂,不是菜市场。旁的都不要说了,该下注了,压大压小,各位抓紧。”
林青霜伸手入怀,却空手而出。
“真是不巧,今日带的银票输光了,改日挣了钱,再来惠顾。”
庄家呸了一声:“赌场就是下注的地方,来者皆是客。可唯独你这种人的银子,我是真不想要。快滚,不送!”
他冷声说完,便继续旋转手中的骰盅。赌客们马上被骰子吸引注意,仅余下几个没有下注的对着林青霜的背影窃窃私语。
“你们猜柳姑娘看不看得上这小子?”
“柳姑娘爱美男,这小子皮相还凑合,应该能被柳姑娘收入房中。就是能宠幸几天,可就不好说了……”
“哈哈哈,这世道真是神奇,不只有男子寻欢作乐,连女子也能随心所欲的换美男。”
“关键还有男人眼巴巴凑上去,求柳姑娘宠幸,你说贱不贱,哈哈……”
身后嘲讽讥笑声不断,林青霜无心理会。
迎宾小厮安慰的话语,她也没有回应。
如今她只希望花费一千多两银子打听出来的柳姑娘,正是将沈越救走之人。
林青霜出了赌场,往旅馆走。
赌场所设的位置比较偏僻,加上天色已晚,回去的路上只有暗淡月光,林青霜走了一小段路后,便发觉了不对。
有人跟踪她。
步伐重,喘息声也重,莫说她是有武艺在身的人,便是寻常人,都能发现这个跟踪的人。
林青霜没有回头,继续往前走。这个地方栽种了几棵大树,将月光全部遮挡,在下面行走时,伸手难见五指。
后面跟踪的脚步果然加快了一些,很快便赶到了她的身后,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
“小心肝,走这么快做啥?其实我也算有点家底儿,你若服侍得我开心了,我也能抬举你,让你衣食无忧。”
林青霜将那只手甩下,后退了几步。隐隐看到来人是个粗壮的胖子。
这人信了她刚才以色侍人的话,不知是不是看出她女扮男装了,竟然想打她的主意。
“可我喜欢的是女人,你不符合。”
“小心肝,女人哪有男人的能耐呢。你长得这么细皮嫩肉,其实男人,也有很多喜欢你这样的。你要是想通了,跟着男人肯定比跟女人强。”胖男子笑得格外龌龊,说罢一只肥手再次向林青霜袭来。
林青霜一阵恶寒。
原来这厮并未看出她是女子,却还是想占她便宜,实在是恶心的没有底线。
林青霜不再多话,顺势拽住那只肥手,用力一转,胖男子便哎哟哎哟叫唤起来。
他有短袖之癖。先前在祥云堂见林青霜便有些色欲熏心,后来听林青霜说到以色侍人,他更是认为使一点银两,便能如愿以偿。
见到林青霜离开,他便迫不及待跟在身后。直到林青霜将他拽翻在地,用脚踩在他胸口,他才知道惹了不该惹的人。
“公子,公子,是小的眼拙,求您高抬贵手,放小的走吧。”
林青霜冷哼一声:“他们先前说的柳姑娘,具体是什么情况,你老实告诉我,说得我满意了,便放你一条生路。”
胖男人连连点头:“小的明白。柳姑娘名叫柳风吟,是我们这地儿柳老大的闺女,这柳姑娘本身长得也是个妙人,可她从小被柳老大娇纵惯了,不喜相夫教子,偏爱玩弄男人。只要被她看中了,不济是用什么法子,她都要将人弄到凤宁山,待玩得腻了,才会放出来。”
“小的以前有个兄弟,便是被她掳到山上去的。据他说,柳姑娘不只长得好,床弟之间更是销魂。我兄弟被他抓去五日,非但不恨她,倒对她越来越迷恋,可这姑娘却是比花心的男人还狠,说腻了便腻了,不理会我兄弟的哀求,任是将人打下山来。”
林青霜不解道:“就没有人管她吗?这么多男人,都任由她祸害?当地官府也不管?”
“公子有所不知。柳姑娘她爹柳老大是我们这里最厉害的人物,黑白两道都吃得开。之前有些男子的夫人去找柳姑娘要个说法,也有些男子赖在凤宁山不愿意离开,都是柳老大搞定的。别说柳姑娘只是与这些男人欢爱一些时日,我听说她之前还弄出过人命,柳老大都摆平了。”
“再者,其实这也不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没被柳姑娘看中的男人,还有很多主动送上门的呢,像公子这样……哦不不 ,我不是嘲讽公子,我是说柳姑娘很有本事,就算她与哪个男人闹得比较难看,这些男人也没有一个想置她于死地的。”
林青霜听了这么多,还是无法确定沈越逃走之事是否与柳风吟相关,可目前只有这一条线索,她怎么都要去凤宁山探查一番。
“最近几日,柳姑娘可有什么消息?”
胖男人仔细想想,摇头道:“柳姑娘已有好几日不曾下山了,平常这种情况一般都是另有新欢,想来柳姑娘现在凤宁山上已经金屋藏娇了一个,公子若真想让柳姑娘对您倾心,只怕还需等上几日。”
林青霜听到此话倒是一下来了精神,往胖男子身前走了两步。
“公子,公子,我知道的都已经说了,您不要再打了,放我走吧。”胖男人双手抱头,连连后退,生怕林青霜再对他动手。
“行了。我不认识路,你带我去凤宁山。到了地方,便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