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寻捏着手中的信,已经打量了许久。
楚欢在信中说,因突发情况,短时间内不会回京城。凌霄就托付给他了。
钱忠进门,见他神色不振,便抱怨道。
“世子,我早就说过,楚欢姑娘不靠谱。孩子是她朋友的,她往你这一放,给封书信就跑了,摆明就是将这孩子甩给你。”
陆南寻摇摇头:“当初她不愿意给,是我强行要照顾这个孩子。她对这个孩子的关心不是假的,她现在不能来,肯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
他一开始怀疑这封信是假的,可他仔细确定了是楚欢的字迹。
他派去查找的两个人已经回来,说是山上并无发现一人。他们那个邪门的师父与楚影楚欢一道消失,楚欢说的突发情况,不知是不是与此人相关。
陆南寻本想找他们的师妹楚清问下,结果楚清也不知何时便离开了。
“世子,这才是楚欢姑娘的高明之处。她如果急于把孩子推给你,你肯定不愿意。她将孩子看顾得紧,世子为了得楚欢姑娘好感,自是自愿将这费力不讨好的事揽到自己身上。”
钱忠叹息道:“本以为楚清姑娘是个好的,却也与她师姐一般不知礼数。世子好心收留她,连招呼都不打一声便离开。”
说到楚清,陆南寻又想起了在山洞中,给其渡真气的事情来。
当初楚清身上的血几乎流尽,不过才休养两三日,便恢复得跟没事人一般。她的身体恢复能力真是非同一般。
他今日出门时,还特意吩咐楚清,替她师姐照顾一下凌霄,没想到她还是不告而别了。
自他今日收到这封信后,便干什么都提不起劲来。
脑中楚欢楚清的身影交替而过,让他对自己产生了一丝愤怒。明明之前对楚欢有意,为何楚清离开,也让他有些失落。
这几天晚上他经常梦到山洞的那一晚,女子淡淡的体香,柔嫩的肌肤,受惊的眸光。
梦中他与楚清亲密得过分……
他说不准自己最近究竟是怎么了,明明之前对女人不感兴趣的,如今怎的见一个爱一个?
“忠叔,一个男人若同时牵挂两个女人,正常吗?”
他知世间男子多有三妻四妾,就是父王与母妃感情那般深厚,还是娶了两个侧妃。可母妃曾经告诉他,人的心只有一颗,真心只能付诸一人。若一个男子对两个甚至多个女人皆是真心,只能证明他是花心之人,此真心不值分文。
他不想成为母妃所说的花心之人。
“正常,太正常了!”钱忠连连点头:“这天底下的姑娘或端庄,或调皮,或贤淑,或妖娆……各有特点,各有优势。就像颜色一般,喜欢白色的人同时也可以喜欢黑色,就像兵器一样,喜欢长剑的人也有可能喜欢短刀。”
钱忠以为世子终于开窍了。不再执着于那个长相平平的楚欢姑娘,对别的姑娘感兴趣了。
他自是大力支持。奈何他文化有限,搜肠刮肚也只能说出这么一大段他认为合理的话。
“不对。”陆南寻站起身:“楚清姑娘今日才离开,寻我们在京城的人去打听一下,或者有她的踪迹。”
“?”
钱忠不明白话题怎么一下子掉转的这么快,怎么突然就扯到楚清姑娘身上去了。
可世子面色落寞,心事重重。他也不便再细究,只得点头应下。
“属下去安排探查一下,有消息马上回来禀告。”
陆南寻点头,心下已有了主意。
他绝对不是喜新厌旧的花心之人。既然自己心中都没有答案,那么便去找寻答案。
找到楚欢与楚清,与她们多接触,时间久了,便能明白,自己心中喜欢的到底是谁。
楚欢已离开多日,可能早不在京城,找起来并不容易。可楚欢才离开半日的功夫,用心打探,肯定能打探出来。
林青霜不知道,她随意编出来糊弄陆南寻的一个名字,已经在陆南寻心中留下了很深的印象。
她带着路线图,一路除了必要的休息,就没有停下来过。
走了六日,方到一个溪边镇的地方。她到旅馆茶楼打听狱卒押送罪犯的消息时,有人告诉她,前几日确实是有狱卒押送犯人经过此地,可那犯人逃跑了,至今还未抓到。
狱卒带着面像与官兵搜查了整整三日,却连犯人的影子都没看到。猜测犯人可能逃窜到其他地方,如今只剩下很少的官兵还在搜查,那押送的狱卒两日前便回京领罪了。
林青霜心中一窒,连忙跑到衙门去看,果然在衙门的悬赏榜上看到了沈越的画像。
她就知道沈越不可能甘心被送到流放地,他这人最擅伪装,且心思深沉。没有机会他也会创造机会逃走。
可惜因为救凌霄与楚暗的事情耽误了好几天,她到底还是来迟了。算算时间,沈越竟是从她离开京城那一日便逃离了狱卒的控制,依沈越的本事,他确实早就可以逃窜到别处了。
可林青霜有种强烈的直觉,沈越应该还在这附近。
能从狱卒手中逃走,除了沈越自己的能耐,他肯定还有别的帮手。能在短时间内不惧危险帮他的,极有可能是个女子。
但溪边镇虽不大,却四通八达,帮助沈越的人是哪个方向的,是什么人物,得想个法子打听一下。
林青霜找了家不起眼的旅馆住下,将长发绑了个男子的束发,简单贴了两道胡子,拿了一套男子的衣服鞋靴换上。
对镜自照,虽然她这装扮粗鄙,但是粗略一看,倒也没有太大问题。
到了天黑,她根据旅馆掌柜的指引,找到了一家赌场。
这种小赌坊,最多三教九流的人物,却也是打听消息的最好地方。
赌场里面灯光昏暗,恰巧也能稍微掩饰她粗陋的易容技术,不至于让人轻易发现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