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喂,假的吧?乐校尉竟然在咱们这位新帅手上连三个回合都没走出来?”
“不是说咱们这位新帅是从宫里来的吗?宫里何时有这等猛人了?”
“就是啊!想当年,乐校尉那也是从死人堆里打滚滚出来的,以前要说他在别人手里连三招都走不出来,我一定觉得是对方是在吹牛。”
“真不愧是在天子身边晃悠的人,果然没一个简单的!”
“咱们该不会从今往后真的要认这个女人为帅了吧?咱可是曾经响当当的鹿鸣军啊?!”
“......”
远处,看热闹的一帮兵卒先后探着脑袋,传出了议论之声。
而被缴了械的乐校尉更像是颜面扫地,脸色青一块儿紫一块儿的,死死的攥紧拳头,看着面前的墨甲倩影,半天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李秀衣刚才已经留手了。
否则枪尖刺出的那一刻,他的喉咙被捅穿,命都没了!
至于说,心中起了什么轻敌的想法?
呵呵,真亏你狡辩的出来。
战场上哪有什么轻敌啊?
要么赢。
要么死。
难道等你被敌人打倒的时候,还要赶忙叫停,说自己刚才大意了没有闪,咱们重来一次?
闹呢?!
输了就是输了!
他娘的,又不是输不起。
不然不仅是丢了自己的面子,更是丢了自家将军的面子,丢了整个鹿鸣军的面子!
乐校尉咬牙,硬着头皮留下一句:
“服了。”
之后头也不回的融入人群中,就像是溃逃一般。
而随着李秀衣的目光重新扫过。
一阵沉默过后。
却见孙校尉吐出一口浊气,接过手下亲兵递来的虎头大刀,扛在肩上,走了出来。
李秀衣神色没有丝毫波动,依旧单手负后,持枪而立,任由发丝随风轻舞,不动如山。
“老乐刚才小瞧你了。”
孙校尉看着李秀衣,缓缓说道:
“或者准确来说,应该是我们刚刚都小瞧你了......
“没想到宫里那么个养尊处优的地方,竟然还能练出来你这么一个狠角色?”
李秀衣目光平静:
“你们有你们的沙场,我也有我的战斗。
“你们只看见了我在宫中的安逸,却看不到这些年我在陛下身边时,究竟暗中替她挡下了多少灾祸。
“对于一个皇帝,尤其是疆域正在扩张的皇帝来说,每天想要她命的刺客,可并不少......”
孙校尉点了点头,咧嘴笑道:
“我会重新更正我的态度,以示对你的尊重。
“现在,你需要休息一下吗?”
李秀衣握紧长枪,不为所动:
“我说了,我们不是在举行什么武林大会,而是在沙场搏命!
“无需问我,你们甚至随时可以一齐上!”
孙校尉咧嘴一笑。
当即也不再废话,拖着手中沾满鲜血气息的大刀,顿时虎扑而上,毫不留手的拦腰横斩。
李秀衣连忙将手中长枪一竖,将大刀挡了下来。
可即便如此,一股无形的大力还是震得她虎口有些发麻。
“不愧是陷阵营出身......”
李秀衣似是有些惊诧,淡淡的回了一句:
“你这厮杀之技,只怕是剩下这些人里最强的了吧?
“但,还远远不够!”
随即眼中一道精光闪过,只见她手臂振动,荡开了虎头大刀的同时,迅速弃枪,欺近身前,握紧拳头,猛地对着孙校尉的脑袋上砸去。
一拳。
一拳。
又一拳。
孙校尉匆忙之间,连连躲过那袭来的拳头。
本想借机重新拉开距离,再横刀来压制取胜的。
但奈何,李秀衣的拳头压根就不给他这个机会,一下接一下,好似根本没有空窗期。
眼瞧着退无可退。
就在孙校尉感到一阵憋屈,想要用脑袋硬接她一拳后,再持刀反击时。
李秀衣却瞅准时机,反手扣紧他那持刀的手腕,同时往自己怀中一拉,骤然飞起,一个膝击顶在他的脸上。
“嘭——”
孙校尉被撞的有些吃不消,脚下一个没站稳。
李秀衣见状,又随即补上一脚,用力的踹在他的胸膛上。
孙校尉顿时跌倒坐在了地上,摔得人仰马翻。
等到反应过来后,还没重新拾起身,却见李秀衣又顺手拔出身边一名校尉腰间的长剑,剑锋直指在他的眼睛上。
这一幕,再度让场上无数人感到震惊。
如果说之前乐校尉败了,还有可能有大意的成分在里面。
那现在呢?
孙校尉以前可是从属陷阵营的啊!
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竟然连严阵以待的他都败在了他们这位新帅的手上?
离谱啊......
闹出的动静越来越大,看戏的兵卒越来越多。
校尉中,很快又有两人同时站了出来,一人执矛,一人握鞭,虽然面有愧疚,但还是同时杀向面前的李秀衣。
李秀衣神色无惧,迅速掠步后退,同时再次伸手,从兵器堆中拔出一杆大戟,舞动起来。
不肖多时。
两人便被同时杀退,相视苦笑。
紧接着,第三人、第四人、第五人......
越来越多的校尉轮番而出,同时上阵。
他们有的是为了试探试探这新帅是否真的如表现出的那般强。
有的也只是单纯心中不服气而已。
可不管来多少人,结果都是被李秀衣生生撂倒在地。
直到半晌后。
当面前只剩下李秀衣一人拄刀而立,喘着粗气时。
校尉们彻底服了。
在他们的印象中,似乎就连自家的将军中,也没有这般能打的吧?
但眼前这个“大内总管”却做到了......
而且还是以女儿身!
这让他们这帮大老爷们情何以堪啊。
丢人。
简直丢人。
赌约输了,实在没脸赖皮。
只见以孙校尉、乐校尉、苗校尉等人为首的一大帮人乌泱泱的站起身来,纷纷咬牙,躬身抱拳,拜道:
“末将等,见过新帅!
“从今往后,愿以新帅之令,唯命是从!”
李秀衣闻言,面上依旧平静,但心中却松了口气。
她明白。
自己终于短暂的压住了这帮桀骜的家伙......
但想要真正的收心,姑且还需得一场大捷来证明自己?
所以当半个月后。
鹿鸣大军来到东边国境之时,看着城下那密密麻麻不可数的大宁铁军。
李秀衣终于发布了自己身为新帅的第一道诏令。
然而诏令的内容......
却是让整个大军弃城而逃?